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青年睜開雙眼。
看到一只狐貍正對著自己。
瞳孔猛然收縮,那小家伙也順勢又躲在了沙發(fā)底下。
白澤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起身,運氣提了提神,又看了眼客廳,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沙發(fā)上睡了一晚。
心下覺得荒謬,自己好歹是個妖怪,昨晚居然累成這樣。
只能說,實際殺傷力不大,精神侮辱性極強.....
想了片刻,還是起身去了廚房。
那兩人都懶鬼上身,還沒起來。
我為什么要說都?
白澤冷不丁地意識到什么,輕邁著腳步來到妹妹房間門前。
手握在門把手上,悄悄地打開。
好家伙,這是什么?
青年想起了妹妹昨天的話,沒想到她進展這么快。
也好吧,或許真的,只有女人,才懂女人。
白澤默默地走出去,拿起擺在廚房的狗糧,拿起了新買的碗,放在地上敲了敲,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咻的一聲,一只狐貍邁著歡快地步伐走來,但見到來人,又嚇趴在地上,嗚咽著。
但很快,小骨頭樣式的早飯下雨一樣,滴滴答答地灑落在碗里。
終于,饑餓戰(zhàn)勝了恐懼。
白澤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擼到狐貍尾巴。
這手感,突然有點能理解紂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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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廚房的窗戶看向外面,清晨的霧氣彌漫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點火,上鍋,燒水。
眼瞅著熱氣翻騰,白澤將掛面送下去。
一旁的平底鍋上油在暴起,青年將昨天克扣的雞蛋補了上去。
看著蛋黃往中心聚集,蛋清逐漸呈現白色,反應著蛋白質內部的結構在重組。
留了點心思,抓住平底鍋的把手,靈氣從手上運出。
旋轉著,分散但不分力,輕輕鉆入鍋中。
一點一點,像手術一樣,操控著這個單純的荷包蛋。
青年拿起三個碗,將鹽,醬料,蔥花,灑好。
放了幾片切好的青菜送入一旁的大鍋。
煮沸的聲音配合面條的松軟,有特殊手法的老同志直接捻起一根面條試了試勁道。
差不多好了,這才將三碗面端起,送到餐桌上。
中途白芷和徐若薇已經起來了,妹妹帶著她去洗漱了。
看著二人的倩影,白澤坐在了飯桌的一邊。
他今天改了布置,兩張椅子放一邊,另一張椅子放對面。
將面和筷子擺好,自己很隨意且漫不經心地坐下。
用筷子夾起一坨面,大口大口嗦起來,剛下好的面自帶的鍋氣隨著湯料和蔥花的香味此起彼伏。
面條順滑的口感傳遞在身體里,享受著熱氣暖著胃。
兩個女孩都走了出來,穿著睡衣,顯然也沒有說什么的意思。
白澤的筷子很穩(wěn),攪拌著面和湯,看著像是在打太極。
所謂陰陽兩極,相互平衡.....
突然,白澤的手猛地一抖,太極圖立馬變成了黑旋風,轉轉悠悠,又立馬變成浪里小白龍。
徐若薇揉了揉眼睛,秀發(fā)披在兩頰,頭頂有幾根呆毛。
顯然剛洗了臉,睜著眼,抬頭微微一笑對著青年,這才低頭拿起筷子小口吃面。
“哥哥真是用心了?!?p> 一旁的白芷輕輕攪動面條,另一只手扶著臉頰,眼神迷離,順著筷子夾起了一顆心形的荷包蛋。
微微側頭,二人對視。
此時,無聲勝有聲。
“煎的時候還沒注意,真是巧了,呵呵,你說是吧?”
對面的少女見狀也好奇地翻開自己的面,但不過幾秒,似乎有點失落,只好乖巧地吃起了面。
青年見狀,無奈地喝起了湯。
白芷輕笑了一下。
“是巧,但也不巧,我還以為都有,倒是我不小心呢。”
白澤聞言瞪眼,對著她的臉,表情有趣。
少女給他留了點面子,一臉無辜。
小腳踢在了青年的膝蓋上。
“小徐昨晚跟我說了你和她的事,我聽的有趣得緊,倒是覺得這世上,總有還不完的債,到底是誰欠誰,也說不清呢?!?p> 徐若薇聞言慌忙地看了白澤一眼。
白芷的小嘴輕輕咬開那愛心荷包蛋,繼續(xù)說著。
“你欠她的,你能還,那就還吧,反正她欠你的,還不來,這輩子都賠給你了,是也不是?”
少女輕輕撩起劉海,說完就繼續(xù)小口吃面了。
“還有,上次小貝勒孝敬你,給了兩張故宮的票,你看著趕緊用掉吧,就在這個月?!?p> 筷子攪動著面條。
“總比這個從昨天的飯菜里克扣來的蛋好些,咸了?!?p> 白澤轉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下徐若薇,惹得少女低頭,劉海遮住了面容。
青年的表情逐漸沉默下來,眉毛沒了動作。
“快點吃吧,面涼了就不好吃了?!?p> “面涼了倒不打緊,心涼了才是大事,這賬欠來欠去,最后算不清了,那才叫,剪不斷,理還亂?!?p> “好了,我知道了。”
平復一口氣,白澤端起碗,回到廚房,沒好氣地將小狐貍的碗拿走,一并洗了。
狐貍滿臉迷惑。
這,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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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剛吃完飯,白澤帶著徐若薇在小區(qū)里散了散步。
這次總算少了那個人,青年帶著少女走出了小區(qū),乘坐著公交車。
白澤不想順著白芷的心意,他想看徐若薇想去哪里玩。
拿出手機翻開地圖,一個個景點被搜索出來。
少女看著他期待的目光,拿著手機艱難地選擇。
她也是第一次來京城,并不懂。
想來想去,他會喜歡哪里呢?
突然,原本很清凈的公交車傳了一聲猝不及防的甜膩聲。
一個女孩向著身邊的男友撒嬌。
“走嘛,去吃東西嘛。”
一個老大爺滿臉無語,這些小年輕,公共場所也不知道注意點。
徐若薇看著這一幕想了想,做下了決定。
京城很著名的景點,小吃街。
改造地很古風,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走在這里很有感覺。
青年握著她的手,感受著柔軟的觸感,悄悄地運上靈氣,包裹著她的肌膚。
京城的大雪幾乎未有停過,這點白澤深有體會,之前在白芷家每天早上,他都會出去打拳。
大雪覆蓋住了原本人煙滿地的小巷,讓寒氣遍布。
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潮,經久不衰。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p> 少女聽著突然的小調,軟糯的小臉轉頭看向青年。
白澤笑著刮了刮她的臉頰。
“喝奶茶嗎?大杯,中杯,還是小杯?”
女孩很是莫名,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說這種話。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算是單獨見面吧,就是在奶茶店。”
“嗯?!毙烊艮甭勓赃@才點點頭。
青年繼續(xù)開口。
“我欠你真的很多,以后慢慢還吧,先還了你這杯奶茶?!?p> 不多時,白澤便帶著她上路邊奶茶店買了兩杯巧克力奶茶。
他是老懂哥了,畢竟以前靠這個吃飯的。
徐若薇的小手抱著奶茶杯,感受著溫暖。
青年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你就不問問為什么帶你出來嗎?大冷天的?!?p> “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是...你的話,一定有理由吧?!?p> “嗯,確實?!?p> 說著,握住了少女單薄的肩膀,透過棉襖觸碰著她的身軀,帶動她的目光,看向了遠處在喝奶茶的一對年輕男女。
大雪很大,路上的行人很少,所以其實小巷里也沒幾個店在營業(yè),尤其是燒烤店和油炸的,幾乎不可能開。
只見那年輕的女孩在男朋友面前,握著奶茶舉著手機自拍,身后是一片冰天雪地,冬日的仿古風小店,一時間愜意的很。
少女的瞳孔里映射著這些,眨了眨眼睛,睫毛微動。
看向自己手中的奶茶,剛剛喝了很多,已經沒那么好看了。
“給,用我的吧?!?p> 徐若薇點了點頭,小心地接過奶茶,拿著手機。
突然大膽地撞進了白澤的懷里,眼角彎彎。
后者輕笑了下,摸了摸她的頭。
“現在開心了嗎?說真話,不然回去她又要說我?!?p> 少女鼓著嘴。
“那.....那她早上不說那些話,就不這樣了嗎?!?p> “哪有,一直都這樣,以前那樣,現在就這樣,以后,也這樣?!?p> 白澤摟住了少女,突然毫無征兆地用力讓她無法掙扎,輕輕吻下去。
徐若薇立馬不敢動,一開始還想避開,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輕輕閉上了眼睛。
遠處那對青年男女似乎是發(fā)現了這些,女生不好意思地拉著男朋友,避開這一個畫面,走進了附近的小吃店。
下一秒,白澤用身體擋住她的身軀。
再睜眼時,徐若薇已經昏睡過去。
青年的風衣在寒風中飄起,擋住了這一幕視線。
大雪突然覆蓋住了兩人的身影。
再出現時,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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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抱著少女快速穿梭在城市的街道里,尋了個無人煙的地方,這才轉過一個又一個小巷,來到那個熟悉的胡同里。
很奇怪,大清早,火鍋店居然開門了。
也不知道是賣給誰人吃。
白澤抱著睡著的徐若薇,走了進來。
胡卡帖木兒連忙迎了過來,看著他這一身行頭,有點奇怪。
“有兩個尾巴跟著,我想辦法甩了,沒事,她睡的安穩(wěn)?!?p> 老狼這才摸了摸胡子,但還是有點不對付。
“她是我老婆,行了吧?”
“呵呵,白大人說的哪里話,我怎么會懷疑你,請吧,大家伙都到齊了?!?p> 青年這才扶著少女,進了火鍋店的后堂。
入得里面,這才看清大概。
一排圓桌,坐滿了人,身上披著不知哪里弄來的百家貨軍大衣,有蘇制的,美制的,德制的。
為首的那人,戴著狗皮軍帽,雖然披著人皮,但狼的臉型遮不住,典型的斯拉夫面孔,卻異常怪異。
“小將軍,你那邊談的怎么樣了?”
白澤握拳放在右胸,算是入鄉(xiāng)隨個禮,看著胡卡帖木兒扶著徐若薇在外面找了個地方安置好。
“人類上面不信任我,意思很明確了,和談的可能性幾乎沒有?!?p> 那狼頭看了看四周聞言竊竊私語的同志,思索再三,接著問。
“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
青年無奈地笑了笑。
“把我當傻子耍呢,我交了京城的妖怪名單,他們把我三兩句打發(fā)走了,只要個局長跟我隨便聊幾句廢話,可能覺得這是民事吧,畢竟京里的妖怪勢弱且分散,不過幾個營的正規(guī)軍就能鎮(zhèn)壓了,只是不想鬧大而已,但是同時他們也不想有和我們任何合作,態(tài)度應該是明確的,我提了妖族就直接免談。”
此話一出,周圍一堆妖怪終于現出了原型,各自有點失落。
終于一個體格比較大的黑熊怒拍桌子。
“他媽了個巴子的,這不是不講道理嗎?”
那狼老大顯然比較穩(wěn)重。
“行了,本來就不該對這些抱有幻想,關外的弟兄那么多,就是談攏了,到時候也不可能放進來,這樣,我們在里面,他們在外面,時間久了,人心就散了?!?p> 白澤微微頷首,想要看穿這個老東西的心思。
沉默了一會,繼續(xù)開口。
“通靈者的事情應該是坐實了,暫時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肯定和人類的信仰有關?!?p> “另外,關外三省,黑省,他們確實松動了,部分駐軍可能開始后撤,那里你們看著辦吧?!?p> 老狼砸吧砸吧嘴。
“飯得一口一口吃,一下子步子邁大了,怕扯著蛋,底線不能動,我們是從北邊買了軍火,但一旦出了這個手,就回不了頭,夾在這個地方,不可能大動作的?!?p> 軍大衣被披好,那首領起身,對著桌子上的地圖不斷摩挲,最后落在了朝鮮南部。
“等,諸位,要有耐心,此乃萬年之命運,握住了機會,就能為我們妖族求得一片生機,不至于寄人籬下。”
眾位站起,肅然起敬。
老狼看向白澤。
“我相信你,是因為從你身上沒有看到其他那些孬種軟骨頭的樣子?!?p> “歷史有規(guī)律,但我覺得你不一樣?!?p> “你應該知道,國家的重要性,也懂得跪著的憋屈?!?p> “今后的天命站在誰手里尚未可知,我知道你心里滿是小心思,但希望你在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p> 青年笑了笑,自從第一次來到這個火鍋店,他心里就有計較。
“國旗設計好了嗎?”
“關外的部落繁多,吵得厲害,擱置了?!?p> “那就代我向女王問好,愿她安好?!?p> 狼首領收好地圖。
“你的消息就是最好的祝福,你的忠心就是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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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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