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湖畔,爾綿綽綽精疲力盡的躺在岸邊,一身的水,狼狽不堪。
她望著烏壓壓的天空,心和這天氣一樣陰郁而挫敗。
“為什么……就是死不了呢……”
耳邊傳來如同囈語的聲音。很輕,輕得像快要消散一般。
爾綿綽綽轉(zhuǎn)過頭,看著躺在身旁的人。
同樣是一身濕透的女孩,她躺在岸邊,空洞洞的眸子望著天,如同一具失去靈魂的布偶。
這是爾綿綽綽第二次把舒窈從水里撈了出來了。
而這一次,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救這個(gè)女孩了!這一次,就算將舒窈按進(jìn)水里,舒窈都不會掙扎一下!
她是真的萬念俱灰了……
爾綿綽綽閉上眼睛,腦子里,是剛剛在晉城的一幕幕。
之前,她帶著舒窈一路從晏城走到晉城,找到了舒窈在晉城的家,可她們到時(shí),舒家正在辦喪事。
舒窈的喪事!
爾綿綽綽當(dāng)時(shí)都懵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在門口待客的管家就發(fā)現(xiàn)了舒窈,急急忙忙稟報(bào)了主家。
然后,她們被秘密請進(jìn)舒家一間僻靜無人的小樓里。
在那里,爾綿綽綽看到了舒窈的親人。
舒窈的父母、兄長,還有那個(gè)和舒窈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
“阿窈?”舒母驚訝的看著“死而復(fù)生”的女兒,“你還活著?”
爾綿綽綽皺眉,什么叫“還活著”?好像她不該活著一樣?
看到自己女兒受傷回來,這不是一個(gè)母親該有的態(tài)度吧?
舒窈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著舒母身后的妹妹。
仿佛是感受到舒窈的目光,妹妹慌忙躲到母親身后,低垂著頭不敢看舒窈,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仿佛是被舒窈欺負(fù)了一般。
感受到小女兒的驚恐,舒母本能的護(hù)著小女兒,對舒窈說道:“你別嚇你妹妹?!?p> “我嚇?biāo)俊笔骜阂宦暱嘈?,紅了眼眶,“母親可知她對我做了什么?”
“姐姐!”妹妹突然急急打斷了舒窈的話,“你不能因?yàn)樵庥隽瞬恍?,就遷怒于我?。 ?p> 那句“不幸”像是觸碰到了什么禁忌,房中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
安靜得讓人窒息!
好半晌,舒窈的兄長才鐵青著臉問了一句:“阿窈,你……有沒有遭到玷污?”
此言一出,舒窈的臉上瞬間失了血色。
在座的人,看見她的樣子心中自是了然。幾乎只是一下子,他們臉色全變了
舒父冷凝著臉沉默著,舒窈兄長的臉色同樣很難看,舒母抹著眼淚說了一句,“那你還回來做什么?”
舒窈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母親,開口,連嘴唇都在顫抖,“母親……”
“你不該回來的……”舒母傷心欲絕,說出來的話卻讓舒窈萬劫不復(fù),“你失了貞潔,辱了舒家的門楣,阿窈,你該以死明志的……”
爾綿綽綽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gè)母親說出來的話。
舒窈看著自己的母親,聲音在顫抖,“您……是要女兒去死嗎?”
舒母沒有說話,只是哭得厲害,可這已經(jīng)擺明了她的態(tài)度。
舒父沉著臉,說了一句,“餓死是小,失節(jié)是大。”
“舒家……絕不能出一個(gè)失節(jié)的女兒!”
那一天……
爾綿綽綽擋在舒窈面前,看著這個(gè)自詡是名門的舒家,對舒窈的傷害。
他們家的女兒,帶著滿身的傷痕,好不容易回了家。
可所有人都在怪她!
明明!她是受害者!
可所有人都指責(zé)她,辱罵她。說她侮辱了門楣,所有人都恨不得她去死!
最后,她如了他們的愿,她去死了,去跳湖了。
“為什么要救我?”
舒窈沙啞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哭腔,“根本沒有人希望我活著……”
爾綿綽綽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陌生的痛意蔓延。
“我希望!”她對舒窈如是說道。
舒窈后知后覺地看向她,眼眸猩紅,那是哭都哭不出來的傷痛。
“我救了你三次,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你活著!”爾綿綽綽看著舒窈,眼中異常堅(jiān)定?!鞍Ⅰ?,我希望你活著?!?p> “他們不要你,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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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xì)心的小伙伴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靜笙的生母姓舒,羽弗紇紇的母親也姓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