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后續(xù)(一)
事關一城的生死危機,各大勢力再沒了互相扯皮的心思,在迅速商量敲定了一些事宜后,開始分派任務。
這時,之前派往夜獵場的搜查人員,也陸續(xù)前來匯報調(diào)查結(jié)果。
關于各大獵場之間界陣均出現(xiàn)缺口的消息不脛而走,讓眾人皆是渾身冒出寒氣,這種安全事故居然事先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也幸虧及時發(fā)現(xiàn),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申家代表更是面如寒霜,他們家的申戌少爺至今還生死不明,據(jù)可靠消息稱,當時七號獵場不但發(fā)生了因為血香引發(fā)的獸禍,還出現(xiàn)了一條血腹角蝰,此時看來原來是早有預謀,那幕后之人簡直罪該萬死。
而對外面那些修士的檢查也幾乎同時結(jié)束,結(jié)果如柳顧之前猜測的那樣,毫無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留下任何線索。
因著各家都是傷亡出現(xiàn),且此會議的一切決定,尚需各大勢力的當家人及城主定奪,眾人當即散去,準備返回匯報情況。
柳顧自然也跟著楚家人一道返回,看著大家臉上的驚慌未定,地上尚未凝固的血液,馮古陽昏迷緊皺的面容,他暗嘆一聲,心情復雜。
誰能想到一次簡單的夜獵,居然會發(fā)生這么多的事,而且還和自己牽扯上了不小的干系。
一日修成第一輪,以及在虎刀和織夢猿的戰(zhàn)斗中火中取栗的喜悅,也不由得淡了許多。
......
七號獵場,一座低矮的山丘。
披甲掛刀的中年統(tǒng)領,在一塊山石旁蹲下,附近到處是異獸踩踏出的雜亂無章的腳印,卻未曾把石頭上的一個簡筆畫抹除。
這是一個一筆勾勒成的狗頭圖案,頗為潦草,看得出留下痕跡的人當時極為匆忙慌張。
“是戌少爺留下的記號,繼續(xù)搜尋相同記號,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少爺。”
“是?!?p> 剩下的士兵分頭尋找,很快便在幾百米外找到第二處痕跡。
沿著一路留下的記號,半個多時辰后,申家的這支搜尋隊伍終于來到一個山洞前。
數(shù)十頭異獸的殘軀散落在洞口各處,鮮血匯成的小潭已經(jīng)干涸,沉積著黑紅的血泥,山洞的入口塌陷,土石掩路,只能隱約看到里面的幽暗深邃。
“給我挖,少爺一定就在里面?!?p> 一群修為最低都是第一輪的士兵,立馬沖上去清理堵塞洞口的山石,很快便露出洞內(nèi)的景象。
在一片異獸的斷肢殘軀中,瘋?cè)疁喩碓⊙?,傷痕累累,如同禁錮在血色琥珀中的標本,一動不動,唯有胸膛還有微弱的浮動。
“是戌少爺,他還活著。”
“醫(yī)師,醫(yī)師,立刻滾過來,少爺要是出了事,老子立馬宰了你?!?p> 一番雞飛狗跳之后,瘋?cè)那闆r總算穩(wěn)定下來,看著呼吸勻暢,面色浮現(xiàn)些許微紅的申戌,醫(yī)師擦擦額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氣。
中年統(tǒng)領上來問道:“怎么樣,少爺?shù)膫麆輫乐貑???p> “幸不辱命,戌少爺除了雙臂斷裂,全身多處受傷外,最嚴重的是力竭虛脫,我已經(jīng)喂他服用丹藥,傷口做了緊急處理,之后送回申府,調(diào)養(yǎng)一個月就能完全恢復。”
說道這里,醫(yī)師有些遲疑:“只是,方才治療時,我聽戌少爺口中不停念叨著一個詞?!?p> 中年統(tǒng)領皺眉道:“什么詞?”
“聽得不是太真切,好像是.......是蛇面人?!?p> “蛇面人......”
統(tǒng)領嘴中咀嚼片刻,轉(zhuǎn)身看向洞外,目光幽幽。
......
獵場出口,戰(zhàn)牛幫駐地。
“唔唔,唔唔,師兄,你嚇死我了,你被人抬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胸口還破了一個大洞,我還以為你不行了?!?p> 李清兒哭的梨花帶雨,一臉心疼后怕的看著躺在床上的蠻牛。
反觀曾牛,雖然現(xiàn)在身上無處不痛,一條性命更是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但看到暗戀的師妹對自己如此關心,不由得心中泛起甜蜜,想著如果能一直這樣躺著該有多好。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嘛,趙氏醫(yī)館的醫(yī)師都說我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一些小傷還要不了我的命?!?p> 口中如此說著,曾牛心中其實仍是后怕不已,若非柳顧當時冒著不惜得罪申家的風險,在他身受重傷垂死,又有獸禍和血腹角蝰威脅的情況下,舍命相救,引開獸群,自己恐怕早就連根毛都不剩了。
這份救命之恩,就是赴湯蹈火也無以為報。
患難時見的真情,最是彌足珍貴。
李清兒揉了揉哭的通紅的雙眼,啜泣著說道:“這就好,這世上只有師父和師兄最疼我,等你傷好了,一定要為我報仇?!?p> “嗯?師妹,是誰欺負你了?”
被柳顧教授了滿腦子“英雄救美”戲碼的曾牛,正想著找機會鞏固豐滿一下自己在師妹心中的形象,沒想機會居然就直接送上門來了。
他昨夜是聽從師父安排,故意和李清兒分散走開,為的便是讓她能獲得歷練,但這并不意味著自己心疼還來不及的師妹,可以被別人隨意欺負。
而且,看這樣子,李清兒怕是吃虧不輕,否則也不可能一口小銀牙咬的咯咯作響。
“我昨夜剛上山?jīng)]多久,準備跟蹤一個人試試如何偷襲......”,說到這里,李清兒忍不住吐了吐粉舌,,模樣可愛俏皮:“誰知道那個可惡的蛇臉修士居然......”
待小師妹將自身遭遇講完,曾牛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是說,打暈你的是一個帶著紫色蛇臉面具的修士?”
李清兒使勁點頭,小臉上滿是悲憤道:“沒錯,就是化成灰我也記得他的樣子,居然不講武德的偷襲。”
接著,她又給師兄詳細描述了一下仇人的招式,曾牛越聽越是神色呆滯。
此時,他十分確定,李清兒口中卑鄙無恥的蛇臉修士,就是那個甘愿舍生救自己,引開獸群的蛇兄。
而且,看樣子,這位蛇兄在和他相遇之前,就已經(jīng)先一步打了李清兒一頓。
此時,曾牛覺得很是荒謬怪誕,這位蛇兄為何能前一腳心安理得的胖揍師妹,后一腳便侃侃而談的教他如何追師妹。
一邊是兄弟,一邊是師妹,他才十三歲而已,要不要這么坑,這讓他夾在中間情何以堪。
于是,曾牛很明智的選擇直接昏迷。
“醫(yī)師快來啊,我?guī)熜炙只璧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