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孽徒!”
悠悠轉(zhuǎn)醒過來的姚道人此刻正痛斥師兄弟二人。
二人對視一眼,看著躺在榻上的姚道人,一時委屈的很,若不是我二人激靈,師傅您老人家可能就枉死了。
想到當(dāng)初姚道人教他們二人做法害人時候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二人更覺委屈了。
“師傅,您老人家還好嘛?”
姚道人嘆了口氣,知道剛剛?cè)舨皇亲约哼^于拿大,也不至于真靈出體后迷失了方向。
他雖然是個有道行的,不過只是借助門中祖上留下的法門才把真靈凝結(jié),真要聚虛為實(shí),他估摸著怎么也要到那“鳳初”之境,只是如今天下靈機(jī)衰敗,到那境地非是易事。
不過他雖未能把真靈聚實(shí),對付沒修行過的凡人還是手到擒來。
除非那沙場大將之流,煞氣縈繞自己真靈不得近身,或者有品階的官員,亦或大儒之流,不然憑借自己牽魂之術(shù),是要哪個死哪個就死,要哪個亡哪個就亡。
今日做法害田凱,并非是他沒近的了對方的身,而是他真靈出游,壓根沒找到那姓田的捕快。
他只覺得自己真靈離體后到了一處四下無人的曠野,然后就尋摸不到對方了。
姚道人這法術(shù),利用田凱的生辰八字作為媒介,無論田凱身在何地,他都能找到對方。
只要讓他找到了,牽出對方生魂,凡人沒修行過,那生魂一時三刻自然消散,肉身沒了生魂,自然也就死去了。這一招,正是他害死張卓成的術(shù)法。
而且那生魂離體的時候,凡人生魂渾渾噩噩,他正好要問問那晚的情況,若是那晚有別人知情幫忙,他順勢找出來害死,若是沒有,就是這小子手握什么寶物,能傷到鐵尸。
到時自己不光除去一害,還能得到一件寶物。
誰知自己無往不利的術(shù)法竟尋覓不到此人,再過一炷香的功夫如果真靈不能回歸肉身,那他也完了。
他每次做法都是牽出對方生魂,待對方死去沒了依附媒介,自然真靈回體。
今日這種情況真是從未有過,很奇怪啊。
難道那田凱的寶物還有遮蔽天機(jī)的功能?想到這,心下更為火熱了。
姚道人從榻上起身,感應(yīng)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狀態(tài),覺得沒什么大礙。
又看著創(chuàng)下跪著的師兄弟二人,臉上嚴(yán)厲的神色也不由一緩。
剛剛?cè)舨皇莾蓚€徒弟護(hù)法,自己真靈離體后找不到宿體,那就要枉死此處了。
且這兩個徒弟不光是他的弟子,還是他很多厲害道法的媒介,所以不宜太過苛責(zé)。
他輕咳了一聲,道:“也怪為師托大了,此事雖然為師告誡過你二人,亦沒想為師也會發(fā)生這種情況,你二人起身吧?!?p> 兩人心中一暖,師傅真好呀,自己二人未及時處理差點(diǎn)害死師傅,師傅還是不忍苛待我們。
師兄弟二人俯首叩頭,這才起身。
師弟名喚周星,見師傅面色恢復(fù)了些血色,他問道:“師傅,還要繼續(xù)做法么?”
說來姚老道不過休息了一刻鐘,此時天還未過丑時,聽得徒弟問他,他搖搖頭道:“為師方才失手非是別的,是尋覓不到那田捕快了,下來再做法應(yīng)還是如此,得先找到此人方位才行?!?p> 師兄喚作邱壯,他好奇道:“師傅,要如何尋那田凱?”
“為師要給你二人其中之一洗身,開天眼!去找那田捕快?!?p> 開天眼?
周星心中一顫,這好事須爭了來,他看了看似懂非懂的師兄,道:“師兄,你身材高大,開天眼須用朱砂洗身,那朱砂昂貴,不如這事兒讓小弟我來吧。”
邱壯納悶道:“師弟,你我兄弟身材相差無幾?。俊?p> 師弟周星也覺得這個理由尋的草率了些,復(fù)又辯解道:“小弟腿長些?!?p> 邱壯看了眼師弟,覺得師弟此言有理,他身長腿短,確是更耗朱砂,只得悶悶道:“那還是師弟你來吧?!?p> 姚道人看他師兄弟之間互動,覺得十分有趣,大徒弟生性老實(shí),雖偶有木訥,但卻十分忠誠孝順,二弟子聰明伶俐,也很好啊。
況這找人的事兒就要伶俐的去,他本也屬意周星,見他二人爭出結(jié)果,此舉正和他意。
師徒三人商量過后,又回到院中壇前,擺上祖師靈圖,道尊神像,然后喚那師弟褪去衣物凈身坐定。
邱壯把方才磨好的朱砂端來,這一碗朱砂磨出來,至少要五百兩銀子,且這天眼通開了之后也不能長久,但是卻有一樁好處,開啟之人日后目力要比常人好很多,所以周星才與他爭奪。
因這朱砂昂貴,所以老道也從未給兩個弟子洗身過,此時周星裸著身子,雙足盤在兩膝上端坐,姚道人則在壇前祭拜道尊與祖師。
待叩禮已畢,姚道人手指朱筆,在周星身上畫符開光,同時嘴里叨念咒語,等感覺符箓畫到半途,沖著大徒弟使了個眼色,邱壯頓時會意,走出了內(nèi)院,不知去尋摸什么了。
姚道人此番為周星畫符又急又快,眨眼間符箓就差幾個關(guān)鍵之處,他咒語一變,同時點(diǎn)向周星關(guān)元穴、風(fēng)府穴,最后點(diǎn)住印堂,口中念動真言,曰:“
物秉一炁,神化無方。
天目憮開,混沌魔降”
言訖,又道:“開你左眼觀陰府,開你右眼覽九天,鬼妖喪膽,精怪忘形,金剛速現(xiàn),急急如律令!”言罷,老道又沖祖師畫像拜了三拜,然后收功調(diào)息。
那邱壯此時則又捧來一大碗黃澄澄的液體,端到了周星近前,道:“喝吧師弟,不是我的?!?p> 師弟一見他端來那物,臉色發(fā)苦,問姚道人:“師傅,有必要么?”
老道呵呵一笑,道:“你功行不足,若是稍后運(yùn)用神目之時見到邪祟之流,難免要驚了魂靈,為師這一甲子的童子尿,用了卻邪是在好不過了?!?p> 師弟一看那黃澄澄的滿滿一海碗,心下就是一顫。
師傅的童子尿在一口缸里存著,他二人還未入門時就有了這口缸,也不知是許多年的陳釀了。
看師兄直直著雙臂端著,根本不敢拿在胸前,就知那陳釀的勁道有多大的威力,此時看師兄遞過來了喚他張嘴,他強(qiáng)忍著嘔意閉目張口。
師兄則毫不客氣給他灌了下去,還未及灌進(jìn)一半,師弟‘嘔’了一聲,一下倒了下去。
他倒的倉促,師兄未及收手,灑出的液體涂了他一臉。
邱壯看了眼手上的海碗,還剩下小半,怕浪費(fèi)了放在一旁,然后上前摸摸周星的鼻息,對姚道人言道:“師傅,師弟背過氣了?!?p> 姚道人哼了一聲,道:“不中用的東西,剩下的都與我給他灌下去,然后再取一碗來潑醒他。”
邱壯不好忤逆師傅,只得照做,等取來第二碗潑醒了師弟,師弟已面如涂蠟,那物粘稠,都掛在了臉上,好像包了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