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電腦，柏花花跟楊陌說：“其實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失蹤，這都是造謠的?！?p> “造謠的目的是煽動民眾與政府對立?！睏钅氨砬槔渚骸捌鋵嵕W(wǎng)絡上的輿情我們以前也會關注，但是沒有想得這么深，大部分的造謠案件，嫌疑人認了，賠了款判了刑也就過去了，關于動機，他們說只是圖好玩，也沒人深究?！?p> 柏花花吐槽道：“你這心眼是四十多歲的，腦子也是四十多歲?！?p> “嗯？”
“我看你很少上網(wǎng)，早就跟不上現(xiàn)在的時代了吧？”
楊陌承認：“我確實很少上網(wǎng)?！?p> 柏花花樂呵呵地說：“我教你。”
“我還沒老到這地步，不用了?！?p> 柏花花拿筆敲了一下楊陌的手指，不輕不重，“傻直男。”
楊陌不跟她計較，老父親一樣摸了摸她的頭，扳回一城：“我都知道了，還要你這個參謀干什么?！?p> 看著倆人打情罵俏，秦百芽不甘心地插嘴：“林氏傳媒，我好像聽說過?！?p> 兩人的注意力果然轉(zhuǎn)移過來，柏花花問：“你從哪里聽說的？”
秦百芽想了想：“記不清了，好像是之前二哥給我介紹工作，提到過林氏傳媒，但我是學護理的，所以還是當了護士。”
楊陌的重點放在二哥身上：“你是說，這個神通廣大的二哥，可以提供很多種職位，供你們挑選？”
“是的，二哥人脈很廣，在C市有很多朋友，各行各業(yè)都能安排?！?p> 楊陌忽然意識到剛剛遺漏了一個關鍵的信息：“他只提供C市的崗位嗎？”
秦百芽又想了想：“這我倒沒特意問過，但是好像是沒聽他提過別的城市的工作?！?p> “這個二哥，年齡有多大？”
“其實二哥年紀不小了，他兒子都快三十了。因為他干這一行很多年了，大家一直就叫二哥，所以我們就都沒有改口過?！?p> 柏花花說：“我們得去見見這個二哥，你能聯(lián)系到嗎？”
秦百芽有些為難：“我真的很久沒有見他了，這次回來是避難，也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試著聯(lián)系他一下?！?p> “等等，”楊陌攔住了秦百芽，“你之前說，你的工作是蔡院長介紹的，但是，其實你是因為先讀了護校，才認識的蔡院長，你找工作的時候，是二哥給你提供了林氏傳媒的崗位，蔡院長提供的護士崗，你選擇了護士崗，是這樣吧？”
“不對，林氏傳媒是做新媒體的，也就是這兩年才搞出些名堂，秦小姐從護校畢業(yè)的時候，那會兒別說新媒體，連網(wǎng)絡都不夠發(fā)達吧？”柏花花說。
秦百芽搖搖頭：“林氏傳媒是這兩年開始專攻新媒體，但公司不是這兩年成立的，以前互聯(lián)網(wǎng)不發(fā)達的時候，林氏傳媒主要做報紙期刊，總之我很確定這公司一直都有。”
這一點柏花花之前沒有想到，她一直以為林氏傳媒是個新興的小型傳媒公司，沒想到已經(jīng)在輿論口盤桓這么多年了。
楊陌跟她一樣，也是剛剛意識到這一點。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二哥和蔡院長都跟林氏傳媒有關系，就是說，這里的女孩子其實是林氏傳媒通過二哥建立的一個勞動力資源庫?！?p> 楊陌的想法不無道理。
“可是蔡院長跟林氏傳媒有什么關系呢？他是偷嬰案的關系人啊，秦小姐不是說，蔡院長是為了做研究嗎？”柏花花說。
楊陌看向柏花花，問：“你記不記得，當初保姆車撞進醫(yī)院后，網(wǎng)絡上掀起了一波輿情?！?p> 她想起來了，那時候她還在初日新聞，主編特意打電話給她，讓他不要碰這個新聞，因為楊陌通知了主流媒體，案情不明，暫時不要報道?？蛇€是沒有攔住新聞擴散，因為除了主流媒體，還有眾多的非主流媒體、自媒體在大肆渲染這件事。
“你現(xiàn)在去翻一翻當初那些發(fā)表‘隱瞞不報’‘死亡人數(shù)很多’‘粉飾太平’的媒體，看看他們有什么共同點?！?p> 柏花花心領神會，查證了一下，果斷地說：“都是林氏傳媒的號?！?p> 楊陌點頭：“這就對了?！?p> 柏花花癱在座位上：“這個林氏傳媒……到底什么來頭啊？”
楊陌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捏了捏，坐下來，輕笑：“怕了？”
聽他這么說，柏花花的逆反心理上來了，“不怕！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么好怕的?！?p> 秦百芽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么？”
楊陌可不打算跟秦百芽交代得這么清楚，他言簡意賅地吩咐：“給二哥打電話，但是不要提我們倆，說你要單獨見他?！?p> 秦百芽對二哥很是信任，不太情愿地掏出手機翻找電話號碼：“你們不會要害他吧？”
柏花花腹誹：是他要害你啊。
趁秦百芽跟二哥打電話的時候，柏花花把楊陌拉到一邊，小聲說：“用秦百芽當誘餌，會不會不太妥當??？如果按照我們分析的，那個二哥真是林氏傳媒的人，那就說明偷嬰案的背后主使也是林氏傳媒，說不定林氏也讓二哥在找秦百芽呢，這么冒然見面，對方一定會滅口吧？”
楊陌說：“你想什么呢？我怎么會讓秦百芽被滅口。等她約好時間，你帶著秦百芽躲在安全的地方，我去見那個二哥?！?p> “你一個人？”
“你別擔心，Y省不是林氏的根據(jù)地，而且二哥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何況秦百芽這么信任他，他想滅口秦百芽，不費吹灰之力，肯定會輕敵的，要么他自己來，要么派一個殺手來?！鳖D了一下，楊陌接著說：“我賭他會自己來?！?p> 柏花花還是不放心，她看了一眼正在給二哥打電話的秦百芽，陷入深深的糾結，她不是不放心楊陌，她是不放心秦百芽。
秦百芽與二哥約在城郊的一家汽車修理廠見面。
拿到地址后，楊陌囑咐柏花花和秦百芽留在酒店等他。秦百芽忍了半天，忍不住問：“你們真的懷疑二哥嗎？可是他真的很照顧我們這些女人，他……不像壞人?！?p> 楊陌回答她：“如果他不是壞人，那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只是想了解情況，不會抓他歸案。如果他是壞人，那你該擔心的是自己?！?p> 秦百芽抬起頭：“你這是什么意思？”
二人沒有再回答她，柏花花拉住楊陌的手：“一定注意安全?！?p> 她的眼里全是擔憂，楊陌反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放心?！?p> 汽車修理廠不大，開在一片荒地邊，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楊陌到的時候看到工廠里燈火通明，發(fā)出嗡嗡的機器作業(yè)聲。
看來這是二哥的本地產(chǎn)業(yè)，看來工廠還在運作。
他走進大門，有個小工放下手中的活兒過來招呼他：“您找誰？”
楊陌說：“我是秦百芽的丈夫，約了二哥在這里見面。”
小工說：“哦哦，你等一下，我去通知二哥?！?p> 小工摘下了手套，往一樓的一個辦公室走去。與此同時，機器的轟鳴聲停止，身后的大門“哐”的一聲關上，落了鎖。
楊陌敏感地回頭，沒有看到周圍有人。
“小秦什么時候結婚了，居然沒有通知我，太不懂事了?！币粋€中年男人的聲音從機器后面?zhèn)鱽怼?p> 面前這個人應該就是二哥了，他的長相平平無奇，是那種菜市場和棋牌室隨處可見的普通中年老頭，頭發(fā)白了一半，一眼就能看出年齡，臉上布滿了皺紋，不茍言笑，仿佛下一秒就要上一堂人生道理課。
楊陌頷首：“不好意思，我們上個月剛剛結婚，沒來得及通知您，這不，這次我特意來拜訪?！?p> 二哥問：“你一個人來的？小秦呢？”
“她……突然身體不太舒服，又不好爽您的約，所以我一個人來了?！?p> 二哥把手上的抹布往旁邊的機器上一扔，打量著楊陌，不懷好意地說：“小秦好福氣啊，一個護校畢業(yè)的中年女人，找了個年輕力壯的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