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孩子!”鐘姚不顧身體老邁,追上了吳桐,攔住了他的去路。吳桐冷冷地看著鐘姚,沒有說話。
“你要去哪孩子,現(xiàn)在外面兵荒馬亂,又有很多士兵在抓你,你這么走了會很危險?!?p> “是啊吳桐,你這么走了,我怎么和大哥交代?”白靈也追了上來,想留住吳桐。
“這不是我該待的地方,你們也不用管我。”吳桐漠然說道,話語中不帶一絲感情。
鐘姚無奈地嘆了口氣,從兜里掏出了一封泛黃、發(fā)黑的信,抵到了吳桐身前,說道:“孩子,你非要走,我也不攔著你,這封信你留下。這是你爺爺上一次給
伯海的,是三十年前中央特科的密報,或許對你有作用?!?p> 吳桐打開信,里面只寫著短短的一句話:三號成了魔鬼,在霧靈山克萊恩的實(shí)驗(yàn)室。
吳桐把信收起,小心翼翼地裝了起來。雖然不懂是什么意思,可這畢竟是爺爺留在世上的唯一遺物了。鐘姚則對著半空招了招手,一只貓頭鷹飛到了他的肩頭,鐘姚對著貓頭鷹發(fā)出了一段怪異的聲音,似乎在和它對話一樣。
等鐘姚說完,貓頭鷹閃動著翅膀,一下飛走了?!澳阍偕缘认潞⒆?,我還有東西給你。”鐘姚好說歹說總算留住了吳桐。很快,貓頭鷹飛了回來,嘴里叼著厚厚的一沓萬元大鈔。
鐘姚接過大鈔,遞給了吳桐,說:“這是我和幾個老家伙這么多年的積蓄,你出門在外總能用得上。”
吳桐看著鈔票冷笑兩聲,心安理得地接過,沒有向鐘姚道謝。
“還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p> “有,我要找一個人。”
“好,鐘姚一口應(yīng)承下來。”好像不管吳桐要找誰,要提什么要求,他都會答應(yīng)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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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曜之地,梅城外,葫蘆一臉茫然的躲在一個隱蔽的廢墟角落里。組織給他傳來命令,離開原本崗位,執(zhí)行新的任務(wù),新任務(wù)的負(fù)責(zé)人會來這里來和他接頭。
葫蘆滿腹疑惑,雖然最近形式越來越嚴(yán)峻,好歹這一片自己干的也順手了,天天吃得飽喝得足,也頗為愜意,這一下突然變動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他看著這片廢墟,總感覺有些熟悉。哦,對了,他想到了,有一次,他曾經(jīng)在這里救過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孩,好像叫什么“五筒”的。
那次自己正義心爆棚,還把自己的火勛章給了他,害的自己還受到了紀(jì)律處分。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那人一直沒再和自己聯(lián)系,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過得怎么樣了。
葫蘆想著,用手撫摸著愛犬黑頭的頭,忽然,黑頭站起身來,沖著廢墟外叫了兩聲。葫蘆趕緊阻止黑頭,在外面隨意暴露自己的位置是廢土的大忌,不見得會被什么勢力盯上。不知道黑頭今天是怎么了,這么激動起來。
葫蘆警惕地拉著黑頭躲到了一塊斷壁后,掏出了一只老式【魚鷹】手槍,默默拉下保險,屏住呼吸,迎接未知的來客。
“別怕,是我?!焙鋈挥腥税咽执钤诹俗约杭绨蛏?,葫蘆大驚失色,險些扣動扳機(jī),他驚恐地回頭看去,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這人面似銀盆、眉如闊劍、目光冷峻、雙唇緊抿,整個人如冰峰巍峨聳立??吹贸鲞@是一張有很多故事的臉,一個經(jīng)歷過很多磨難的人。
看他的面部輪廓,正是一年前自己救的那個“五筒”,可那是他明明是個稚嫩的小弟弟,怎么突然變成了這樣一個身材高大,飽經(jīng)風(fēng)霜,看起來足有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呢?葫蘆仰視著吳桐,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我是吳桐,你還記得我嗎?”吳桐平靜地問道,讓葫蘆莫名其妙的感到了一絲壓迫感。那感覺就好像黑頭在面對更強(qiáng)壯的狗一樣。
我怎么能是狗呢?葫蘆搖了搖頭,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畢竟年少單純,又神經(jīng)大條,很快就沒有了壓迫感和陌生感。
葫蘆上下打量了吳桐一番,看他穿著干凈的纖維材質(zhì)外套,腳上穿著嶄新的運(yùn)動鞋。葫蘆猛的在他肩頭打了一拳,笑道:“混得不錯啊兄弟,看來這一年你過上好日子啦。怎么樣,找到你的家人了嗎?”
“找到了?!眳峭┑淖旖俏⑽⒊秳恿艘幌?,淡淡一笑說道。葫蘆看出來他似乎有難言之隱,不想多說,便轉(zhuǎn)而問道:“你怎么一個人又回來了?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我是來找你的,葫蘆。”吳桐露出了疲憊的神情,似乎走了很長的路才來到這里。他坐到一塊廢墟上,撫摸起黑頭來。
“來找我的?難道基地來的人,就是你?”葫蘆猛然想到什么,驚訝地問道。
吳桐點(diǎn)了點(diǎn)頭,證實(shí)了葫蘆的猜想。
“這么說你也加入火種了?”
“沒有。”吳桐呵呵一笑,沒有再過多解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俊焙J被吳桐搞糊涂了,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我們邊走邊說吧?!?p> “走?去哪???”
話音未落,吳桐抄起葫蘆和黑頭,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的生命源,蹭的一下騰空而起,憑空飛行了起來!
“你你你……你是圣堂級戰(zhàn)士?!”葫蘆好像見到鬼了一樣。不借助外力飛行是達(dá)到圣堂級戰(zhàn)士的標(biāo)志,可短短一年前,他還是個沒有自然力的小鬼頭???葫蘆直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可黑頭驚恐的嚎叫聲非常真實(shí),顯然這不是做夢。
“受傷之后就這樣了?!眳峭┢降恼f著,險些讓葫蘆驚掉了下巴。心想如果受個傷就能提升到圣堂級,自己非受他個十次八次的不可。
“還記得老趙嗎?”吳桐忽然開口說道?!鞍“?,哈,老趙啊,是,我知道?!焙J忽然心中一虛,打起了哈哈。
上次他吹噓自己在組織里有面子,讓吳桐找老趙幫忙。其實(shí)他心里知道,老趙多半不會買自己的賬。不知道那次老趙是怎么對吳桐的,該不會他是去找老趙報仇吧。
正在葫蘆心中打鼓時,吳桐已然降到了老趙的變電站前。吳桐走到小屋前,重重地敲了兩下門。
“他媽的,誰???”門內(nèi)傳來一聲粗獷的喊叫聲,話音未落,一個五大三粗,光頭圓臉的大漢推門而出,老趙眼睛滴溜溜直轉(zhuǎn),看著面前的兩人。
個子矮的小子他認(rèn)識,是梅城一個據(jù)點(diǎn)的小嘍啰,叫葫蘆。個子高的看起來眼生,但明明年紀(jì)不大,卻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老趙雖然沒什么實(shí)力,但在外混跡多年,最擅長看人下菜碟,見吳桐氣宇不凡,很快收起了輕率之意,說:“是葫蘆啊,進(jìn)來說話吧?!?p> 葫蘆心情忐忑,生怕吳桐對老趙出手,要是出了人命,再挑起和火種的矛盾就麻煩大了。他苦笑一聲,正要走進(jìn)去,吳桐卻抬手?jǐn)r住了他。
“不必了,我是來還錢的。”說罷,吳桐掏出了一沓萬元大鈔,遞給了老趙。老趙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這年輕人是什么意思,為什么無緣無故要給自己這么大一筆錢。
難道是自己哪個相好的傍上了貴族,特意給自己送錢來堵自己的嘴來了?老趙平日里生活不檢點(diǎn),做賊心虛,各種念頭都冒了出來。
“這是十萬塊白云幣。”吳桐淡淡地說道。老趙這才猛然想起,曾經(jīng)有個疑似是胡楊親人的小男孩從自己這里拿走過十萬塊的借條,那個怯生生的小男孩的樣子漸漸和面前這人融合在一起。
他不由詫異,這才短短一年時間,那個小男孩怎么會變化這么大?或許這就是天才血脈的基因力量吧,老趙完全確定這個年輕人一定是胡楊的親人,才會有這樣快的成長速度,臉上的笑容瞬間堆在了一起。
“是你啊兄弟,你說什么呢,咱們是有交情的,趙哥哪能要你的錢?快把錢收回去?!崩馅w偷偷瞥了兩眼嶄新的鈔票,忍著內(nèi)心的痛苦將錢推了回去。
吳桐冷笑一聲,沒有再說話,抱起葫蘆再次飛到半空中,迅速飛離了老趙的視野?!澳氵@樣飛行很危險,會引起紅皮豬的注意的!”葫蘆扯著嗓子大喊道。
吳桐點(diǎn)點(diǎn)頭,往下一扎,快若一道流光,扎進(jìn)了守衛(wèi)嚴(yán)密的大工廠。崗樓上站崗的士兵眼前一花,好像有道影子一閃而過,可轉(zhuǎn)眼又沒入了昏暗陰郁的廢土。
士兵揉了揉眼睛,扭過身去不再留意。新的一天,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