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消失了,再也不會存在了,與天鬼做交易,不可逆!
之后幾人又討論了一些事情,也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裴允之提出等天黑以后,起祭先試試能否讓應(yīng)如意恢復(fù)正常!
裴允之迎著夕陽而站,他的影子被拉成了一條長長的線,他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等你恢復(fù)以后,我們?nèi)フ野匐x城吧!”
應(yīng)如意有些錯愕的看著裴允之的背影,在夕陽的余暉下,他顯得纖瘦,也許大漠里來一陣風(fēng),就可以把他吹走了吧!
“去哪里找?”
裴允之蹲下抓起了一把沙子,揚向遠(yuǎn)處。
“從這里開始!”裴允之轉(zhuǎn)身看向那棵樹!那顆見證了一切的樹!
“好!”
入夜!
裴允之收集了拓跋展和應(yīng)如意的血,在神樹旁畫了一條線,又在上面寫了一些符文,他示意應(yīng)如意坐在線的中間位置,他和拓跋展則坐在倆端。
韓世修站在裴允之的身旁不遠(yuǎn)處,剛剛還能夠看清他們?nèi)说囊慌e一動。
只見三人雙眼閉上,裴允之和拓跋展倆人雙手緊握放在胸前,嘴里念著什么,應(yīng)如意則坐在中間一動不動。
拓跋展周圍慢慢的泛起了淡淡紅光,裴允之身邊泛著若有若無的白光,應(yīng)如意被倆種光芒包圍著。
就這樣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裴允之三人額頭上已經(jīng)明顯的滲出了些許汗,韓世修顯得略微著急,稍微向前走近了些,突然一顆樹赫然出現(xiàn)在了他們?nèi)伺赃?,開始只是有略微光芒慢慢的越來越清楚……
韓世修有些擔(dān)憂,但是他又不能打斷裴允之他們,只是死死的盯著那棵樹,生怕它會傷害他們?nèi)耍?p>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裴允之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劇烈顫抖,臉上的表情盡顯痛苦之色,他猛地睜眼,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三人的光瞬間失去了平衡,那大樹的光芒開始不停的閃爍,就在裴允之還想補(bǔ)救之時,大樹發(fā)出一道綠光將他們打散,韓世修本能的去救裴允之,卻也被那道光擊飛出去!
韓世修迷迷糊糊的看見應(yīng)如意站了起來,像神樹一拜……
等裴允之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傍晚時分了,他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只要微微移動身體就有一種撕裂的感覺!他微微轉(zhuǎn)頭,看見韓世修暈倒在一旁。
裴允之想叫醒韓世修,可是他動不得,也叫不出聲。他深刻的知道,他們失敗了,因為他定力不足,被神樹影響,徘徊在了過去!
裴允之又躺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可以起身后,便努力的撐著自己坐了起來了。裴允之喘著粗氣,抬頭卻只看見了拓跋展躺在地上,他環(huán)繞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應(yīng)如意,心里一沉,暗道不妙,莫不是又將她身體里的東西又跑了出來?
裴允之撐著自己的身體,跌跌撞撞的走向韓世修,身體一下不穩(wěn),直直的摔倒在地,裴允之忍著劇痛爬了韓世修的身邊。
“世修……醒醒……!”裴允之感覺每說一個字,就有一把刀插入自己的肺部。
韓世修感覺有人在喊他,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卻看見滿身狼狽的裴允之,急忙起身,卻被腹部的劇痛打斷了,他只能作罷躺在地上。
“允之,你怎么樣?阿應(yīng)呢?拓跋展呢?”韓世修微揉著自己的腹部,想讓疼痛減輕些!
“無礙……”裴允之剛說了倆個字,就‘噗’的吐了一口鮮血。
“允之!”韓世修也不管自己的腹部的疼痛感,急忙的扶住了裴允之。韓世修抓過裴允之的手腕給他把脈。
“怎么傷的這面嚴(yán)重,裴允之,你不想活了,小爺我還想活呢!”韓世修將裴允之往懷里拉了拉,盡量的讓他舒服些。
對于醫(yī)術(shù)韓世修也算是個半吊子,都是怕裴允之的身體出了什么意外,又怕一時半會找不到大夫,就像現(xiàn)在這個情況!
“我死了……你也會長命百歲的!”裴允之說的有氣無力的,抬眼看向了韓世修,臉上掛著一個難看的笑,“你不會…還記得小時候…我和你立的那個咒吧?”
不等韓世修回答,裴允之又說:“我騙你的!”
“誰知道你那哪句話真哪句話假!”韓世修閉上了雙眼不再看裴允之。他才不在乎什么真的假的,他想要的不過是平安順?biāo)炝T了!
“我好像看見阿應(yīng)拜了那顆樹,然后什么都記不得了!”
韓世修的肚子實在有些疼,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鐵銹味,慢慢的躺在了地上!
“我想…阿應(yīng)是回‘陰司府’了,”裴允之說了幾個字就要大喘氣,他感覺自己的五脹六腑都要被撕裂了,“世修,你可……你可怪我?”
“胡言亂語,”韓世修一手拍在了裴允之的額頭上,說是拍上去,還不如是說是放上去?!暗韧匕险剐蚜耍覀兙腿フ野?yīng)!”
良久,裴允之干脆的回了一個“好”。
等裴允之醒了的時候,日頭已經(jīng)高照。
“醒了?試試能自己起來嗎?”
“拓跋展呢?”裴允之起身環(huán)看了一周,只看見韓世修在篝火旁邊烤地瓜卻不見拓跋展的身影,“我睡了多久?”
“兩天一夜!”
“什么??!!!”兩天一夜!裴允之攥緊了拳頭。
“對!兩天一夜,拓跋展昨日去了陰司府?!表n世修吹了吹烤的剛剛好的地瓜遞到裴允之的嘴邊,順便準(zhǔn)備替裴允之把脈。
“無礙了!世修我們也快趕去?!迸嵩手f著就想起身,卻是眼前一黑,倒在了韓世修的懷里。
“把東西吃了,我背你!”韓世修沒有阻攔裴允之,因為他知道,裴允之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應(yīng)如意,現(xiàn)在能讓他安心的就是找到阿應(yīng)。
此時陰司府里,拓跋展喘著粗氣,死死的盯著前面消失的應(yīng)如意,他跑不動了,索性就一屁股坐了下來,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
昨天一進(jìn)陰司府他便看見了應(yīng)如意,叫了幾聲,見應(yīng)如意不理,就忙的跑上前去,誰知應(yīng)如意似乎感覺到有人靠近,一溜煙的朝前跑去,拓跋展以為是自己嚇到了她,急忙追趕……
陰司府里暗無天日,拓跋展也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每當(dāng)快要追上時,應(yīng)如意就又忽的加速,好像有永遠(yuǎn)用不完的體力,拓跋展雖是沒有受重傷,卻也是受了傷的,此時的他感覺自己大腦充血,喉嚨冒火,再也沒有力氣了……
就在拓跋展再也撐不住向后倒時,他忽然感覺有人扶住了他,迷迷糊糊的看見韓世修在叫他,使出最后的力氣指向了應(yīng)如意失蹤的方向……
韓世修背著裴允之進(jìn)陰司府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剛進(jìn)去沒多久就看見拓跋展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裴允之示意韓世修放自己下來,去看看拓跋展。
韓世修剛要碰到拓跋展,他就暈過去了,忙的替他把脈。
“還好,只是累壞了,休息一會兒便可!”
韓世修這才舒了一口氣!
裴允之按著有些痛的胸口,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韓世修身邊。
“世修,我和拓跋展待在這里,你快去找阿應(yīng),最好將她逼到這里。我會在這里設(shè)法將她困??!”
裴允之看著拓跋展落下的手似乎在指著方向,抬眼望去,然后指給了韓世修。
“世修,我無礙,你快去!切記不要近身。”
“好!”
語罷,韓世修飛快離去。
裴允之則是使出來吃奶的力氣將拓跋展移到了路邊,然后在路的中間,畫上了同拓跋展那日困住小女孩一樣的圖案。
如今是萬事俱備,只等韓世修將應(yīng)如意逼入!
這一次不能再出錯了……
裴允之想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這陰司府該是只有一條路,進(jìn)即是出,出即是進(jìn)。
所以,不管應(yīng)如意往哪里跑,最后都會回到這里,韓世修只需要做到不讓她停下便好,所以不用近身。
其實他更怕的是現(xiàn)在的應(yīng)如意會傷害韓世修。
上次他們一時緊張,才強(qiáng)行離開,導(dǎo)致拓跋展受了輕傷,好在這陰司府的術(shù)并不強(qiáng),拓跋展又有異瞳護(hù)體,才無大礙。
說起來,這異瞳對拓跋展的保護(hù)是著實不錯,神樹那一擊,他們都受了重傷,唯獨拓跋展無大礙。
過了許久,裴允之看見應(yīng)如意從另一邊搖搖晃晃的跑了過來,后面不遠(yuǎn)處是追著他的韓世修,距離不遠(yuǎn)不近,剛剛好。
裴允之蹲在原地一動不動,只等應(yīng)如意靠近。
可是等應(yīng)如意靠近的裴允之還是被嚇了一跳,應(yīng)如意滿臉鮮血,表情與那日的小女孩如出一轍。
但是裴允之還是很快的反應(yīng)了過來,待應(yīng)如意進(jìn)入他畫的咒中,裴允之立刻將應(yīng)如意困在了里面。
應(yīng)如意并沒有做任何反抗,直直的站在原地,只是那充滿紅血絲的眼睛一眨不眨。
“阿應(yīng),阿應(yīng)……”裴允之試著叫了應(yīng)如意幾聲,卻也是徒勞,淚水在裴允之的眼里打轉(zhuǎn),胸口悶的讓他喘不過氣來,腳下一個不穩(wěn),向后跌去,幸好被韓世修一手扶住。
“阿應(yīng)……很嚴(yán)重嗎?”韓世修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沉重,這短短幾日帶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多了。
“無礙,只是現(xiàn)在只能靠拓跋展了!我……”
裴允之的語氣竟然有些哽咽了。
他知道,拓跋展有多不愿意用巫術(shù),甚至可以說拓跋展對巫術(shù)有著刻意的排擠,可是這幾日為了他們,已然不止一次的使用巫術(shù)……
韓世修扶著裴允之坐到了一邊,坐下時也是長長的喘了一口氣,緊緊的閉上了雙眼,追著應(yīng)如意跑了這么久,他也有些累了。
裴允之看著應(yīng)如意如今的模樣,忽的想到了自己曾經(jīng)見過‘天鬼’!
“世修,你可有懷疑過我?”
“從未!”韓世修未經(jīng)思考脫口而出。“何來此問?”
裴允之笑笑,沒再說什么,韓世修也沒有再追問。
‘從未’二字,讓他本憋悶的一口氣也長長的順了出來!
“好一個從未!”
拓跋展緩緩地睜開雙眼,藍(lán)紫色的異瞳讓他那張臉更顯異域色彩。
他撐著地坐起來看了一眼應(yīng)如意:“好丫頭,這體力!還站著呢!可是苦了我了。”
裴允之和韓世修皆是搖著頭笑了笑,也不多說什么。
有時候就在不知不覺中,友誼這個東西就存在了。
就像裴允之和韓世修,僅僅就是因為一句“只要本王在,你就不會死!”
而拓跋展和他們,不過幾天而已,也不知是哪里來的信任。
裴允之道:“阿應(yīng),還是得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