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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總是蓄謀已久

第041章 回憶

離別總是蓄謀已久 涯山道 2121 2020-12-12 14:00:00

  小時候,我喜歡仰望星空,思考宇宙,自制望遠(yuǎn)鏡,繪制星圖。

  頭頂?shù)哪且黄欤紦?jù)了我的所有閑暇時光。

  尤其喜歡寒冬的夜,透徹遼遠(yuǎn),月朗星稀。我會幻想天外的世界,甚至生命,地球在我的心中很小很小,只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微塵,而自我,似乎更加微不足道。

  稍長,虛榮把我拉向自己,星空成了熟視無睹的背景,世界理應(yīng)圍繞我而旋轉(zhuǎn),我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青春期的懵懂帶來過一段長時間的暗戀,短暫的在一起之后分開,體驗(yàn)過相愛,也就那么回事,再心動就難了。

  后來,遇見梓筱,時間仿佛一列不停站的火車,在固定的軌道上奔馳而去,穿過人跡罕至的山林,行駛在柳暗花明的田野上。

  世人皆說我倆般配,其實(shí)我知道這不過是場面話,他們背地里在傳的肯定是“這孫子怕是走了狗屎運(yùn)吧”之類的酸溜溜的話。

  梓筱很漂亮,不然在KTV昏暗的燈光下我也不可能一眼就被她奪去了魂。相貌絕對是吸引男性的第一條件,沒辦法,要怪就怪基因吧。

  套近乎,獻(xiàn)殷勤,玩曖昧,是在一起的前奏,好在一切都很順利。

  建立關(guān)系之后的一段時間,是最甜蜜幸福的時刻,好在梓筱不是個傳統(tǒng)的女孩。

  孤男寡女天雷地火如膠似漆,那時的我們享受過春風(fēng)一度顛鸞倒鳳的快樂,也覺得分開哪怕一分一秒都無法忍受。

  但新鮮感總是隨著時光的流逝走下坡,快感的閾值卻會隨著時間水漲船高,揭開神秘面紗的身體慢慢失去吸引力,天長地久的習(xí)慣是從波峰下落漸趨平穩(wěn)的幕后黑手。

  每段感情不都這樣嗎?習(xí)慣也并不都是壞事。

  在一起的這兩年,我對梓筱越了解,就越覺得她是個簡單的女孩,是個能攜手共度終生的人。

  她通過了研究生的筆試,我提前簽下了一份不錯的差事,我上班她讀書,再處幾年,談婚論嫁也就自然而然。

  如果事情像計(jì)劃一樣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就好,可惜一次失敗的避孕,把結(jié)婚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那是我第一次見梓筱的父母,只看一眼就明白,只有這樣的家庭才能培養(yǎng)出像梓筱一樣的仙女來。

  莫爸莫媽的氣質(zhì)是我所敬佩的,和他們一比,我的父母簡直就是市井小民。

  但他們交談得很融洽,沒有流露出一絲看不起我爸媽的痕跡。

  也許是長期修煉成的涵養(yǎng),也許是對既定事實(shí)的妥協(xié)接受,也許是對寶貝女兒的無條件支持,不管怎樣,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至少對我是認(rèn)同的。

  不看家庭,看個人,這才是值得肅然起敬的父母。

  天上真的會掉餡餅。

  如果說這段感情起源于互不了解的懵懂情愫,那隱藏其中的寶藏就是莫家為我卸下的重?fù)?dān)。

  雖然我父母都是事業(yè)單位退休職工,家里多少有點(diǎn)積蓄,但為這套市中心的四居室也就能貢獻(xiàn)個零頭,首付的大頭還是來自于梓筱豐厚的嫁妝。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梓筱似乎并沒有把懷孕這件事告訴她的父母,我從他們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猶豫中看出了端倪。

  但我太開心了,大家也太開心了,自動地都忽略了這件事。

  之后就是按部就班地辦婚禮,我去職場奮斗,梓筱在家安心待產(chǎn)。

  我知道全家勸她放棄繼續(xù)考研究生的機(jī)會是她一直的心病,但孩子更重要,她盡了一個母親該盡的責(zé)任。

  梓筱喜歡看書,所以一個人在家也自得其樂。但她看的書范圍很窄,太文學(xué)。我曾建議過她,讓她多涉獵各個領(lǐng)域尤其是科學(xué)方面的知識,她似乎都當(dāng)成了耳邊風(fēng)。

  太文藝,容易走死胡同,我有點(diǎn)擔(dān)心。

  后來她說她開始寫作,我覺得挺好,不能說的,可以寫,寫出來,就不憋得慌了。

  兒子順利出生,我爸媽過來照顧梓筱,還算融洽。

  有時候我很佩服梓筱,連我這個親生兒子都無法容忍我媽的絮叨,她莫梓筱——從小被寵上天的瓷娃娃居然能與之和平相處,這才是上天恩賜給我的最大幸運(yùn)。

  兒子六個月的時候,梓筱說她想出去上班,我想都沒想就否決了。

  把孩子扔給我爸媽帶?那是肯定不行的,他們那個年代的方法太簡單粗暴,不適合現(xiàn)在小孩的身心健康,只有交給梓筱親手帶,我才踏實(shí)放心。

  再說,我的工資養(yǎng)活全家綽綽有余,用不著她莫梓筱出去拼搏。

  我知道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她一直對我心懷芥蒂,就像是我想把她捆綁在家一樣,但她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后來她也斷斷續(xù)續(xù)提過幾次,都被我找了個理由回絕。

  我不是腐朽封建,覺得女人就應(yīng)該留在家里照看孩子,而是覺得不是只有工作才能體現(xiàn)人的價值,教育后代也一樣重要。

  梓筱和我有一樣的學(xué)歷和時代背景,對兒子的影響自然要比上一輩好。

  這不是大男子主義作祟,而是我覺得家庭就是一個整體,像一條行駛在大海里的船,每個人都有他的位置,只有各司其職才能保證航行方向的正確。風(fēng)平浪靜時也許體現(xiàn)不出來什么,一旦遇到狂風(fēng)暴雨,每個人的重要性才能顯現(xiàn)出來。

  當(dāng)然,我并不希望出現(xiàn)什么變故來證明我的正確,我想要的只是平穩(wěn)。

  所以我必須堅(jiān)定、不可動搖,也許在梓筱看來我有點(diǎn)冷酷,但不要緊,只要我保護(hù)好了這個家,她遲早會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過去我再忙,梓筱也要過來打擾一下我,雖然我有時工作太忘我沒搭理她,但我其實(shí)很喜歡她在我身邊的感覺,很踏實(shí)。但最近一段時間,她看到我在書房,幾乎很少進(jìn)來。像今天這樣找茬,也是極其罕見的。

  我能感覺到她心事重重。

  可是為什么不跟我說呢?

  是因?yàn)槲姨β?,所以減少了陪她的時間嗎?還是因?yàn)樘焯旌鸵淮蠹易哟谝黄穑鄙倭宋覀z獨(dú)處的時間?還是因?yàn)樗X時間的不同,太長時間沒有進(jìn)行“感情交流”了呢?

  雖然家里隔音效果很好,但真要活動活動筋骨,多少都覺得隔墻有耳如芒在背吧。

  要不,找個機(jī)會約她出去逛一逛?

  這么一想,似乎很長時間沒有單獨(dú)和梓筱一起出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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