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鮮血從胸膛溢出。
噗通,噗通,心臟還在跳。
在對方再次發(fā)力前,肖男的左手攥住了劍身,后退半步,真氣涌動,右拳打出。
一拳!
肖男的右手無法承受龐大的真氣帶來的壓力,瞬間血肉模糊。
拳風(fēng)破空,真氣化為拳勁,打中了對方的頭顱,只剩半個腦袋的尸體僵直倒地。
肖男眼前發(fā)黑,也暈了過去。
王夢瑤不知所措,馬粒還算理智,立刻為肖男治療,檢查過肖男的傷勢,驚出一身冷汗。
脾臟破裂,外傷不計其數(shù),僅僅腹部那一處傷口就足以致命。
她傾盡全力為肖男治療,直到筋疲力竭。
……
……
上午巳時左右,韓府。
病怏怏的男人站在韓府門口,什么都沒說,守門的家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讓他進(jìn)去。
男人在偏廳等了一會,韓昭便興沖沖進(jìn)門,問道:“成了?”
男人點頭。
“好!好!好!”
韓昭喜笑顏開,又問道:“那個小娘子呢?她怎么沒來?”
“死了?!蹦腥似届o回道。
“死了?”韓昭有些驚訝,“怎么死了?”
“被我殺了。”
男人說著,站起來,拔出匕首,逼近韓昭。
“你想干什么嗎?”韓昭大驚失色,想要逃到屋外,男人大步邁過去,匕首捅進(jìn)韓昭胸口。
站在門外的家仆看愣了,兩腿發(fā)抖,半晌回過神來,大叫道:“少爺被殺了,少爺被殺了!”
肖男撕掉臉上的人皮,又用韓昭的衣服擦掉匕首上的血跡,走到院子里。
老仆池城看見韓昭的尸體,大驚失色,拔劍就朝肖男刺了過來。
“賊子,竟敢殺害少爺,受死!”
肖男傷勢未愈,右手纏著紗布,幾乎不能動,只能以左手對敵。
接下老仆兩劍,便又大口吐血,焦急地看向門外。
“怎么還不來!”
又勉力接了一劍,被劍上力道彈開,踉蹌倒地,老仆高高躍起,劍刃對著他的眉心,插了下去。
這一劍下去,就是成道高手也活不了。
就在此時,韓府外飛來一柄陌刀,彈開老仆的劍,余滄海刀到人到,凌空飛來,接住陌刀,將肖男護(hù)在身后。
“安定府捉兇,他人退避!”
余滄海喝道,門外沖進(jìn)來幾名捕快。
老仆雙眼微瞇,殺意并未熄滅,冷聲道:“他殺了少爺,當(dāng)以命抵命!”
余滄海瞥了眼韓昭的尸體,使了個眼色,手下上來將肖男擒住。
“帶走!”
老仆還欲動手,余滄海直接橫刀攔?。骸百\子已被我安定府擒拿,其他人等不得出手干預(yù),待大人審問后自會定他的罪!”
……
肖男松了口氣,是他讓馬粒去安定府報的案。
他懷疑韓昭是兇手,所以才化裝成殺手的模樣來韓府試探,一旦韓昭承認(rèn),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下殺手。
這種做法十分冒險,可他并不是一時沖動才選擇這么做。
韓昭必須死。
如果沒有劍靈,如果不是王德榮,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他沒有權(quán)勢和能量跟尚書的兒子去斗,卻有血濺五步的匹夫之勇。
他也要給王德榮給他家里人一個交代。
被抓到安定府總比被當(dāng)場擊殺好得多,即使最后給他定死罪他也認(rèn)了,人活一口氣,忍辱茍活不如快意恩仇。
……
韓金退朝回來得知唯一的兒子被害,急匆匆趕到了安定府,叫嚷著要求當(dāng)即處死兇手。
他心里后悔,既后悔沒有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也后悔一時的仁慈,如果他早點將兇手除掉,就不會發(fā)生今天的事。
一直以來,他都以大局為重,方方面面考慮得十分周全,卻沒想到會被一個小小捕快亂了方寸。
如今已經(jīng)到了最后關(guān)頭……
安定府正堂,肖男傲然站立,手腳都被鐐銬鎖住,直視著坐在公案之后的田府卿。
驚堂木拍響,田府卿厲聲道:“忠勇伯,公堂之上,你身為罪犯,應(yīng)當(dāng)下跪!”
肖男瞥了眼坐在一旁聽審的韓金,不卑不亢,回道:“殺了惡人也有罪嗎?”
“你!”韓金想要發(fā)作,忍耐下來。
田府卿似是不解,問道:“你的意思,被你殺害的韓昭是惡人?戶部尚書之子怎么會是惡人?”
這話明擺著是說給韓金聽。而且,按法理,堂下犯人若不跪,應(yīng)立即杖責(zé)三十,他非但不罰,反而就讓肖男站著回話。
肖男意識到田府卿偏向于他,更有了幾分底氣,回道:“回大人,那韓昭雇傭殺手想謀害我,我雖僥幸逃過,可東城衙門的王捕頭卻因我而死!您公正嚴(yán)明,在您看來,韓昭這惡人該不該殺?”
韓金似是再也忍耐不住,真氣爆發(fā),站在他兩側(cè)的官差被波及吐血倒地。
“賊子,胡言亂語,當(dāng)誅!”
言靈之力化為無形之刃,殺意凜冽。法道大能的攻擊,肖男躲也躲不掉。
就在此時,他的腳下亮起法陣,抵擋住了言靈之力,一只秀手搭在了他的肩頭。
“韓大人,不就是死了個逆子而已,怎么這么急躁?”英姿颯爽的女捕快站在肖男身邊,笑容瀟灑,是她輕松化解了韓金的言靈。
這么強(qiáng)的女捕快……除了地字捕頭公孫妍還能是誰。
公孫妍輕捏了下肖男的臉蛋,一米九的大個,俯視著肖男,問道:“小弟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看把韓大人嚇的,都想當(dāng)場除掉你!”
肖男立即明白過來……韓金這個老狐貍,城府深不可測,怎么可能會因為沖動在堂上動手!
當(dāng)初韓金拉攏他,還當(dāng)著田府卿的面給他敬酒,就是要告訴田府卿,此子是我的人,就算知道一些秘密,也不會告訴你。
如果韓昭沒有派人去暗殺肖男,安定府會一直認(rèn)為肖男是站在韓金那邊。
如今肖男當(dāng)眾與他決裂,他趕來安定府聽審,并不是為韓昭報仇,而是怕肖男說出……
“府卿大人,我還有事要說!”肖男這次跪了下來。
“說?!碧锔渎曇羝降?,嘴角卻微微上揚(yáng)。
肖男雙手指著韓金,斬釘截鐵道:“戶部尚書韓金與豬妖勾結(jié),圖謀不軌!”
“一派胡言!”
肖男愣住了,斥責(zé)他的不是韓金,而是田府卿。
他啞口無言……
“來人,將犯臣肖男叉出去,斬立決!”
看著扔到自己臉前的朱簽,肖男徹底懵了,田府卿剛剛還向著他說話,怎么轉(zhuǎn)眼就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