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之蹤 5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透射著丁達爾效應。窗外的世界滿是嘈雜,車水馬龍,絡繹不絕,人們忙著做很多事情,人聲、鳴笛聲、音響聲、轟鳴聲......在耳邊回蕩,從不停歇。
與之相反,窗內的世界,額外的安靜,如果此刻一根針掉落在地上,也會聽得叮當響。
李牧川安靜地聽著方彬講述著黑虎逼債的由來,他沒有想到方彬竟然會去借高利貸,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如此鋌而走險,把自己逼入絕境。不過若不是方彬沒了別的辦法,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如果是自己的話,李牧川不知道會不會和方彬做出一樣的選擇。
“所以最終,你還是用了那個軟件?”
“嗯”方彬無力地點了點頭,好像什么東西瞬間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氣,此刻坐在沙發(fā)上的只是個軀殼。
“我沒有辦法,小川!你也看到了如果不還錢,黑虎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情!我也知道那東西可能是騙人的,但還是有人賺到錢了,只要我小心一點,肯定沒事的!”
眼前的方彬似乎在爭辯著什么,極力的為自己辯解,好像只有李牧川能懂得自己的難處一樣。
李牧川沒有繼續(xù)方彬的話說下去,而是問道:“那結果呢?”
“結果?”方彬冷笑了一聲,更準確一點是嘲笑,只不過嘲笑的對象不是旁人,是自己。
“結果是賺到錢的話,我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被黑虎追債么!我本以為我能控制自己,賺到錢就會立馬抽身,可是小川,那個情況,沒有人是能把持住的,老想著再賺一點就撤,再賺一點就撤,結果呢?結果就是某一天我發(fā)現(xiàn)自己賬戶里的錢是 0!”
如果這些可憐話是別人講的,李牧川或許還會覺得他很可憐,可這些話出自方彬之口,他只覺得活該。
貪心的人終究會受到懲罰。
“那你有報警么?”
“報警沒什么作用,警察告訴我,我是這個月報警說受騙的第七個人了,都是這個軟件。人家只說會盡力破案讓我不要著急??晌矣植皇巧底?,騙子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這錢八成是沒戲了?!?p> 說話的方彬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毫無生氣,根本不像昨天的醫(yī)生樣子。
“錢沒了,只剩下診所苦苦支撐著,好在前期做得積累很多,生意并沒有受到影響,慢慢地都在好轉。我估算著,即使被騙的錢拿不回來,自己靠著診所也能東山再起的?!?p> 他的眼睛里閃爍著光芒,充滿了少年感,那一刻,李牧川似乎看到了那個小時候在沙坑之中過的方彬。
光芒還未繼續(xù)閃爍,就熄滅了,如白駒過隙。
“可是黑虎卻等不了,隔三差五就來找我鬧,要不今天你在,不知道黑虎會對我做出什么。”
方彬的聲音帶有一絲顫抖,能夠看得出之前黑虎對方彬一定作出什么動作,才能讓他這么懼怕一個人。
雖然是在夏天的正午,方彬還是不禁打了個寒顫,看樣子一定是會想到了黑虎之前對自己的恐嚇與威脅。
站起身子,走向窗邊,讓身體籠罩在陽光之中,暖暖身子。望著窗外的世界,外面的人是不是都是無憂無慮的啊,真是羨慕他們。
“誰?就不能放過我么!”
方彬突然打開窗子,沖著外面的某個方向歇斯底里地喊著。
李牧川以為方彬只是在釋放壓抑許久的情緒罷了,可是注意到方彬的眼睛看向樓下,似乎在注視著什么。他走到方彬身旁,順著方彬的眼睛看的方向,看到樓下的樹蔭之下,正站著一個黑衣人,手里拿著望遠鏡。
此刻的方彬沒有之前的怯懦感,反而是無所畏懼的狀態(tài),咬牙切齒地對著外面喊著:“你告訴黑虎,老子沒在怕的,來啊,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樓下的黑衣人壓低了的鴨舌帽,蓋住了自己的臉部,加上方彬家在五樓,他們二人根本看不清黑衣人的臉。
黑衣人收起望遠鏡便轉身快步離開了。
一陣嘶吼之后,方彬的力氣似乎都用光了,順著窗戶滑倒地板上,癱坐著。
李牧川蹲在他的身旁,問道:“你怎么知道那人是黑虎的人?”
“肯定是的,黑虎手下還有很多小弟,有幾次逼債都會帶上一兩個仗仗陣勢。今天黑虎在你這吃了癟,黑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派了小弟看著咱們,伺機對咱們報復?!?p> 李牧川默聲不語,站起身子,重新回到窗邊,望著黑衣人遠去的方向,說著話,像是對方彬說,也像是對自己說。
“放心,我不會讓他對你動手的?!?p> 上班的路上,方彬一直在想林涵,這周沒有履行約會的約定,很是可惜。兩個人的工作注定了兩人聚少離多,一個城市的兩地分居。
方彬不是不想和林涵同居住在一起,兩個人在一起兩年多了,再往下深入就是結婚了,每次方彬提起住在一起的話題,林涵總是強硬地打斷他,告訴方彬不要想了,在結婚之前是不行的。
幾番之后,方彬也就不再提起同居的想法。
方彬在車上打開手機上的行程安排,發(fā)現(xiàn)中午的病人并不是很滿,正好有一個空檔,可以抽時間和林涵一起吃個午餐,也算是彌補周六沒有約會的過失吧。
撥通林涵的電話,話筒中傳來的只是忙音,沒有人接起電話,最終被一個毫無感情的播音聲音告知無人接聽。
可能林涵正在路上吧。
方彬早已習慣林涵不接電話的情況了。開會、提案、忙工作都會不接電話,想來也無可奈何,可是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呢,就診時候手機都是靜音狀態(tài),只能間歇時候看看有沒有接入的電話和通知。
直接過去好了。診所離林涵的公司也就 20 分鐘車程。
早晨沒有往日的繁忙,車輛很少,路況很好,方彬想如果每天都是這樣該有多好啊。
不知道小川今天會做什么。
他有問過李牧川接下來要做什么,李牧川只是說自己會在這呆上幾天,不會連累他。可具體什么事情,李牧川并沒有準備告訴方彬,每當方彬問起的時候,李牧川總說他不知道最好。
怎么說李牧川也是個在逃犯啊,在自己家被抓的話,自己是不是也會有包庇罪啊?
一個急剎車停在路口紅燈之前,剛剛愣神的方彬搖了搖頭,自己怎么會這么想小川呢,這么多年他都沒事,會沒事的。
真的會沒事么?方彬的心中打著問號。
到了診所,便立馬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忙忙碌碌的度過了上午,拿起手機,方彬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 11 點半了,便立馬換了衣服開車往林涵公司的方向。
一路的順暢讓方彬心情大好,打開車內音響,跟著節(jié)奏晃頭晃腦,顯然沒有了昨日頹廢的樣子。生意場上混跡多年的方彬早已練就了良好的心態(tài),昨天可以歇斯底里地發(fā)泄,今天也能開開心心地游玩。
如果沒有點心理調節(jié)能力,怕是也做不成什么大事。
這是方有為告訴自己的,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慌,萬事都有解決的辦法。
方彬送過林涵上班,輕車熟路地把車停在了公司大樓的地下車庫,期間又給林涵打了個電話,可還是沒有人接聽。方彬想著即使再忙,早晨到中午也該可以接個電話吧?
帶著疑惑的心思,方彬乘坐電梯,按下林涵公司所在的樓層。
“沒來么?”
前臺的女孩點著頭,回應著方彬的疑問。前臺女孩告訴方彬林涵今天還沒有來公司,當然這也不算什么怪事,對于廣告公司而言,前一陣子加班太晚,第二天中午甚至下午來也是常事,所以林涵上午沒來公司自然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可方彬心中卻生起了不好的想法。
一邊快步走出公司大門,一邊在此撥打林涵的電話,和之前一樣,沒有人接聽。
“接電話啊,接電話啊?!?p> 方彬一遍又一遍地撥打林涵的手機,怕乘坐電梯沒有信號,直接走消防通道下樓,8 層樓的高度,方彬還沒回過神來就到了地下車庫的樓層。
自己的注意力全在手機的撥打界面上。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边@句話更像是方彬對自己的自我安慰與催眠。
如果換了平常,半天聯(lián)系不上林涵,方彬也不會多想,指不定是手機放在一旁忘記看了??山裉靺s不同。
黑虎剛剛在李牧川那吃了癟,心中肯定一肚子怨氣,想要發(fā)泄。他當然不知道李牧川是誰,但是知道李牧川是方彬的人,尋仇尋主,這氣還是要撒在方彬的身上。
可是李牧川在方彬身邊,黑虎輕易不敢上手,所以......
想到這里,方彬心中咒罵著黑虎,念著如果林涵少了一根毫毛,自己就算拼了命也要和黑虎算賬。
此刻之前的怯懦與恐懼早就拋到九霄云外。
快步走到車前,開車車門坐進車內,方彬仍在喘著粗氣,剛剛下樓走得太急?;艁y之中系好安全帶,啟動汽車準備去林涵家。
方彬透過后視鏡準備到車出去,可眼睛剛剛瞄到后視鏡,竟然發(fā)現(xiàn)鏡子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方彬再熟悉不過了,一身黑衣與黑色鴨舌帽,就是昨天站在自己樓下的的那個人。
黑衣人看出來方彬發(fā)現(xiàn)了自己,有意地壓了壓帽檐,快步地朝車庫出口走去。
“別跑!林涵在哪!你快說!”見黑衣人要走,方彬急了,一邊喊著,一邊駕車追了出去。
黑衣人的速度并不慢,快走換成了疾跑,瞬間就要消失在方彬的視線之中。受限于車庫的環(huán)境,方彬沒辦法開很快的速度,不過好在還能看得到黑衣人的身影。
駛出車庫后,方彬立馬把車速提上來,顧不上什么交通限速,沖著黑衣人跑掉的方向快速開著。
汽車離黑衣人的距離越拉越近,即使人的速度再快,也跑不過氣車。透過擋風玻璃,方彬第一次看清黑衣人的身型。
大概不到一米八的個頭,不算強壯,可跑起來卻十分快。除此之外,一個背影看不什么來。
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可一時想不起來。此刻方彬也沒有別的想法,只想沖向黑衣人。
十字路口拐角處,路口綠燈亮起,等了很久的人們猶如放閘后的紅牛,洶涌地向路邊面走去,一時間整個路口堆滿了人。
黑衣人趁機混入人群之中,轉瞬之間,方彬便找不到他的身影,只看得到一群毫無特征的人群。
被堵在路口的方彬懊惱急了,惱怒的砸了一下方向盤。
就差一點,就能追到了!
當當?shù)能嚧拜p敲聲從耳邊傳來,方彬轉頭看向車窗外,一個人影正擋在外面,遮住了正午耀眼的陽光。
由于逆光,方彬一時間看不清外面的人是誰,恍惚之間,還以為是剛剛的黑衣人。待眼睛適應了刺眼的陽光,才認得出是李牧川。
他怎么會在這?方彬納悶道。
還未等方彬做出什么反應,李牧川打開車門,鉆進了后排,只說了兩個字“開車”。
離開了擁擠的路口之后,道路又像之前的暢通無阻。方彬一邊開著車,一邊回頭余光看著李牧川,欲語又止,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你準備要去哪里?”說話的是李牧川。
“嗯?”
“我說,追人之前你準備去哪?”
李牧川的話讓方彬從剛剛的混亂中清醒過來,自己明明是奔著林涵家的方向,卻一直追趕著黑衣人,忘了自己的目的。
“去林涵家?!?p> “林涵?林涵怎么了?”
李牧川看來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方彬便把自己始終打不通林涵電話,她也沒有去公司,在地庫遇到昨日監(jiān)視自己的黑衣人,一系列的事情告訴李牧川。
后排的李牧川只是點了點,沒有什么回應,可看樣子,李牧川明明皺了一下眉頭,像是在想著什么。
“你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方彬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一來他很好奇李牧川怎么知道自己的位置,二來李牧川這么堂而皇之的出來就不怕被抓起來么。
被方彬打斷思考的李牧川嗯了一聲,隨后對正在駕駛的方彬說:“你走之后,那個黑衣人又出現(xiàn)了?!?p> “我在客廳看著電視,可總是感覺有異樣的感覺。你也知道躲了這么多年,對于環(huán)境十分敏感,有一點風吹草動,我都感覺得到。我就往窗外看去,果不其然,昨天的那個黑衣人又出現(xiàn)在樓下,正拿著望遠鏡看著我。我就立馬下樓追了出去,當我趕下樓的時候,黑衣人已經(jīng)準備離開,我就一直跟蹤著他,一路跟到這里,見他躲進人群,就沒辦法繼續(xù)跟著了。也就是在這碰巧遇到了你?!?p> 聽了李牧川的回答,方彬還是有一點不解“你為什么要追黑衣人???”
后排傳出了一聲冷哼,似乎是在對方彬的疑問嗤之以鼻,表達怎么會問出這么低級的問題。
李牧川還是回答了方彬的疑問。
“他用望遠鏡看向窗戶,很可能看到了我的臉。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但這仍舊是件危險的事情?!?p> 李牧川是在逃犯,如果被人看到舉報了,結果只會是被抓進監(jiān)獄。方彬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也就理解了李牧川為什么會鋌而走險追出來。
“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也就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跟蹤對方,希望能找到他的住所,查到他的目的?!崩钅链ǖ恼Z氣帶有無奈,剛才的舉動更多是沒有辦法。
“你確定黑衣人是黑虎的的人么?”
“不會有別人了!和我有仇的也就是他了!肯定是黑虎的人!黑虎手底下有好多打手,就上次我借錢去的工廠車間,就能看到七八個,其中身高個頭和這個人都差不多!”
方彬的回答十分篤定。
如果這個人是黑虎的人,那其實今天黑衣人監(jiān)視自己的住處,無意間看到李牧川,純屬巧合?黑衣人本意是監(jiān)視自己的行蹤,只是沒有想到會看到李牧川?
想到這里,方彬偷偷的撇了一眼后視鏡,看向李牧川的臉。
李牧川的眼睛如同鷹眼一般,正在看著后視鏡,兩人的眼神對視。
方彬立馬收回的眼神,規(guī)規(guī)矩矩地看著駕駛的前路。
李牧川是不是知道了?
道路順暢,方彬開的車速也很快,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就已經(jīng)停在了林涵家的樓下。
李牧川沒有下車,被人看到或者附近的監(jiān)視器拍到可能會惹上麻煩。住宅樓看著像是個青年公寓,但是價格并不便宜,想必林涵賺得也不會很少吧。
方彬停好車后,立馬就下了樓,奔著住宅樓的入口就沖了過去。之前方彬來過這里很多次,這里的保安都認得方彬是這里住戶的男友,自然也就沒有阻攔。
林涵住在 12 層,方彬正在電梯門口等著。上方的紅色數(shù)字不斷閃爍著,自大而小,之前方彬覺得電梯很快就會停到一樓,還和林涵夸贊她家的電梯真是快。可現(xiàn)在,一分一秒又如猶如拖慢了十倍,盡是煎熬。
電梯門打開,方彬第一個沖進電梯,直接按下了關門鍵,對著外面還沒進來的人說著抱歉。
同樣等電梯的人,見方彬自私的關了門,罵著神經(jīng)病。
電梯內的方彬可聽不見他們的罵聲,就算聽得到,現(xiàn)在的他也完全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林涵。
電梯門再次開,上面的數(shù)字顯示著 1,方彬挪動著身體走出了電梯,幾個不耐煩的人嫌棄方彬出來得太慢,蹭著他的身體擠進電梯中,方彬被他們的舉動惹得有些煩躁。
“干什么呢?投胎??!”
雙目怒瞪,眼神好似殺人一般。電梯里的人自然不敢多說什么,靠近電梯門口的人,用手不斷地按著關門鍵,想盡快躲避外面方彬的視線。
方彬的剛剛的聲音也引起了車內李牧川的注意,側頭看去,方彬正一步一步毫無生氣地走向汽車,臉上寫著喪氣二字。
自他上去到現(xiàn)在,也不過五六分鐘,帶來的應該不是什么好消息。
“方彬,怎么樣?”
方彬就像沒有聽到李牧川的聲音一樣,兩眼只是空洞的看著前方,無力地打開車門,身子軟弱地丟在椅子上,如同一具失去生命的軀體。
“方彬,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李牧川再一次問道,提高了音量。
方彬似乎回過了神,轉頭看著李牧川,輕聲地回答:“林涵不在?!?p> 這個結果李牧川也是能預料到的,方彬也應該有著心理準備,受到的刺激怎么會這么大。疑問縈繞在李牧川的心中,可也不好去問,只能等方彬想說的時候,自然能知道答案。
片刻的安靜之后,方彬掏出手機按了幾下,丟給了李牧川。
“你看看?!?p> 接起手機,屏幕正停在短信的對話框中,聯(lián)系人正是林涵,短信時間就是在剛剛不久。
看來林涵沒事?可再往下看,剛剛的疑問全部消去了迷霧,露出真相的本來面目。
“林涵在我這,不許報警!”
一條恐嚇短信!刺進方彬的心臟,就連剛剛幸存的希望也被擄走。
“林涵被抓走了。”軟弱無力的方彬從牙縫之中擠出幾個字,帶有怨恨和無奈。
“你確信這條短信的真實性么?”李牧川說道。
“很有可能不是綁架,而是詐騙,通過某種手段使用你熟悉人的手機號碼謊稱被綁架,來騙取贖金,其實人根本不在他們手里。”
李牧川向方彬說著另外一種可能性,僅憑一條短信就相信對方,未免太過武斷了。
方彬聽了李牧川的話,眼中一閃而過希望的光芒,可是轉瞬即逝,失落地說:“我也這么想過,可林涵家沒有人,我敲了半天。家中沒人,電話不接,恐嚇短信,我不得不想到最壞的結局啊,小川。”
手機還在李牧川的手中,再次注意短信的內容:與其說是恐嚇,不如說是告知。對方并沒有提出任何條件,僅僅是告訴了林涵在自己手中的信息。
李牧川邊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方彬,讓方彬不要太著急。
怎么可能會不急,方彬搖了搖頭,“林涵在他們手上,指不定會受到什么折磨,我都不敢想象?!?p> “不會的?!崩钅链ù驍嗔朔奖虻脑?,“如果真的是綁匪的話,林涵反而比較安全,對方的目的只是為了錢,不會再做別的事情節(jié)外生枝?!?p> 方便想了想,覺得李牧川說的有道理,可又覺得哪里不對。
“小川,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李牧川沒有說話,陷入沉默。沉默代表了一種聲音,方彬能懂其中的含義。這十年來,李牧川一定也深處這種環(huán)境之中,剛才所說的事情很可能不是道聽途說,而是親身經(jīng)歷。
“你,還認為是黑虎干的么?”
聽了黑虎的名字,方彬的眉頭瞬間緊縮,眼睛冒火,怒斥道:“除了他還有誰!”
李牧川又給了他另外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之前的同行?對你打敗之后懷恨在心,蓄謀已久?”
“不,不會吧?只是生意競爭,不至于做到這一步吧?再說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方彬的聲音明顯的露出一絲遲疑,自己對答案也不是十分確定。
李牧川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贏了,自然可以說是競爭,可輸了的人可能就是傾家蕩產啊?!?p> 話語十分平靜,卻帶有力量,一拳拳擊在心中。
李牧川繼續(xù)說道:“如果這真的是綁架,而對方還沒有提出條件,那么對方的目的就不是錢,而是尋仇!”
尋仇?方彬想不到自己和什么人會結下梁子,都很少和人紅過臉,怎么會有人找自己尋仇呢?
方便順著李牧川的話,在回憶之中尋找與自己有過節(jié)的人。
“啊,等等,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