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趙糾,你,可認罪?!
本來白紙黑字的卷宗之上流光溢彩,李順致伸手輕輕一抖,一頁薄如蟬翼的金色紙張從卷宗最尾處顯形而出。
李順致手捧卷宗,恭聲開口道:
“稟殿下,這就是微臣從卷宗之上發(fā)現(xiàn)的東西。
還請殿下過目!”
贏柱眉頭微皺,揮手示意,一位謁者上前,接過卷宗,送到了贏柱的身前。
贏柱挑開卷宗,仔細看了一下,神色逐漸陰沉,眉宇間怒氣昂然。
良久的沉默,一股壓抑的氣氛在朝堂之上蔓延,贏柱看向李順致道:
“李卿,這卷宗上的描述,是否屬實?!”
李順致沉默了一下,低聲道:
“這卷宗,是微臣從趙糾的手中得到的。
而其中的一些東西,微臣昨日私下里去尋過王子淵王大人,基本屬實?!?p> 贏柱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眼中寒光閃爍,掃視了一眼殿下群臣,開口道:
“宣趙糾上殿??!”
停頓了一下,贏柱看了一眼殿下的白仲,雙眼微瞇:
“還有白家白止!”
伴隨著謁者的高喝,早就在殿外等候的趙糾和白止一前一后,邁步進入章臺宮中。
趙糾面色微微蒼白,但是氣勢沉凝,被白止劈掉的右臂此時居然完好如初。
白止跟在趙糾得身后,純白的衣衫之上有不少鞭笞的痕跡,混雜著血跡。
嗯,這是白止故意搞出來的。
看了一眼四周環(huán)顧過來的官員,白止昂首挺胸,嘴角噙著冷笑。
施禮過后,趙糾朗聲道:
“稟殿下,臣有事啟奏!”
贏柱看向趙糾,雙眼微瞇,開口道:
“不知趙將軍有何想說的呢?”
趙糾眉頭微皺,敏銳的感覺到贏柱的語氣有些不對勁,扭頭看了一眼四周,沒有得到任何信號,只得硬著頭皮道:
“稟殿下,微臣昨日正欲將白家上下擒入廷尉署,結果遇到了天刑樓尋仇而至。
但是在逼退了那天刑樓之后,臣無辜被李大人壓入了廷尉署,不曾審問,不曾問詢。
微臣想知道,李大人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贏柱卻只是看著趙糾良久,旋兒看向李順致輕聲道:
“李卿,你且告訴趙將軍,你為何這么做??!?p> 李順致冷冷地看向趙糾道:
“因為趙將軍,犯了謀逆之罪??!”
此言一出,群臣嘩然。
趙糾有些發(fā)愣,立刻躬身開口道:
“臣,冤枉!”
他敏銳的感覺到贏柱得語氣有些不對,但是他還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犯了謀逆之罪的不應該是白家嗎?
如何變成他趙糾了?!
贏柱眉頭微皺,輕聲開口道:
“趙糾,孤且問你,這天刑樓的懸賞,你可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糾輕舒一口氣,立刻道:
“還請殿下明察,微臣已經(jīng)查獲了真相。
這天刑樓的懸賞,乃是白家所為,而且微臣手中還有從天刑樓中的人闡述的口供!”
趙糾的手中,立刻出現(xiàn)了一頁證詞,拱手由謁者遞給了贏柱。
贏柱掃視了一眼,看向趙糾微笑道:
“所以說,趙將軍通過天刑樓中有人要下令盯著白家,得出了是白家發(fā)布了懸賞,天刑樓擔心白家不會付出懸賞之物。對嘛?”
趙糾點頭,贏柱雙眸微合,輕聲道:
“那供出證詞的證人何在?!”
一邊的李順致開口道:
“稟殿下,趙將軍未曾提醒未成,那兩位證人的腦海之中都被下了禁制,微臣動用正言手段之時無意間觸動了禁制。
那兩人當場暈厥,醒來之后便已成了癡傻之狀。”
而贏柱嘴角的笑意卻是逐漸泛冷,笑道:
“癡傻,好一個癡傻?!?p> “趙糾,孤且問你,為何孤從李大人這里得到的信息,卻是天刑樓下令要盯住趙家,而非白家呢?!”
趙糾微微一愣,李順致冷冷開口道:
“本官從趙將軍繳獲的天刑樓卷宗之中,發(fā)現(xiàn)了一頁隱藏的紙張,那上面有著天刑樓總部下達的命令。
上面有八個字,‘懸賞事變,盯緊趙家’!”
趙糾瞳孔微縮,立刻道:
“不可能!!這懸賞一事如何與我扯上了關系?”
贏柱冷哼一聲:
“這紙頁就在此地,趙糾你還想作何解釋?!”
趙糾看了一眼贏柱案桌前的卷宗,還有那一頁金色的紙張,扭頭,緊盯著李順致,開口道:
“李順致,這卷宗我之前明明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異常,為何到了你手里就平白多出了這一頁?!
這肯定是你自己偽造的!”
李順致卻只是冷笑一聲:
“我可沒有趙將軍那么高明的手段,從腦海中被下了禁制地天刑樓分部負責人的嘴里敲出了口供。
至于這偽造一說......”
李順致輕出了一口氣,低聲道:
“我相信殿下心中應該已經(jīng)有所決斷了!”
贏柱雙眸微合,旋即看向默不作聲的王子淵,開口道:
“王卿,孤且問你,這卷宗之中其他的東西,可屬實?!”
王子淵眼眸低垂:
“微臣泄職,還請殿下責罰!”
朝堂之上的群臣都看不懂這些人是在打什么啞謎,但是贏柱的神色卻是愈發(fā)沉凝。
這金頁之上,有的可不僅僅是那天刑樓總部下達的命令,更有著不少朝堂之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與天刑樓之間的齷齪。
這件事關系甚大,稍一處理不甚,極有可能朝野動蕩,就連贏柱也有些不知所措。
白止看著贏柱的面色沉凝如水,心中暗嘆一口氣。
雖然他還留了幾手,但是僅僅這拋出去的東西,就足以讓他心疼一段時間。
這要是傳出去,對天刑樓的聲譽,也肯定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不過也只有這樣,李順致才會勞心勞力的將這起案件辦好。
而且白止篤定,以秦國現(xiàn)在的國情來看,不管是贏柱還是贏則都不可能輕易聲張。
就算真的要懲處那些大臣,也不可能輕易用卷宗之上的內(nèi)容來懲處,因為這對秦國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白止的目光隱晦地瞥向高臺之上的贏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這張牌,你是自己要,還是給那位命不久矣的秦王呢?
白止的算計,從來都不只是趙糾一個人。
而此時的贏柱似乎想明白了過來,低首看向趙糾,開口道:
“趙糾,你,可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