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羅剎殺意涌現(xiàn)。
李伯生瞳孔一凝,身體如翩鴻飄開,長劍在虛空劃出一個圓形的劍花,頓時無數(shù)的風(fēng)意,劍意在劍圈中凝聚。霎時無數(shù)的劍意如同狂風(fēng)般呼嘯,密密麻麻如劍雨般轟擊而去。
玉面羅剎不避不退,一步跨出,揮手一拳,拳意驚天
一拳迎面轟出,殺意滔天,無盡殺戮涌現(xiàn),無盡血海爆發(fā),這殺人用的絕世殺拳。
拳與劍再次轟擊在一起,如隕石降落,狂暴的罡氣逸散而出,霎時兩人的耳邊山石滾動,腳下的裂縫向四周蔓延。
見到這一幕的李澤英喉嚨滾動,驚駭?shù)难矍蛩埔钩鰜砹税恪?p> 那撼動山岳的力量,已經(jīng)完全超出先天武者的范疇,即便是比起宗師武者也不成多讓。
場中。
殺意依然在呼嘯,劍意依舊在嘶鳴——
任憑那驟雨般的劍意臨身,都始終破不開玉面羅剎的不滅罡氣。
氣血升騰,大龍覺醒,無窮的血?dú)?,無盡的殺意,無邊的拳意融為一體?;癁樽罴兇獾囊蝗?。
這一拳,是氣血的極致!
這一拳,是殺意的極致!
這一拳,是拳意的極致!
極致!極致!極致!這是武道的極致,堪破宗師的一拳。
玉面羅剎的腦海擂鼓震天,體內(nèi)的氣血徒然狂暴,頭頂?shù)拇簖堅诳耧L(fēng)中呼嘯,浩瀚的氣血登時將這一殺拳的威力推至到了巔峰。
劍意畫地為牢,繼而在李伯生的周圍驚天劍意直沖云霄,形成一方劍域,立于劍域中的李伯生睥睨天下的氣勢宛如那一劍西來的劍圣一般,一劍斬出劍罡竟化為一條長河,浩浩蕩蕩向著對面席卷而去。
劍意化形——
玉面羅剎,眼中漏出震驚之色。
劍意化形,是將劍意領(lǐng)悟到極致的手段,劍意化為劍罡,將無形化為有形,已經(jīng)接觸到法則的邊緣。
即便是防御無敵的不滅罡氣也無法阻擋劍河里流淌的恐怖劍意,劍意入體,鉆心的痛楚讓面具下的臉色抽搐。
體內(nèi)擂鼓聲更急,更密。氣血貫穿長虹,一股恐怖如斯的力量自玉面羅剎身體內(nèi)轟然爆發(fā)。
“破——”
一聲怒喝,氣血大龍猛然收回,玉面羅剎的身體徒然拔高近一丈,化為五米高的巨人異象。
“呲啦——”
長河被這恐怖的巨人生生的撕成了兩半,重新化為劍意消散一空。
玉面羅剎如淵的殺意凝若實(shí)質(zhì),猙獰恐怖的面具下漏出兩只血紅色眼睛,里面仿佛不是人的瞳孔而是那浸泡著無數(shù)白骨的修羅血海。
待李伯生忽然注意到對方詭異的眼睛時。
暴戾的殺意如同一柄柄尖刀刺進(jìn)李伯生的腦海,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無邊的血?;孟?,血海中無窮無盡的尸骨堆積,這些尸骨仿若活過來了一般,似乎有一個聲音不斷的重復(fù)著“殺!殺!殺!殺!——”
原本李伯生在突破宗師時,心神就被道意所傷,這時又被這無邊的殺意所籠罩,李伯生的面孔出現(xiàn)一抹猙獰之色,涓涓的血液自其七竅流出,但他的臉色并沒有痛楚,而是浮現(xiàn)出詭異的微笑。
“武魔——”
李伯生對道意的領(lǐng)悟原本就達(dá)到了宗師境界,只是氣血未化大龍,金身未凝的半步宗師境界。
現(xiàn)在的他筋脈逆轉(zhuǎn),爆發(fā)出肉身潛能,此刻的他已經(jīng)不下于真正的宗師境界。
但奇怪的是從李伯生身上并不能感受到任何生命的氣息,反而流轉(zhuǎn)的道意越來越濃烈,越來越純粹。
站在對面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人形的天地道意。
隱隱的,在李伯生身上,他感覺到一種窒息的危險氣息好似一只螻蟻在面對整個天地一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讓他全身上下,氣血倒騰,一根根寒毛如針一般倒豎而起。
速戰(zhàn)速決這是玉面羅剎此刻的唯一想法。
“殺!殺!殺!殺——”
徒然之間,李伯生身上爆發(fā)出強(qiáng)橫無匹的殺意,純粹的殺戮甚至比玉面羅剎的殺意更加的純粹,一頭亂發(fā),張狂的肆意飛舞,眼睛睜開來,在那雙眼眸中,滿是渾濁與瘋狂的殺戮之色。
口中無意識的發(fā)出一聲聲喊殺聲。
嗜血,殺戮的目光四處掃射。
忽然,這道目光落到李澤英身上。
那股逼人的殺意,一下子就如鋼刀一般深深的刺進(jìn)李澤英的心底。嚇的差點(diǎn)沒將膽汁給吐出來。
殺戮,毀滅,破壞一切的瘋狂之色,夾雜著如海一般的氣勢自李伯生身上爆泄而出。
“劍來——”
殺人從未說話的玉面羅剎,嘴里吐出這兩個字時。
地面徒然巨顫。
“轟轟——”
插在地面的玄鐵巨劍,劍身一顫,無數(shù)滾石飛起,連帶著雨都驟停了般,拔地而起,帶著恢弘的氣勢,穩(wěn)穩(wěn)的落在玉面羅剎的手中。
這是他殺人時,第一次抜劍,所以不容許退卻,更不容許落敗。
劍意,拳意,和殺意自玉面羅剎的身體內(nèi)瘋狂的涌入漆黑的劍中,無鋒的劍身登時爆發(fā)出澎湃無匹的力量。
一劍轟然拍出,整個山岳都為之一顫,竟讓得對面詭異的笑容都消失了而變成一抹猙獰的凝重的之色。
李伯生毫無血色的手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度,無邊的劍意登時從那詭異的弧度中噴涌而出,手腕抖動間,清風(fēng)劍輕顫嘶鳴,仿若有了劍靈一般,耀眼到極致的劍光迸射出去,剎那間這漆黑的夜晚仿若白晝。
劍意在推至極致的瞬間,劍意早已變成劍的法則,這道劍光直接撕天而起,仿若要將這片虛空一分為二。
玉面羅剎的面具在劍光之下愈顯猙獰,一步踏空而起,高舉玄鐵巨劍,重意加持之下,足以令江河倒卷的一劍鎮(zhèn)壓而出。
李伯生依舊劍氣縱橫,殺意漫天,亂發(fā)狂舞之下,滿面猩紅,更讓得他猙獰而恐怖。
“轟——”
重劍與風(fēng)劍相交,玉面羅剎的身上氣血爆發(fā),氣血大龍登時狂嘯而出,身體不退反進(jìn),再度轟出一拳,在玄鐵重劍的加持下,拳意化罡。
拳罡鎮(zhèn)壓八荒四極,空氣瞬間擠爆——
李伯生也將一身劍罡催到極致,化為十?dāng)?shù)丈長,帶著滾滾殺戮的銀色匹練,與拳罡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恐怖的爆發(fā),讓李伯生悶哼一聲,身體剎那間爆退數(shù)十米。
“嘖嘖——”
退開后的李伯生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笑聲。
笑聲越來越大,浩瀚的劍氣自他體內(nèi)破體而出,這恐怖的劍氣竟是以他自身血肉為引,幻化而成的無數(shù)血?dú)鈩︻福谠票稳瞻愕难獎癁橐环窖臒挭z。
劍罡化域——
這是劍意以上的法則之力最恐怖的一招。
“殺!殺!殺——”
李伯生在無邊的道意控制下,血色的劍罡如血海浩蕩一般轟擊而下。
“喝——”
玉面羅剎,一聲爆喝,嘯聲如龍,滾滾音爆聲直接逼退血海。
隨后不滅罡氣,幻化成一個金色的防護(hù)罩,將玉面羅剎的身體籠罩在其中。
在無邊的血色劍芒與不滅罡氣轟擊在一起時,一股生威浩蕩的佛光自玉面羅剎的身體中涌現(xiàn),金色的光輝襯托的玉面羅剎如神袛降臨,任憑血劍如海都始終無法破除佛光的防御。
殺魔拳,殺意驚天——
伏魔掌,金剛伏魔——
破魔劍,重劍無鋒——
霸道的拳罡,威猛的掌罡,恐怖的劍罡破除重重血海煉獄,如山岳崩塌般掠下,將血色劍域瞬間打爆。
“轟——”
李伯生道意反噬,血海已空,身影如敗草般砸破虛空跌落,撼動的葬龍坡都略微震動了幾分。
山石粉碎,李伯生原先的詭異笑聲已不再,只是其臉色依然蒼白,無半分血色,尤其那一雙眼睛此刻已全無生命的跡象。
忽然,李伯生的身體猛的一顫,逆轉(zhuǎn)的真元就要爆體而出之時。
玉面羅剎動了——
如雷霆霹靂一般,瞬間來到李伯生面前,一截泛著絲絲雷霆的手指戳出。
“先天截指,封盡天下——”
手指抵在李伯生的眉心,一股封意自玉面羅剎的手指噴涌而出,原本在李伯生體內(nèi)橫沖直撞的真元,幾乎瞬間被盡皆封印在各處的穴道中。
雨,依舊在下著,只是越落越小,直到雨停下,天邊開始泛白,一切歸于平靜之時。
玉面羅剎看也沒看李澤英一眼,提著如死狗一般的李伯生,瞬間劃破長空,向著泛白的天邊如殘影一般掠去。
密室。
李伯生如死尸一般滿臉血污的攤在玉面羅剎面前。
玉面羅剎沒為他清理傷勢也沒直接殺人滅口,只是他的身體微微一顫,一道青光自玉面羅剎的眉心射出,當(dāng)光芒散去,一散發(fā)著古樸,玄奧氣息的青銅鼎出現(xiàn)在密室中。
連拍三掌,三道掌影皆轟擊在青銅鼎鼎身的一處地方,掌力在鼎內(nèi)震蕩。
“嗡——嗡——嗡——”
三道清脆的聲響,如同自上古的時空跨越而來,晨鐘暮鼓,佛音古剎,音浪如那清涼的水波徐徐飄進(jìn)人的心神,仿佛能治療道傷一般。
李伯生臉上的血色早已凝結(jié),但輕微的皺眉卻能隱約可見。
看著眼前帶著猙獰面具的男人,李伯生既熟悉又陌生。
李伯生問道“你是誰?——”
玉面羅剎反問道“你認(rèn)不得我?——”
李伯生滿是血污的臉色正努力的回憶,許久才說道“我只記得一根泛著雷光的手指——”
玉面羅剎問道“你可還記得你自己是誰?——”
李伯生搖搖頭面無表情的說道“亦是不知——”
玉面羅剎再次問道“你可還記得什么?”
李伯生還是需要努力的回憶,直到其額頭的青筋如虬龍般凸出才徐徐說道“三十年前有一人,告訴我,如果有一天我敗了,叫我將一物交給他,并讓他去盲腸山逍遙谷的地方去尋他——”
“何——物——”
不等玉面羅剎繼續(xù)詢問,李伯生已經(jīng)將那物交到了玉面羅剎的手中,此物透明如玉,純白之色,放在手心有一種清涼之感,里面仿佛有一種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道意在流轉(zhuǎn)。
巴掌大小的白色玉碑上刻著一個道韻無窮的“玄”字。
此人是誰?為何三十年前就知道我的存在?難道此人在三十年前就知道李伯生會突破宗師失敗變成武魔?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去尋他?
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疑問在玉面羅剎的腦海中呼嘯。
好在這青煙寥寥的香薰,能讓他回過神來,否則就走火入魔了,面具上傳來的反噬越來越強(qiáng)烈。
“既然你已記不起原先的名字,那自今日起你就叫玄一。”
“是——”
“另外,名字既然換了,這副面孔也換了吧——”
玉面羅剎屈指一彈,一粒紫色散發(fā)著異香的丹藥,瞬間射入李伯生的口中。
不一會,原本只有四十多歲的李家家主已然變成一個兩鬢泛白的六十歲老叟
待將玄一安排在密室外守衛(wèi)后。
玉面羅剎將猙獰的面具取下,露出一個布滿血絲的臉,原本俊俏的臉龐正以如蜘蛛網(wǎng)一般在龜裂。
玉面羅剎的眼前越來越黑,直到完全看不見,倒在地上不斷的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