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酒坊瑣事

　　下了早朝，朱標(biāo)帶著沐英悄無聲息出了宮。

　　今日早朝，他提到關(guān)于酒的事情，打算把五糧雪曲定為大明國酒。

　　誰知道李善長出來阻止，甚至說等老朱北伐歸來，他還要上書禁酒。

　　古代禁酒，基本是因?yàn)榧Z食緊缺。

　　今兒去了要問問她釀酒用的糧食。

　　釀酒不稀有，只要用心都可以釀，但是能釀出味道醇厚濃烈的酒，可就不是誰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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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折騰一宿沒睡，朱標(biāo)有些精神不振，站在沈家酒坊門口哈欠連天。

　　酒坊的工人運(yùn)了幾車?yán)婧蜕介频阶鞣?，又哼哧哼哧推著罐子進(jìn)來，里面咕咚咕咚。

　　朱標(biāo)攔住他，問道：“這里面是什么?！?p>　　那幫工不認(rèn)識朱標(biāo)，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沈管事在披著釀酒穿的衣服出來，看到朱標(biāo)，笑著迎上來。

　　“馬公子來啦?！?p>　　“你家小姐何時回來?！?p>　　“咦，公子不知，小姐昨天傍晚便到了，我們老爺?shù)故腔靥K州老家去了?！?p>　　朱標(biāo)看了眼沐英，沐英搖搖頭表示自己冤枉。

　　“我們?nèi)タ纯此?，另外問她幾件事情，關(guān)于她家祖上帶回來的那子孫果?！?p>　　沐英點(diǎn)頭，兩人調(diào)頭。

　　沈知否給幾個合作伙伴送完禮回來，就開始查看賬簿，旁邊放著新釀的酒。

　　去揚(yáng)州的這段時間里，她每天都是看不完的賬簿，查不完的鋪?zhàn)樱瑥膩頉]閑過。

　　其他的店鋪已經(jīng)是老店，小問題沈管事就解決了，最讓她頭疼的還是酒坊。

　　眼下來說，能夠得出結(jié)論的就是酒的味道要改進(jìn)，這是很多店反應(yīng)的。

　　沈知否合上賬本，對旁邊的人說道：“殿下喝茶還是酒?！?p>　　“隨意?！?p>　　“你知道的……桌子上就放著酒，有酒你是不喝茶的?！鄙蛑衲闷鸨拥沽司平o朱標(biāo)。

　　朱標(biāo)看了她好一陣兒，笑了起來，隨后端起杯子：“上次我?guī)Щ厝サ木瓢l(fā)甜，不過喝起來挺好喝的?！?p>　　“真的？那就好?！鄙蛑裾f道。

　　“你按照方子做的，記得在施耐庵那里，味道夠辣。可是我品了沈家酒坊出來的酒后，它發(fā)甜?！敝鞓?biāo)看了眼在遠(yuǎn)處和小蓮說話的沐英道：“酒坊里運(yùn)山楂和梨做什么？”

　　沈知否吹了吹賬簿的墨跡后道：“釀酒啊?！?p>　　“酒坊里運(yùn)的幾種果子是酒用的？”

　　沈知否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加了三種果子，祖父留下的還有紅色的果子酒，味道很好，我便試著做了?！?p>　　“果子？”朱標(biāo)喝了口品了品發(fā)現(xiàn)沒果子味道。

　　“純糧酒，酒客喝了反應(yīng)燒心，糧食太多也不好，便讓我們沈家酒莊的釀酒師父選了青梅和山楂那些?！?p>　　釀酒費(fèi)糧，朱標(biāo)知道，是他自己沒考慮清楚，便道：“那你當(dāng)時為何不說?！?p>　　“我可以解決的?！?p>　　“你幫孤做件事情?！?p>　　“嗯，殿下說。殺人放火還是坑蒙拐騙?！?p>　　“孤餓了，今早沒吃東西?！?p>　　朱標(biāo)笑著指了指嘴巴，他今天忙著處理事情沒有用膳，這會兒才感覺餓了。

　　沈知否眨了眨眼睛，隨后輕聲道：“殿下等我?！?p>　　“好。”朱標(biāo)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沈知否把賬簿放在一旁，起身離開。

　　吃過飯，沈知否去城南那邊查鋪?zhàn)?，邀請朱?biāo)一起。查完鋪?zhàn)右呀?jīng)快傍晚。

　　走到半路，天下起了雨，馬車行走緩慢，朱標(biāo)道：“你每天坐馬車，孤幫你做一輛?！?p>　　“殿下會這個？”沈知否好奇起來，他和小時候記憶里的祖父想法很像。

　　“我讓工匠做。”

　　殿下要做，就由他，沈知否沒有說什么。

　　回到沈府，朱標(biāo)站在屋檐下看著越來越小的雨。

　　雨停了，天有些涼。

　　沈家的屋子亮起光芒，丫環(huán)房里也熱鬧，沐英坐在對面的閣樓和小蓮說笑。

　　出了宮，朱標(biāo)也不想多擺什么架子，隨他們?nèi)ァ?p>　　屋檐下的雨滴滴答答，掉在石板上積成水潭，他拐過走廊去找沈知否。

　　沈知否坐在閨房桌邊，喂著蠶，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手指輕輕碰著蠶。

　　朱標(biāo)站在窗外看了她好一會兒，沈知否余光看到他，轉(zhuǎn)過頭來，眼角帶笑望著他。

　　旁邊的油燈把睫毛映的長長的。

　　“殿下站在那里做什么，進(jìn)來看看我養(yǎng)的蠶?！?p>　　沈知否說完把窗戶帶上，走到門邊。

　　“殿下不知道深夜不能站在女子門前？”她倚著門框笑著看他：“還要我請嗎?！?p>　　朱標(biāo)看了看兩邊走廊，笑著說道：“哪里有人，你們沈家規(guī)矩森嚴(yán)，她們沒有召喚，不會出來的?！?p>　　兩人看著那幾條蠶，又白又胖。

　　“殿下可以摸摸它們，又白又軟?！?p>　　朱標(biāo)向她那邊走去，擠在桌邊，拿了葉子喂蠶。

　　空氣安靜，除了蠶吃桑葉沙沙聲，還有雨滴聲。

　　“殿下昨天找我。”

　　“中秋節(jié)請了大將們的夫人小姐，請你，你不在?！?p>　　“最近很忙吧?！?p>　　“不是很忙，孤虧欠了你很多。”

　　“沒關(guān)系啊，殿下你不要這么想，制白糖的方法還在繼續(xù)摸索熟悉，到時也能增加利潤?！?p>　　“難為你了，平時很無聊的吧。”

　　“不無聊啊，我每天看賬簿和鋪?zhàn)樱犅牭钕碌氖虑?，看看你做的事情。?p>　　“嗯？”

　　“揚(yáng)州挺好呢，廢墟都被清理掉了，殿下那居民簿在揚(yáng)州實(shí)行的也好呢。

　　我最喜歡去揚(yáng)州，回到南京城，也能猜猜你在宮墻里會不會很悶，很累。

　　那些女子見到你又是些什么反應(yīng)，不過我能幫殿下去打理生意就很好了?！?p>　　“孤就給了方子，其他的都是你們沈家做的。”

　　“殿下救過我?！?p>　　停下喂蠶，朱標(biāo)開始幫她畫馬車的構(gòu)造。

　　朱標(biāo)拿筆畫了車輪對沈知否道：“把馬車木輪換成鐵輪，馬車?yán)镌谒绍浶?，就可以適應(yīng)長途跋涉?！?p>　　“殿下是在關(guān)心我？”沈知否也不知怎么，就大著膽子試探了一句。

　　“應(yīng)該的?！敝鞓?biāo)笑道。

　　沈知否離他很近，近到微微側(cè)頭就能靠上去，不過她還是不敢。

　　女子做生意總是會遇到很多心酸，就算是沈家暢行無憂，但總有不方便的時候。

　　遇見她，有她在，身邊有個幫自己打理生意，又湊銀子的女人，他心里是熱的。

　　看她不敢靠近，朱標(biāo)伸手摟住她。

　　沈知否身子一僵，隨后又軟下來。

　　“自從酒開始售賣，聽說有幾家開始模仿五糧雪曲，只是方子他們沒有?！?p>　　“開國之初，需要銀子的地方太多了，糧食也是，沒有這些基本的東西，總是不容易，孤這兩天也在想，到底該怎樣?！?p>　　“殿下是不是很累，今晚不要去想這些，想些輕松的事情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