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初遇鳳雛
酒宴結(jié)束后,早有相關(guān)官員安排人將我送回了自己的府邸。
我有了自己的府邸,府邸名字由劉備親提“神帥府”。
我知道,神帥二字,是這個時代人們對幫助劉邦立國的韓信的美稱。
由此可見,在劉備心中,我此前孤軍在外,游擊襲擾曹軍,和韓信鬼神莫測的用兵,是有相同地位的。
這讓我頗為感動。
但是想到韓信最終和劉邦相向而行的悲慘結(jié)局,我望著這諾大的府邸,竟然一絲也高興不起來。
其實我能理解劉備對這些荊州世家的封賞,這個時代,世家依舊掌握著大量的資源,這些資源涉及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軍隊等方方面面,要想成功制霸天下,少不了這些世家的大力支持。
但是我心中依舊有些不喜。
強行壓下這些不喜,我醉醺醺的進入了自己的府邸。
府邸內(nèi)的管家、仆役早已有所安排。
在諸多侍女的侍奉下,我簡單洗了個澡,便就寢了。
期間,侍女們包含羞意的面容,分明是在暗示著什么。
但是經(jīng)過前幾日的游擊作戰(zhàn),我早已十分疲憊。
是以果斷拒絕了她們。
那么大的床,一個人睡不爽嗎?
一覺到天明,用過膳之后,我突然有些不知自己該干什么。
作為劉備軍中的前軍師,我的作用是在戰(zhàn)場上運籌帷幄,是以短時期內(nèi)沒有戰(zhàn)爭,我倒是有些無事可做了。
我不同于諸葛亮,他在擔任軍師的同時,還負責幫助劉備籌劃內(nèi)政。
而我,對此全無興趣,同時對其他什么具體的職務,也沒有什么興趣。
因此,我便掛著前軍師的稱號,不擔任任何職務。
這導致的結(jié)果就是,如今劉備和諸葛亮忙著整頓荊州,關(guān)羽、張飛、趙云、陳到等人則奉命率軍前去荊州的其他幾個郡,安撫軍民。
我相熟的一些人都不在了,我自己自然就有些孤單無聊了。
好在我府邸的護衛(wèi)之中,倒有一些相熟的面孔。
這些人,都是隨著我游擊作戰(zhàn)時候,負責護衛(wèi)我安全的護衛(wèi)隊成員。
如今一共一千人,全部被劉備賜給了我,算是我的親兵了。
和這些親兵寒暄了一會,我暗暗記住了幾個親兵首領的名字,想著以后一定要和他們多親近親近。
畢竟是我的人了,要是不能交心,以后又怎能性命相托?
既然左右無事,我索性走出府邸,熟悉熟悉周圍的環(huán)境,順便體察下襄陽的民情。
劉備仁義之名遍布天下,這一點,從街上百姓喜氣洋洋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來。
這和劉備與諸葛亮推行的一系列仁政有關(guān),例如減免賦稅、獎勵軍工、嚴明律法等。
不得不說,諸葛亮確實是一個內(nèi)政高手。
這才短短幾日,百姓口耳相傳的,便都是劉皇叔的仁德了。
行至一家酒館,我已經(jīng)有些口渴,便進入酒館,要了一點下酒菜,邊喝邊思考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
如今天下已經(jīng)是亂世,所以盛世之中不許討論政治的社會高壓沒有了。
因此,酒館之中,多的都是討論當今天下局勢的好酒之人。
我側(cè)耳聽著,其中不乏有高論之人,但是大多都是以訛傳訛,當做喝酒笑料,倒是不錯。
就在我搖頭晃腦,為一些荒謬的言辭感到好笑的時候,一個人的言論,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是一個面容丑陋、身材矮小之人。
單看面貌,簡直是不堪入目。
但是此時坐在此人對面的幾個酒客,全都面色通紅,望著此人一副滿臉崇拜的表情。
我心中覺得好玩,便坐在了此人對面。
“閣下剛才說,曹操不足為慮,不知此言何解”?
我做足了禮賢下士的態(tài)度,但是此人態(tài)度卻頗為桀驁。
斜眼望著我,口中如同蓮花綻放一般,說著毫不恭敬的言語。
“想聽老子給你論天下局勢,按規(guī)矩,給老子買一壺酒”。
這個時代人與人之間的地位有著明顯的界限,這些地位的差別,體現(xiàn)在很多方面,衣服便是其中之一。
我所穿的衣服,乃是劉備軍隊中的軍官軍衣,而這丑陋之人所穿的衣服,只是粗布制成的長衫,應該是一個落魄的文人。
在這種顯而易見的身份差距下,此人還能如此桀驁。
要么,這是一個有大才,自視甚高的人。
要么,這就是一個什么也不知道的混混。
一壺酒,不值什么錢。
加上我穿越前所在的社會,本就是人人平等的社會。
是以這在這個時代的官員看來已經(jīng)是大不敬的言語,在我看來除了粗俗無禮一些外,并沒有什么不妥。
見我買了一壺酒,這丑陋之人面露滿意之色。
“曹操雖強,然則內(nèi)部不穩(wěn)。爪牙伸的越長,越容易脫離控制。何況漢獻帝在側(cè),實乃是天下第一大誘餌,多少別有用心之人已經(jīng)涌入曹軍之中,接下來,曹操能肅清內(nèi)部,已是不易,怎能再度南下”?
寥寥數(shù)語,將曹操目前的局勢分析的一清二楚。
這些分析,也和諸葛亮與我們討論時得出的結(jié)論一樣。
看來,是個有才之人。
我饒有興趣的看了此人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人乍一看,容貌丑陋。
但是仔細看,卻會越看越耐看,甚至看到后來,你會覺得這人并不丑陋,反而會隱約有一些好看。
我敬了此人一杯酒,以示認可。
此人桀驁的神情也稍減,顯然對我的恭敬態(tài)度,很是受用。
“那閣下以為,荊州的危險在何方”?
這一問,問的是荊州,實際上問的就是劉備的出路。
畢竟,如今荊州在劉備手中。
此人略微一思索,帶著一股酒氣,吐出了兩個字。
“東吳”。
我不由肅然起敬。
荊州是南下的門戶,交通四通八達。
這意味著擁有荊州,可以隨時向四面八方發(fā)動進攻。
但是同時,也意味著占有荊州的人,要受到四面八方的攻擊。
而在這些攻擊中,最具有威脅的,其實就是東吳。
東吳相比于荊州而言,有長江天險,因此防守很是容易。
這就出現(xiàn)了荊州進攻東吳很難,但是東吳若是想進攻東吳,卻很容易。
因此,無論從地利,還是當前的天下局勢來看,荊州最大的威脅,都是東吳。
我起身,沖著此人做了一個輯,繼續(xù)問道。
“如此一來,閣下覺得荊州的出路在哪里”?
此人此次哈哈一笑,用手指了指南方。
我頓時了然。
南方,是西川。
荊州若是能夠和西川打通,依靠西川的易守難攻,可以將荊州作為前站,用來攻伐天下。
同時有西川源源不斷的支援,荊州就可以無后顧之憂。
此人的論斷,其實和諸葛亮我們討論出來的戰(zhàn)略相吻合。
能夠和諸葛亮有一樣的見地,此人必然是當世之大才。
我一把握住此人的手腕,問道“敢問閣下大名”。
此人嘿嘿一笑,頗為玩味的看著我。
“在下龐統(tǒng),龐士元”。
我如遭雷劈,瞬間呆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