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毖谆鸹鸬穆曇敉蝗坏挠行┥硢。吹搅岁愹嚾徊弊由系酿韬郏€很鮮明,應該是昨天傷到的。
“疼么?”炎火火看著那道痂痕說道。
“不疼,你累了,去休息吧?!标愹嚾坏穆曇暨€是很低沉,炎火火覺得如果陳驀然離自己再遠個半米,她就聽不見陳驀然在說些什么了。
炎火火向前邁了一小步,看著陳驀然。
從前炎火火對許畢多加關注半分,陳驀然放學后一定會約許畢在操場上干上一架,那時候陳驀然可沒少在國旗下開場懺悔演講。
炎火火每次都會淡淡的笑一下,然后說陳驀然幼稚。
可現(xiàn)在,陳驀然失去了他的幼稚。
他看著炎火火擔心許畢的樣子,他心里涌起的永遠是一種愧疚。
他長大了,變得高大、挺拔、成熟,同時也失去了自己最好的那個時代。
陳驀然的眼睛里開始遍布瘡痍,炎火火伸出手去撫摸陳驀然脖子上的傷口,陳驀然沒有躲開。
冰涼的指尖輕輕地碰到痂痕旁邊小麥色的肌膚,陳驀然感覺像是被電了一樣,整個人有些麻麻的。
他們很久沒有這樣親密接觸過了,盡管在那個十七歲的時候,他們也不過是去寒山寺祈福的時候,彼此搭了把手。
回想起他們自己為傲的青春,卻發(fā)現(xiàn),僅有記憶。
炎火火把手收回,看見他立領出的徽章,兩條筆直有力的豎杠,和一顆星星。
“抱歉,冒犯了,陳少校?!毖谆鸹鹜笸肆税氩?。
這一句話徹底的把炎火火和陳驀然之間的距離劃開,陳驀然咬著后牙,但很快的又松了下來。
“火火……”陳驀然想說些什么,但又一如既往的被炎火火給打斷了。
“你說的對,我需要休息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幫我照看許畢五個小時吧,我去躺會兒?!毖谆鸹鹦α诵Γ劢鞘遣夭蛔〉钠>?。
“好?!标愹嚾怀谅暤?。
炎火火轉(zhuǎn)過身看了許畢一眼,隨后就離開了,陳驀然緊鎖著眉頭,目送著炎火火的背影離開病房,在炎火火關上門的那一刻,許畢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
陳驀然看著那道門暗嘆了一氣。
倘若我們不曾遇見過,或許火火你會有一個全新的人生。
“驀……驀然……”
很輕的氣息聲傳到陳驀然的耳朵里,他回頭一看,是許畢醒了。
陳驀然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連忙詢問許畢:“你怎么樣?我現(xiàn)在就去喊醫(yī)生過來!”
許畢有些無力地抬起手,搭在陳驀然的手上,“我沒事……讓火火休息一會吧……”
“你剛剛都聽到了?”陳驀然說。
許畢微微點了點頭,把手放了下來,陳驀然把床調(diào)高了些,又給許畢倒了杯水。許畢喝了大半杯,唇角的干澀終于得到了緩解。
陳驀然搬來了一張椅子,坐在許畢的旁邊。
“你們兩個究竟還有倔強多久才肯釋懷啊?”許畢靠在枕頭上,整個人還是有些虛弱。
“你不是不知道,我早就把命交給了國家。”陳驀然彎著腰,低著頭,整個人看起來還沒許畢有精神。
“你覺得她會不知道你把命交給了國家?”許畢笑了笑。
陳驀然沒有回答,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炎火火了解陳驀然,她心里一定清楚,陳驀然回不去了。
可許畢和陳驀然都誤會炎火火了,炎火火從來都沒想過要把陳驀然帶回去,因為她知道,她帶不走,所以只是想要找一個答案。
“她說,她在找一個答案,找到了,就離開了?!标愹嚾惶痤^,看向許畢。
許畢看著陳驀然臉上復雜的神情,自己的眉頭也微微蹙起,說:“什么答案?”
陳驀然搖了搖頭,垂下了眸子,說:“不知道。”
許畢又問:“那你是希望她找到還是找不到?”
“我希望她安然無恙。”陳驀然說。
炎火火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了房間,她打開熱水,調(diào)好水溫,站在水流下,一直淋著,直到有些呼吸不暢了,她才將臉上的水撫去。
她大口的呼吸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怎么也沒有留下來,她感知到一股巨大的壓抑在她的心底蔓延開來,卻又無法疏散。
炎火火關掉熱水,換上睡衣躺在床上,她的身體身上疲倦,可怎么也睡不著,她拿起手機,打開了通訊錄,想了很久,還是撥通了蘇淺一的電話。
電話那頭嘟了好幾聲,才被拿起。
“喂~”蘇淺一很是甜美的聲音傳到炎火火的耳朵里,“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想我了?”
“我……”炎火火剛想把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告訴蘇淺一,但話到嘴邊又被咽了下去,“我就是問問你和林清也怎么樣了。”
“我們挺好的,你呢?有沒有好好休息?”
“嗯,我也挺好的,等會醫(yī)院還有事,我先掛了。”
“行。”
炎火火放下手機,整個人癱靠在枕頭上。
在肯尼亞的花海里,蘇淺一一席白裙被風揚起,陽光正好,光和影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林清也從后面將蘇淺一整個環(huán)住,下巴抵在蘇淺一光滑的肩膀上,呢喃道:“林太太剛剛和誰打電話呢?”
蘇淺一歪在頭,笑了笑,說:“是火火?!?p> “她呀,指不定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想說些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沒說出口,等會啊我要給阮阮發(fā)一封郵件,讓她這幾天多關注一下火火的情況?!?p> “嗯,我的林太太就是這么善解人意。”林清也在蘇淺一的肩膀上落下一個深沉的吻。蘇淺一被親的有些癢癢的。
林清也把她懷在懷里,看著蔚藍的天空,輕嘆了一氣,說:“要是有一天我們還能一起去旅游就好了,我還真是懷念陳驀然那張臭氣的臉??!”
“我倒是比較懷念許畢?!碧K淺一說。
林清也很是溫柔的把蘇淺一轉(zhuǎn)了過來,面色嚴肅,但語氣又十分溫和地說:“怎么?是我林清也魅力還沒那個糙漢大?”
蘇淺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林清也的唇角落下一吻。
“還吃許畢的醋,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