慕紫綃手里拿著一本地方志,手指微微一緊,她是打聽到朱子瞻前些日從這里借走了幾本地方志才來的。
他也是幕府之中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能外借書籍的人。
青露的失望太明顯,因而慕紫綃整理了一下情緒,輕笑道:“身為男子,喜讀史書有什么出奇的?你拿著這幾本書,一刻鐘后我們過去?!?p> 朱子瞻看著青竹搬來梯子爬上去拿下來一本書,隨手翻了幾頁,便又讓他放回了原位,自行從低處拿了兩本,交給青竹,漫步到了窗邊。
為了采光方便,藏書樓的窗戶開得很大,防風(fēng)防塵起見,糊的都是窗紗,而且到了冬天就不開放了。
所以站在這里其實(shí)什么都看不到。
慕紫綃看到他站在那里出神,還有些納悶。不過還是信步走了過來,原本照她的速度,只要朱子瞻不走開,兩人勢必會碰上。
可就是這么湊巧,朱子瞻就在她還有十余步就要走到的時(shí)候,徑直招呼了青竹,起身離開。
青露有些急了,在后面喊了一句:“朱公子!”
朱子瞻微微蹙眉,停下了腳步,青露趕忙把自己手里的東西往慕紫綃手里一塞,還推了她一把。
慕紫綃不由自主往前搶了幾步,很快調(diào)整了表情,溫溫柔柔地道:“公子是不是掉了什么東西?”
青竹回頭看了一眼,小聲說道:“主子,是您的荷包,”想了想又補(bǔ)充,“就是大小姐前兒送您的那個?!?p> 朱子瞻回轉(zhuǎn)身,果真看到慕紫綃手上捏著一個淺青色的荷包,上頭用深綠色的絲線繡著一叢翠竹。
慕紫衣的女紅實(shí)在算不上好,當(dāng)初送荷包的時(shí)候卻一點(diǎn)都不扭捏,她說:“這花紋雖然不是我繡的,可這布片卻是我連綴起來的,所以四舍五入也算是我親手做的了!”
她的確是用了心的,針腳算不上細(xì)密,卻十分工整,內(nèi)里還有隔層,方便放置、尋找不同的物件兒。
他很喜歡,經(jīng)常帶在身邊。
慕紫衣還許諾會再給他多做幾個不同顏色的,讓他搭配著衣裳換著用。
他微微頷首,道了一聲謝,讓青竹接過。
慕紫綃手卻微微一縮,道:“我看這荷包有些綻線了,我?guī)凸涌p上吧?!?p> 朱子瞻抿唇,眸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幾分不耐。
青竹忙道:“不必勞煩二小姐了,我們公子還急著回去吃藥?!?p> 慕紫綃去針線的手頓住,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紅,抿了抿唇,將荷包遞了過去,“既是如此,我便不耽誤公子了?!?p> 去洗行了個福禮,轉(zhuǎn)身帶著青露當(dāng)先而去。
這里朱子瞻盯著她的背影看了片刻,也帶著青竹回去了。
慕紫綃并未立刻離開,轉(zhuǎn)了個彎,就靠在了書架上,抬手撫著心口。
近距離看到朱子瞻,她的心跳就不受控制了。
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而且今日的他看起來冷冷清清的,仿佛孤標(biāo)傲世的雪中竹,簡直令人挪不開目光!
也難怪姐姐她那般癡迷……
“小姐,”青露笑瞇瞇的,小聲說道,“您也心動了吧?”
慕紫綃紅著臉嗔道:“休要胡說!”
“小姐呀,”青露嘆了口氣,“您沒瞧見朱公子滿臉的不開心?大約是被關(guān)在這里,被迫與大小姐訂了婚約,心中苦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