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宇出差回來之后開始健身，還在肖蕭健身的俱樂部開了卡。
肖蕭雙手撐在跑步機(jī)上看著正在慢走的勝宇，“你說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怎么想著健身了？之前是誰死都不來的？”
“就是因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所以才來練練肌肉，爭取當(dāng)個業(yè)余舉重運(yùn)動員什么的?！?p> “你是不是發(fā)燒了？”肖蕭伸手摸勝宇額頭，被勝宇躲開，“小蕊說喜歡愛運(yùn)動的男生了？”
“那次蕊姐不是喝多了我背她回去嘛……我覺得我應(yīng)該多練練?！?p> “噗哈哈哈哈哈，你這話說的，小蕊很重嗎？不怕她知道了弄死你？”
“噓，你可別告訴她。我得為以后做準(zhǔn)備。”勝宇開始幻想。
“前兩天和她見了面，我把視頻的事跟她說了，只說是一個朋友發(fā)我的沒說是你?！?p> 提到視頻勝宇的神色變得不那么自然，“她說什么了嗎？”
“她說她放下了，還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也說病了之后很多事情的記憶變得模糊了?！?p> “那我是有機(jī)會了？”勝宇的眼睛突然亮起來。
肖蕭笑了，“你的機(jī)會不是來自于小蕊有沒有忘記渣男，你又不是備胎，隨時等著補(bǔ)位嗎？”
勝宇沉默，自嘲地笑笑，“好像也是，怎么突然我變得這樣……”勝宇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肖蕭繼續(xù)說著，“小蕊的自尊心太強(qiáng)，她不是還愛渣男，她放不下是因為傷自尊了。她想挽回，不是想挽回渣男，而是早已經(jīng)碎了一地的驕傲。她需要的是時間也可能是一個瞬間，讓她放下所謂的自尊看清現(xiàn)實。這一次她看清了?！?p> “可她也不喜歡我。”
“未必，我跟她聊起你的時候，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厭惡煩躁，變成了期待，而現(xiàn)在我跟她說起你的時候她在害羞閃躲。小蕊生病的時候為什么那么聽你的話，在喜歡的人面前才會慫，會緊張，是因為在乎對方的想法和感受?！?p> “喜歡我？那為什么拒絕我？”
“小蕊不是小孩子，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她有自己的考量，比起喜歡還有自己的人生，等你到我們這個年紀(jì)啊，就知道喜歡是世界上最不值一提的感覺。”
“又是年紀(jì)，煩死了！”
“誒，我們玩?zhèn)€游戲，用我、兔子、橋、鑰匙四個詞造句?！?p> “這什么啊?！眲儆钔虏郏瑓s還是說出了答案，“我揣著鑰匙抱著兔子在橋上?！?p> 肖蕭噗嗤一笑，似有深意地看著勝宇。
“怎么了？”勝宇一臉懵逼。
“沒什么?！睘榱朔乐箘儆罡F追不舍地糾纏，肖蕭又聊起了田蕊，“聽小蕊說你說出差回來請她吃飯，結(jié)果了無音訊？她那天還開玩笑說是不是不想請所以躲著不見了。”
“她要想見我，我隨時出現(xiàn)。我這幾天想好好準(zhǔn)備一下，鄭重地向她告白。”
肖蕭搖搖頭笑道：“我真的是佩服你，每天這么忙還有時間做這些事?！?p> “只要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再忙都有時間。”勝宇突然酸起來，讓肖蕭受不了，“你說她老拒絕我，是還有什么疑慮嗎？”
看勝宇這么認(rèn)真地發(fā)問，肖蕭突然心里一壞，“疑慮……嗯……可能覺得你臟吧?！?p> “?。俊眲儆钜汇?。
肖蕭捂嘴忍住笑，“你看，你女朋友那么多，興許怕你有什么病。”
“怎么可能，我可注意了！”勝宇沒看出是肖蕭在逗他，反倒一本正經(jīng)，“再說我女朋友多可我也不濫交??！你說我是不是應(yīng)該弄個體檢報告，讓她打消這個疑慮？”
“嗯嗯，可以可以，這樣至少小蕊覺得你是個健康的……男人~”
“怎么覺得你這話怪怪的?！眲儆钜贿呎f著一邊從跑步機(jī)上下來，拿起一旁的毛巾若有所思地往更衣室走。
“喂，你干嘛？”肖蕭看勝宇這不正常的行為扯住他。
“回去早點(diǎn)睡覺，明早去做體檢?！?p> “這才下午，你是不是魔怔了？”
“臨時抱佛腳懂不？補(bǔ)充一下睡眠調(diào)養(yǎng)一下身體。”
“慢走不送。”肖蕭對著這個“白癡”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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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田蕊起得很早，藍(lán)牙音響放著歌，突然想看看電影，才九點(diǎn)多就聽到江勝宇在門外呼喊。
“姐，你在家嗎？”
田蕊剛把窗簾拉上準(zhǔn)備投影，轉(zhuǎn)身去給江勝宇開門，“你要來為什么不問我在不在家？萬一我不在怎么辦?！?p> “那就坐門口等你咯?！?p> 田蕊笑著搖搖頭，“進(jìn)來吧?！?p> “你就該給我錄個指紋，免得我坐門口?！?p> “好，來吧?！?p> 勝宇隨口一說，沒想到田蕊就這么答應(yīng)了，其實田蕊也沒想到自己會直接答應(yīng)。
“其實這樣也不太好吧?！眲儆钿浿讣y突然說，“你說萬一我開門進(jìn)來里面是兩個人，我情何以堪，你多尷尬。”
“也是，那還是不錄吧?！碧锶餃?zhǔn)備開門進(jìn)去。
“誒誒，我就說說，以后我先敲門，要是沒人呢我再自己進(jìn)去?！?p> “不對啊，你知道我家門密碼吧？”田蕊突然意識到之前她發(fā)燒被送去醫(yī)院，還有肖蕭來醫(yī)院那次，江勝宇是怎么進(jìn)的門？
勝宇偷摸著笑，“你那次喝醉了跟我說的，你這密碼……可真是符合你的腦回路?！?p> “國際通用密碼怎么了！”田蕊不想再繼續(xù)下去于是換了個話題，“你怎么這么早？”
“我體檢去了，在你家附近就想著順便蹭個早餐咯?！?p> “行了，進(jìn)來吧，牛奶自己熱一下，家里只有面包和餅干了，哦對，還有麥片，如果你要吃就自己煮。”
“什么都得自己來，我抽血了，手痛?！眲儆钊鰦傻翘锶锊]有理會，轉(zhuǎn)眼看到窗簾全部都拉上了于是問，“你這黑燈瞎火的是準(zhǔn)備干嘛？”
“嗯……打算看個電影什么的?！?p> “那你看吧我自己解決。”勝宇在廚房搜尋了一番，突然問道，“這首歌叫什么？”
“什么？”田蕊一愣神，反應(yīng)了一下答道，“戀愛的犀牛，黃雨籬的。”
回應(yīng)田蕊的是廚房傳來的“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也不知道勝宇是聽見了還是沒有。
田蕊也沒有特別在意，繼續(xù)在手機(jī)的視頻軟件里尋找著“最終選項”。
房間黑下來，勝宇端著盤子和杯子走來和田蕊一起靠著沙發(fā)坐在地毯上，盤子里是煎蛋和面包，杯子里煮的牛奶麥片。
看到勝宇盤里的煎蛋，田蕊好奇地問：“你很喜歡吃煎蛋嗎？”
“也不是?！眲儆钕萑胝J(rèn)真的思考，“讀書那會兒只會煎蛋所以只能吃煎蛋，久而久之好像就習(xí)慣了?！?p> 投影黑幕白字之后，一個女生坐著唱著：Love me tender，love me long，take me to your heart.For......
“你在看什么？真是畫質(zhì)感人?！眲儆畈唤闷嬗窒訔?。
“戀愛的犀牛，99年郭濤那版?！?p> “話劇，不太了解?！眲儆钏伎剂艘幌?，“我只知道暗戀桃花源，挺火，你怎么不看？”勝宇問，可田蕊沒有回答。
女生唱完，下一幕眾人齊唱：“這是一個物質(zhì)過剩的時代，這是一個感情過剩的時代……”
“暗戀也很好，但這是我最喜歡的話劇?！碧锶锓磫枺骸澳阒牢覟槭裁醋钕矚g的不是暗戀桃花源而是戀愛的犀牛嗎？”
勝宇吃著他的煎蛋喝著麥片“嗯”了一聲，還未沉溺在這部話劇里。
“因為我接受不了生活了幾十年的男人臨死還想著另一個女人。”田蕊說著。
眾人依舊在唱：“我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們有太多的東西要學(xué)，我們有太多的聲音要聽，我們有太多的要求要滿足?！?p> 方才唱歌的女生和幾個男生接著唱：“愛情是蠟燭，給你光明，風(fēng)兒一吹就熄滅。愛情是飛鳥，裝點(diǎn)風(fēng)景，天氣一變就飛走……”
“那個看起來就很高冷的短發(fā)女生叫明明，是郭濤飾演的馬路最愛的女人。”田蕊繼續(xù)說著，“因為我喜歡馬路最后那段發(fā)了瘋的獨(dú)白。”
不知是被歌詞吸引還是田蕊說的話，滿不在意的勝宇抬起眼看著投影。
演員們還在唱著：“愛情是鮮花，新鮮動人，過了五月就枯萎。愛情是彩虹，多么繽紛絢麗，那是瞬間的騙局，太陽一曬就蒸發(fā)……”
“為什么叫戀愛的犀牛？”勝宇發(fā)問。
配合著話劇的音樂，田蕊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地講述關(guān)于這個話劇的一切，“因為犀牛的視力很差，大概和人近視800度差不多，可戀愛中的犀牛為了心上人精準(zhǔn)無比地?fù)湎蛄双C人的槍，正中心臟，然而它活下來了，心上人卻不知去向。戀愛中的人們就像固執(zhí)的犀牛一樣盲目，盲目的喜歡而不自知，還以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義無反顧地撞上這把愛情的槍。”
最后眾人合唱：“愛情是多么美好，但是不堪一擊……”
“這里面說得多好，愛情是多么美好，但是不堪一擊?！碧锶镆贿呅蕾p一邊笑著說。
勝宇不再發(fā)問，田蕊也不再說話，兩人沉默不語。
舞臺上的演員們大喊著口中的臺詞，夸張的走位，戲劇化的演繹。影視劇占據(jù)主流的現(xiàn)在，這樣劇場化的表演顯得陌生又好笑，卻也更加深刻……
投影里，明明躺在地上，馬路站在她身邊，明明突然嘶吼，“我還要對他順從到哪一天？我真不知道我還有什么事情不能為他做的。我眼睛里帶著愛情，就像腦門上帶著奴隸的印記。他走到哪我跟到哪，我簡直像條狗似的跟著他，這樣下去我要受不了了，我要是不愛他該多好??！”明明伏跪在地突然起身，又繼續(xù)說，“可要是不愛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如果沒有這么多的痛苦，這么多的感動，在絕望和狂喜的兩極來來回回，這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從來沒有見過像這樣的男人，我下了多少次決心，可我只要看見他，完蛋了……”
看到這里，勝宇覺得自己就像馬路，而明明就是田蕊。
可在愛情中，或許我們每個人都是明明，田蕊是，勝宇也是。
勝宇想開口，卻不敢問出那句“你還愛他嗎”，他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因為他知道田蕊不會選擇說謊。
田蕊側(cè)臉看著勝宇，“你想說什么嗎？”
“你……你還愛他嗎？”
田蕊低頭輕笑，美不勝收，原來躊躇不決是想問這個，田蕊認(rèn)真的思考，“不愛吧，現(xiàn)在想想，其實一直都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愛。我現(xiàn)在都有點(diǎn)記不清他的樣子了?！?p> 勝宇有點(diǎn)發(fā)愣，“哦”了一聲繼續(xù)看著。
過了一會兒，勝宇支支吾吾，“姐，其實我想跟你說個事情。”
“你說唄，什么時候這么拘謹(jǐn)了。”
“那天，其實那天，電梯里的視頻是我給肖蕭的?！?p> 田蕊心里咯噔了一下，“嗯?！痹瓉硇な捳f的那個朋友是勝宇。
“對不起?！?p> 田蕊看著勝宇，笑了笑，“扇我的又不是你，說什么對不起。”
“反正……就是對不起?！眲儆钇鹕戆训靥荷系谋P子拿到廚房去，逃離此時的尷尬。
“謝謝你，還有肖蕭，謝謝你們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p> 屏幕上的話劇還在繼續(xù)進(jìn)行著……
明明對馬路說：“答應(yīng)我，不要離開我，也不要讓我離開你?！?p> 馬路說：“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讓你離開我?！?p> 田蕊喝著水嗤笑一聲。
“笑什么呢？”勝宇問道。
“你以為我笑什么？我笑是因為以前我說，‘無論怎樣我會永遠(yuǎn)陪在你身邊’，后來卻成了他用來嘲笑我理由，所以覺得這里有點(diǎn)好笑。”
“可是我們在發(fā)誓在許諾的時候是真心這樣希望的，不是嗎？”
“你想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嗎？”田蕊問道。
“嗯。”
“明明給馬路過生日，是因為把馬路當(dāng)成了陳飛，可馬路卻不假思索義無反顧毫不猶豫地愛著明明，向她獻(xiàn)媚向她許諾，最后馬路綁架了明明，就是我們一開始看到的那里，他獻(xiàn)給明明圖拉的心，要和她死在一起?！?p> “最后呢？”
“最后……”田蕊想了想，笑著回答，“你自己看吧?！?p> 勝宇被吊起的胃口瞬間落到谷底，“砸”了一聲再次看向投影。
那你會把我當(dāng)成他嗎？勝宇不禁在心里問著。
或者我也會這樣心甘情愿地當(dāng)他的替代品。
樂師01
第一次聽到黃雨籬《戀愛的犀?！返臅r候，就瘋狂愛上，不知道是因為歌名還是曲調(diào)抑或是歌詞，它總會讓我想起考表演的時候反復(fù)練習(xí)的那段臺詞“黃昏是我一天中視力最差的時候……”它總把我?guī)脒@部話劇的情緒當(dāng)中。 創(chuàng)作的原因是因為想記錄、想表達(dá)、想分享吧。 ?。ù笮值軅?，投投票收藏關(guān)注評論加書架可嗎！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