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公費戀愛

　　異能安全局內(nèi)。

　　小朱偵查了一下走廊的情況，輕輕關(guān)上了門。轉(zhuǎn)身面向白祁和方隊。

　　方隊坐在辦公桌后面，翻著手里的資料：“可以肯定這具尸體不是楊陌，現(xiàn)場又沒發(fā)現(xiàn)楊陌的蹤跡，那么我們大概率可以判斷，楊陌應該沒有殉職。”

　　小朱的臉上一半寫了開心，一半寫了疑惑：“那為什么楊隊不回來呢？”

　　白祁的神色陰晴難辨，他拍了拍小朱的肩膀，說：“兩個可能，一種是老楊認為敵在明他在暗方便調(diào)查，所以故意假死來暗中偵查。還有一種可能……不管老楊是死是活，都落在了對方手里。”

　　小朱很緊張地說：“如果楊隊……殉職了，那他們要一具尸體干什么呢？”

　　白祁說：“所以他活著的可能性很大?！?p>　　“但是卻沒跟我們聯(lián)絡……那豈不是兇多吉少。”小朱沉重地說。

　　方隊看向白祁：“憑你對楊陌的了解，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更高？”

　　白祁胸有成竹：“如果讓我來判斷，就老楊那個心思，肯定不知道貓在哪旮沓調(diào)查?！?p>　　方隊斬釘截鐵：“好，就聽你的，一周之內(nèi)，想辦法跟他取得聯(lián)系?！?p>　　“啊這……”

　　“有困難？”

　　白祁心想就老楊那一刀下去十八個心眼的心思，只要他不主動跟自己聯(lián)絡，他們上哪找他去？但是方隊這明顯是下了命令，軍令如山，就算明知道完不成也得硬著頭皮答應。

　　“沒有?！?p>　　方隊走后，小朱看白祁明顯垂頭喪氣下來，湊近說：“白哥，咱們……咋辦？”

　　白祁一屁股坐下來，吊兒郎當?shù)卣f：“等。”

　　“等？”

　　“嗯吶，反正我是找不著他，不過我猜，他會跟我們聯(lián)系的?！?p>　　小朱懷疑地問：“白哥，你的異能不會是預知未來吧？怎么什么事都靠猜?！?p>　　白祁諱莫如深地說：“讓你說對了。預知未來算不上，預感很準倒是真的。”

　　門外響起腳步聲，聽起來很是匆忙。小朱覺得白祁是在胡說八道尋他開心，問：“那您預感一下，馬上進門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白祁眉頭皺起來，大難臨頭一般：“一個災難級別的壞消息?！?p>　　進門的是何興源，小朱沒料到白祁竟然不是在說笑，因為何興源說：“老白，估計你有預感，出事了?！?p>　　白祁聽天由命的樣子，繼續(xù)癱在沙發(fā)里：“粗啥事了？”

　　何興源掏出手機遞給白祁：“喏，你的私生子?！?p>　　小朱驚呼：“啥？”

　　柏花花感嘆著老歐反派死于話多，又慶幸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居然能跟楊陌享受著遠離世間紛擾的二人世界。

　　楊陌一直在安靜地開車，C市到Y(jié)省路途遙遠，途經(jīng)的地方大多是荒村野地，柏花花卻充滿了安全感——有楊陌在身邊，還有什么好怕的。

　　距離昨夜的生死關(guān)頭已經(jīng)過去將近一天了，又到了暮色四合之時，車行進到一處不知名的湖泊旁，沿著山間公路疾馳著。

　　“停！”

　　楊陌踩下剎車：“怎么了？”

　　柏花花拉著他下車：“你看，外面也太美了吧！”

　　楊陌回頭望著不遠處。湖水呈深藍色，一道殘陽鋪在平靜的湖面，波動的光點不停躍動，晃得人睜不開眼，隨著太陽的光照漸漸微弱，湖面上的光點也越來越溫和，從刺眼到鱗動，變得靜謐又美好。

　　之前因為矜持，柏花花從來沒有細細看過他的臉，直到今天才能好好端詳。

　　楊陌不是那種精致的長相，他皮膚很白，但棱角沒有一絲柔媚，寸頭，濃眉，高挺的鼻梁，標致的雙眼皮都宣示著主人的硬朗，只有一雙歐式的眼睛在秋波流轉(zhuǎn)的時候淌著無盡的溫柔。

　　柏花花癡癡地看著他的眼睛，把楊陌盯得發(fā)毛：“你怎么了？”

　　柏花花咽下口水，問：“我可以親親你的眼睛嗎？”

　　楊陌一笑，眼睛更好看了：“這種話不是應該我來說嗎？”

　　柏花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太幸運了，得此至寶，哪有不珍惜的道理?！?p>　　楊陌從善如流地彎下腰，聽到了她擂鼓一樣的心跳聲。

　　“不要搶我臺詞?！?p>　　柏花花心想：日，我不是在做夢吧！別醒！然后一不做二不休，踮起腳吻上了他的眼睛。

　　被毛茸茸的睫毛扎到嘴唇的感覺她此生難忘，身后的夕陽將天空染成了橘紅色，他彎著腰，被她攬住脖子，吻上眼睛的畫面在湖面躍動的光點的慶祝下，渲染成了永恒。

　　以為浪漫夠了，楊陌上車正要發(fā)動，柏花花突然說：“楊陌，如果有一天有人用我的生命威脅你去做壞事，你會怎么辦？”

　　他皺眉：“你就不能想點好事嗎？”

　　柏花花認真地看著他：“如果有人用你威脅我，我會被打敗的。”

　　楊陌一向堅定的眼神第一次出現(xiàn)了躲閃：“只要沒有軟肋，就不會被威脅。”

　　柏花花說：“可是，人不就是為了別人活著嗎？沒有軟肋，就意味著沒有牽掛，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沒有親人，如果昨晚你不出現(xiàn)，我會走的平平靜靜，了無牽掛。”

　　楊陌沒有說話，發(fā)動了車子，繼續(xù)往Y省行進。

　　柏花花還在重復：“我們得好好想個辦法，我們這工作都太危險了，萬一要是……”

　　“花花，”楊陌忽然開口，聲音不再溫柔，有點嚴厲，也有旁人聽不出的顫抖：“別說了。”

　　柏花花真的在努力地想象，這曾是她幻想過的轟轟烈烈、撕心裂肺的愛情，故事的主角歷經(jīng)磨難，最終修成正果，打敗所有的敵人，牽手過上平靜的生活。沒有過磨難，平靜怎么會有意義呢？

　　不過看楊陌似乎真的很在意她說這些，她便也知趣地閉嘴了——然后換了個話題。

　　“你剛剛應該說，女人，你給我住口?！?p>　　楊陌哭笑不得：“我為什么要這么說？”

　　“因為……”柏花花湊近了他，瞇著眼睛說：“我在玩火?！?p>　　楊陌敏感地感受到她的手指摩挲著自己的大腿，渾身都變得緊繃。

　　“花花，別鬧，我在開車?！?p>　　柏花花不滿：“你應該立刻停下車，把我抱到后座然后給我一頓狂風驟雨的吻，在我半推半就后沉聲說：自己惹的火，自己來滅。”

　　“……”

　　這孩子到底看了些什么?。?p>　　“這又是哪一出？”

　　柏花花撤了回去，倒在了副駕駛的靠背上：“算了，我以為跟特工談戀愛能不一樣，結(jié)果還是這么無趣?！?p>　　楊陌看了她一眼，“說的好像你還跟別人談過戀愛一樣?！?p>　　柏花花忽然坐起來，神經(jīng)質(zhì)一樣表揚他：“嗯，有內(nèi)味了！”

　　“什么味？”

　　“毒舌總裁?！?p>　　“……”

　　“今天以后，你別再看那些狗血劇了?！?p>　　“再發(fā)狠一點，應該是這樣：女人，再看那些劇我就把你吃干抹凈！”

　　“一定要這么說嗎”

　　“這是角色扮演，情侶都是這么玩的！”

　　……哪家情侶這么玩??？

　　楊陌很艱難地開口：“能換些詞嗎？不那么……狗血的?！?p>　　“人設不一樣臺詞就不一樣嘛，你現(xiàn)在是霸道總裁，還是溫柔奶狗？或者是翩翩公子，再或者……瓊瑤男主?！?p>　　“你想要什么人設？”

　　她嬉皮笑臉地湊上來：“我都想要。”

　　他一個急剎停在路邊，不由分說把她按在副駕駛座位上，安全帶還沒有解下來，但他要表現(xiàn)出急不可耐的樣子，似乎那細細的一根安全帶根本禁錮不了他的身體，然后柏花花就被賞了一頓“狂風暴雨”般的吻。

　　這是霸道總裁。

　　——這真是他職業(yè)生涯中最艱難的任務。

　　柏花花沒想到他演技這么好，短暫的宕機后，她想：我靠，勁兒也太大了吧，不愧是特工。

　　戲演夠了，天色也暗了下來，楊陌靠在座椅上冷靜。

　　柏花花說：“這時候你是不是要抽一支事后煙？”

　　楊陌回歸了本體：“我不會抽煙?！?p>　　柏花花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身上沒有煙草味，很不符合人設?！?p>　　楊陌扯起嘴角笑了：“我的人設就是你喜歡的樣子。好了，該干正事了?！?p>　　“嗯，我們現(xiàn)在算是公費戀愛吧？戀愛完成，也該干點公事了。楊隊，你說吧?！?p>　　“我打算通知老白他們，孤軍奮戰(zhàn)不是辦法，還是需要他們的幫助?！?p>　　“可是這樣一來，難免會讓那些人知道你沒死?！?p>　　“早晚的事，至少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掌握在我們手里。”

　　“可是……他們要是知道你沒死，會不會繼續(xù)對你下殺手？”

　　“不會，”楊陌安慰她：“就算是之前那次，他們也是假借殺林燦的機會才能對我下手，好歹是異能安全局的特工，要殺我可沒有那么多唾手可得的機會。”

　　他說得有道理，柏花花點點頭，問出了一個困擾她幾百年的問題：“不是說異能安全局的特工都有異能嗎？你的異能是什么？我怎么從來不知道。”

　　楊陌想了想：“其實我的異能說是異能，也沒什么特別的?！?p>　　“別賣關(guān)子啦！”

　　“我的思想比普通人成熟，大概高于同齡人二十年?！?p>　　……

　　你們的異能，可真是純粹為了過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