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笙笙做記錄的手一頓,表情十分嚴峻:“你怎么知道他死了,也許只是暈過去了,你沒想過要救他嗎?”
薛寧猛的搖搖頭:“他死了,我摸到他身上濕濕的,身體都涼透了,我還摸著探了他的鼻息,他沒氣了,是我殺了他。”
這段話薛寧可謂是磕磕絆絆哭著說完的,應笙笙確也立馬的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點。
人在死亡后人體的器官、組織和細胞在短時間內仍保持某些活動功能,對外界刺激會做出發(fā)生一定的反應。
體溫會隨著血液循環(huán)的停止而逐漸降低,但不會立馬就降到冰涼的程度。
如果薛寧真的殺了蘇旗,那他在中刀后短時間內的體溫不會下降的這么快。
“你在摔倒在他身上的時候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味道?”
薛寧被應笙笙突然的問題問的有些措手不及,可在對上她嚴肅的神情后立刻開始回響。
“酒……很重的酒味。”
應笙笙微微瞇了一下眼:“在你第一次遇到襲擊他抱向你的時候有聞到酒味嗎?”
“有,不過沒有那么濃。”
“那你在黑暗中是怎么判斷那個襲擊你的人是蘇旗?”
薛寧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臉色也白的毫無血色,冰涼的手在微微顫抖,應笙笙知道她在害怕,可這個時候她必須要堅持問到真相才能夠幫的了她。
“味道,他身上有檸檬香,那是蘇旗常用的香氛味?!?p> 盡管在學校里沒有交集可薛寧一直都在關注著他,蘇旗實在是太耀眼了,和小時候的他完全就是兩個樣子,他的陽光和自信讓她越發(fā)的不敢靠近。
可越自卑想就越關注,關注到一眼就能認出他的字跡,關注到聞一下那個味道就知道是他來了。
該問的也都問的差不多了,應笙笙在離開前給了予思安一個眼神,示意他幫忙安撫一下薛寧的情緒。
兩人也算是相處了有一段時間,默契度也要好上了不少,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圖。
某個小教授倒也將老師的職責盡的非常好,盡心盡力的幫著祖國未來的花朵調整情緒。
應笙笙則是根據(jù)剛剛審訊的結果去找了一趟邱寧。
解剖室內,邱寧正在測量被害人身上的鞭打痕跡寬度,應笙笙見此愣是在一旁等他做好了信息登記才開口。
“有什么新信息嗎?”
應笙笙道:“剛剛審訊過程中薛寧提到她曾拿到劃傷過襲擊他的人,匕首上的血跡檢測報告也應該出來了,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聞言,邱寧皺起眉頭。
“檢測報告已經(jīng)出來了,只在到上檢測出了薛寧一個人的指紋,刀上的血跡經(jīng)過DNA的樣本比對也可以確定是屬于蘇旗一個人的?!?p> 邱寧辦事干凈利落,他既然這么肯定的給出答案那就證明事實的確如此,薛寧口中說的劃傷過兇手是否是真的怕是要打個問號。
她可能真的拿刀劃過兇手,但因為距離問題或者是衣物的保護很可能沒有劃破皮膚,而刀上原本就存在的血液流到她手上也會讓她誤以為自己劃傷了對方這也是有可能的。
蘇旗胸口的一道死后傷在結合薛寧剛剛的言論,基本可以確定蘇旗三道傷口中的一道的出處,如果她沒有說謊,也就是說阮沭在開會時的第二個觀點是成立的。
可還有一點讓應笙笙想不明白,蘇旗為什么會在那個時間點打扮成小丑的模樣出現(xiàn)在后山上?
難道是為了嚇薛寧?
從薛寧剛剛的態(tài)度來看,他們兩人的關系應該不至于做到開這種超過尺度的玩笑。
畢竟在那么黑的地方穿成夸張的小丑模樣一不小心就容易嚇到人,萬一嚇出個好歹來誰都擔待不起。
另一邊,阮沭則是直奔市教育局去了,這個地方他還是第一次來,七拐八繞的可算是找到了蘇淮山所在的辦公大樓,好家伙叫一個難找。
由于事發(fā)突然,蘇淮山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兒子已經(jīng)遇害的消息,在得知市公安局的人來找他時還以為是有什么公事需要他協(xié)助。
蘇淮山體型偏胖,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結實,盡管長期待在辦公室里皮膚還是顯得有些黝黑,下巴方正給人一股鐵面無私的正直感,如果不說這是教育局的二把手倒是有點像是同行的感覺。
總的來說阮沭對于蘇淮山的第一印象還不錯,在看到來人后蘇淮山臉上揚起了笑容,嚴肅冷硬的感覺倒是緩和了不少,不過離平易近人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蘇副局長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阮沭,突然到訪叨擾您了?!?p> 不得不說阮沭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修煉的相當?shù)郊遥粌H和老油條李志文侃的了大山,和嚴謹沉默的陸斯昂逗趣,還能和看起來剛正非常的蘇淮山打的了官腔,倒是一人多面的一把好手。
“阮隊客氣了,前些日子你父親來省里開會的時候我還有幸見過他一面,在席間喻局倒是沒少提起你,沒想到今天有緣見上一面?!?p> 阮沭臉上笑嘻嘻,心中早已經(jīng)萬馬奔騰了。
好家伙,席間聊起他,他能有什么好聊的,莫不是在和自己老爹告狀每天遲到的事?
怪不得最近和老爹打電話總感覺那老頭兒陰陽怪氣的,看來十有八九是被告狀了,真尼瑪麻球煩!
“蘇副局長,我這也不跟您繞彎子了,今天我來是想和您了解一些事情的。”
“是你們遇上什么案子需要協(xié)助了嗎?你問,要是我能幫忙的一定都告訴你?!?p> 想來也是,市局刑偵隊哪有那閑工夫上門找人聊天玩。
更何況他和阮沭以及阮沭的父親阮紀臣并沒有交集,充其量就是在某些省級領導飯局上見過一面,人家就算要敘舊也不會來找他不是。
聞言,阮沭垂眸看了眼蘇淮山的手。
他面上表現(xiàn)的很是平靜,拇指卻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食指,頻率還不低。
想想也是,和刑偵隊扯上關系能有什么好事不是,有緊張情緒也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