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晚，紐約市布朗街55號，超興奮咖啡廳。
毀容臉將一封信交給了科隆，里面裝著青石項鏈以及鑒定結(jié)果。
現(xiàn)在需要分開行動，得有人去阻止投毒殺人，還要有人去監(jiān)視摩門教主教魯?shù)婪颉だ碃枴?p> 令科隆驚愕的是，林德并沒有選擇回紐約，他冷血得像一只昆蟲，就算沒有怪異的口器和復(fù)眼，昨天他說出自己留下來時的那張臉，卻要比啃咬配偶的螳螂都還要無情得多。
科隆并沒有干涉他的選擇，只是不由認為，艾薇比瞎子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
“如何，這東西能用么？”
科隆毫無素質(zhì)的在室內(nèi)公共場合吸煙，并拿殘余三分之一咖啡的杯子當(dāng)作煙灰缸。
盡管這廉價的便民咖啡廳都是東倒西歪坐著隨地吐痰的人，但在所有人之中，科隆依舊顯眼。
但礙于身邊坐著的毀容臉，都不敢吭聲，就算是說毀容臉身上背著十條人命，也沒有人會不信。
“可以用，不過和你的相性不太兼容，你最好把它拿給4469，那樣產(chǎn)生的副作用會更小?！?p> 毀容臉說著。
“這樣么，所以說我們最開始就配備的外來物，是相性比較好的。”
科隆如此推測，雖然這兩天林德緩解了不少，但剛剛使用后的那段日子，像得了失心瘋一樣。
“可以這樣說。”毀容臉壓低了帽檐。
“也就是說你有著我和林德的DNA信息之類的玩意兒對么?！笨坡∠胍鍤菽樀膩須v，他和自己是一邊的人，但并不是情報人員，而是后勤的技術(shù)工作。
“當(dāng)然?！?p> “那肯定有個信息庫之類的記載了所有情報人員的資料，執(zhí)行此項行動的究竟有多少人，如果只有我們?nèi)齻€人的話，那未免也磕磣了?！?p> “我只負責(zé)你們兩個的事，也只知道我該知道的，我知道的不比你們多。”
“是么?！笨坡〕謶岩蓱B(tài)度，他彈著煙灰，嚴肅問道：“我讀過鑒定報告，要想鑒定外來物的話，必須要有實驗對象，你的實驗對象是誰?！?p>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p> “那換個你最在行的問題，這些魔法道具一樣的玩意兒是怎么來的，你是專門弄這個的，要是這個都答不上來，我會開始懷疑你了?！?p>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這些物品從2071年開始在全球范圍內(nèi)隨機出現(xiàn)，不僅僅只有這些飾品類別的小東西，甚至可以是一個生物，一座建筑，也可以是某個地點，說是耶和華被抄了老家都不為過，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如果接觸和使用，往往會產(chǎn)生不可思議的效果，與此同時帶來的是認知混亂，喪失思維，最后出現(xiàn)晶體狀渾濁癥，被神秘力量殺死?！?p> 在科隆看來，毀容臉和林德興許是一類人，是那種完全不會開玩笑毫無樂趣的類型，一起相處會極其枯燥。
科隆看到林德的眼球并沒有出現(xiàn)毀容臉所說的癥狀，情報人員擁有著某種抗性。既然如此的話，死掉的奧利弗也會出現(xiàn)這種癥狀，但是并沒有，也就是說S.C.T，也有著像毀容臉一樣的人員，能夠甄別特殊人員么。
這倒是提醒了科隆。
“有什么辦法可以快速識別擁有外來物抗性的人呢？這會對行動很有幫助?！笨坡柕?。
“你有方法能夠一眼識別攜帶病毒抗體的人么？遺憾的是，只有經(jīng)過實驗才能判斷是否擁有抗性，你們都是已經(jīng)通過的人?！睔菽樆貜?fù)道。
科隆沉默了一會兒，將死去的修道會成員奧利弗的后頸被植入了怪異的芯片告訴了毀容臉，這種芯片能夠隔絕或干擾某種信號。
毀容臉聽過后臉上露出沉思，回答道：“隔絕信號，有趣，你應(yīng)該知道，人的感知是來自一種神經(jīng)沖動，是一種電波，假如有一臺機器，能將這種電波直接傳送進人腦內(nèi)，并覆蓋人五感收到的所有信號，那么他就會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就算真實世界中有人把他腦袋剪開裝進一箱釘子縫上再瘋狂搖晃，但被信號覆蓋后，他只會覺得自己在夏威夷給比基尼女郎涂防曬油?！?p> 科隆聽艾薇說過類似的話。
“所以說這個家伙是在逃避什么東西么，難道說修道會的那群變態(tài)某種意義上不是自愿犯罪的，而是被某種事物給影響，類似于外來物一樣的東西?！?p> 科隆只感覺玄之又玄，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線索后，接踵而至的卻是更多的迷霧。
難道說《教條》不只有著誤導(dǎo)人思想的作用，更是一種實際意義上的精神控制？
“誰知道呢，或許在背后操作一切的，并不是什么所謂的頭目，而是神?！?p> 毀容臉撓了撓臉上的丑陋燒傷，這些皮膚總是要比其余部位更加敏感，也更容易瘙癢。
“神么，呵呵，你要是見到了，幫我問候他母親?！?p> 科隆灌著酒水，發(fā)現(xiàn)桌角有一只死掉的蛾子，隨手撿起來吃掉，毀容臉并沒有在意，似乎對他來說是稀松平常的事。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我沒猜錯的話，你也被重置了記憶。”
科隆有些無法理解這種舉措，如果是時間旅行保留記憶的話豈不是對行動有幫助，為何要大費周章，興許時間旅行存在一些限制吧。
“我在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負責(zé)保護服務(wù)器數(shù)據(jù)，不被那些黑客攻擊?！?p> 毀容臉如是說著。
科隆完全沒看出來，他下意識認為可能是縱火犯之類的角色。
“你的親友是怎么處理的？”科隆酷愛這個問題。
毀容臉一聲不吭，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
科隆感覺有些掃興，將存有青石項鏈的信封裝進了手提箱，正準備離開。
沒想到的是，咖啡廳內(nèi)掛在墻壁上的電視突然開始插播緊急新聞。
屏幕中西裝革履的男性主持人表情無比惶恐，他說出了一大堆自己正在被威脅，不這樣做自己的親友就會死的鬼話，隨之電視上開始播放起科隆昨天看到過的那份光碟。
只不過不同的是，艾薇的眼部被打了馬賽克，出于某種難以言明自我安慰的良知。
畢竟有心人誰都能通過這張新聞報道的截圖，判斷出是艾薇。
科隆并不意外，想必投毒殺人者把光碟寄向了所有的電視網(wǎng)，一些盈利慘淡的媒體不得不這樣做來翻身。
耳邊傳來咖啡廳客人的閑聊。
“看新聞硬會很奇怪嗎？”
“這不怪你，馬賽克總是讓人聯(lián)想到不錯的東西。”
“說實話，我覺得這投毒的人腦袋不聰明，人都有僥幸心理，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威脅說要毒殺州長，或是在某個醫(yī)院養(yǎng)老院之類的地方下毒，你懂么，必須是具體的對象才會奏效。只要死的是別人，誰會犯傻去殺這樣一個女人，這招太蠢了?！?p> “不對，或許是另外一種可能，西賽斯酒店死了三十二個人，這家伙很有本事。說不定他并不希望這正妹死掉，他只是單純想要殺人而已，還有一個無辜美女為自己犯的事遭到社會譴責(zé)，該死，我不知道該怎么說，這興許是一種藝術(shù)。”
“看看他說的那些話，人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也無法理解自己的處境，在他出現(xiàn)之前，糟了，我好像有點喜歡這家伙了?！?p> 盡管只是普通市民湊熱鬧的瞎扯，認真思考一番后會說出截然不同的話。
但這仍讓科隆感到毛骨悚然，在低溫中緊了緊大衣，冷峻著走出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