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折子批好了?我想吃幾個辣菜?!辩娙輧浩沉怂谎?,不甚在意,剛睡醒說話帶著些軟糯的鼻音,惹的秦司衡心里癢癢的。
“林守德,傳膳,讓御膳房多上幾個辣菜?!?p> 沒一會,提著食盒的小太監(jiān)就擺好了膳食,臨時加的幾道辣菜倒也是做的讓人食指大動,尤其是一道麻辣鮮蝦做的十分對鐘容兒的口味。鐘容兒很快忘記了剛剛這廝偷親的劣跡,甚至還很狗腿子的給秦司衡夾菜。
“皇上,這個蝦做的很是不錯,你嘗嘗?!辩娙輧鹤炖镆贿叞逑憷背葱》逝#贿厡χ厮竞猥I起了殷勤。
雖然秦司衡嘴上不說,但是這個舉動還是很讓他受用的。
林守德覺得自己仿佛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里。自己英明的萬歲爺什么時候還吃辣菜了?從前從不嘗一口的好嗎,還有甜膩的糕點?林守德收拾龍案的時候,看到那空了的小碟子,心想一定是潛龍殿有耗子了,偷吃了萬歲爺?shù)母恻c,定要找太醫(yī)院要些好藥給它們個好看。
一頓飯用的很是歡快,鐘容兒摸著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長舒了一口氣,“嗯,今日這廚子的手藝真好?!?p> 一旁的秦司衡正在凈手,聽了她這話,對著林守德吩咐,“賞。”
御膳房的廚子因為容主子的一句話得了賞,日后還有不盡心的份?
“是。”林守德心領神會,很有眼色的伺候好,帶著幾個太監(jiān)宮女的都退下了。
秦司衡正想著下午無事,準備與這小丫頭手彈幾局,卻沒想到她打了一個舒服的呵欠,連眼睛都有些迷茫了。
“皇上,午膳也用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些困了?!?p> 秦司衡有意想留她,“先前這躺椅上睡的不好?”
“有些硬,我睡不習慣?!辩娙輧浩鹕砀嫱恕?p> 秦司衡黑眸沉了沉,這滿宮里的眼睛都盯著,若是今日留她一天在潛龍殿,只怕明日就要風言風語了。
“去吧。”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語氣,絲毫看不透他現(xiàn)在的心情。
誰知沒有幾步,鐘容兒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樣,轉身幾步跑過來靠近秦司衡,靠近秦司衡耳朵,軟綿綿的說了一句,“皇上,下次可不要偷親了。”
熱熱的又令人耳朵發(fā)癢的語氣,像是電流從耳朵,然后竄進了人身體里,秦司衡好死不死的有了些反應。
一看鐘容兒早不知帶著冬棗跑到哪里去了。
......
謹親王府內。
“事情都打聽清楚了嗎?”瑾親王正擦著手里的劍,他身后是他的貼身侍衛(wèi)秦千朗。
“王爺,探子來報,鐘容兒確實失憶了,連皇上都不記得了?!?p> “哼,不管真失憶假失憶,不能留著她。”
秦千朗立刻應聲道,“是,王爺。小的會想辦法盡快除了她。”
瑾親王轉過身來,略一思量,“就趁下個月太后生辰的時候,人多手雜。順便給那老虔婆送份難忘的生辰大禮,她不是出身高貴嗎,處處壓了我母妃一頭,連帶我都比我那好皇弟矮了一頭。父皇立儲的時候壓根都沒考慮過我,啊,千朗,你說生辰上死了人是不是夠帶勁???”
秦千朗立刻抱了拳,“王爺放心,屬下定會安排妥當?!?p> 瑾親王大笑不止,似乎已經能預想到得手的快感了。
而此時落雨閣內的鐘容兒還未想到危險已經悄然來臨,她正在睡的和小豬一樣呢,吃飽了就是好睡啊。
一旁的冬棗一邊守著自家小姐,一邊打著扇子給她扇著,希望她睡的好些,小姐真厲害,說有好吃的果然就有,今天中午的麻辣蝦,小肥牛真好吃。冬棗一邊想著一邊擦了擦口水,自己在偏殿里等小姐的時候還吃了好些點心呢。
一旁的冬棗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可一旁的鐘容兒此時卻進入了奇怪的夢里,夢里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樣的女子,只是她還穿著落水那日的紫色的衣裳。
“你占了我的身子,定要為我爹爹報仇?!?p> “報什么仇,你說什么亂七八糟的呢,我可沒那功夫?!辩娙輧鹤谑噬希еu腿懶得搭理她。
紫衣的鐘容兒恨恨的看著她,“有人害了我爹爹,還害我落水。你要是不答應替我報仇,我就絕不會讓你醒來?!?p> 鐘容兒咬了咬雞腿,“大姐,你沒搞錯吧,你以為我想要你的身子啊,跟個豆芽菜似的。再說了,你本來就已經死了啊,又不是我害死你的?!?p> 紫衣的鐘容兒目露兇光,上前狠狠的掐著鐘容兒的脖子,“不答應,就一起死吧。”
鐘容兒完全沒了力氣,反抗不得,只感覺自己要被掐死了,拼命掙扎起來。一旁打扇子的冬棗急的不行,自家小姐,怎么一直叫不醒呢,還一直說著什么走開走開。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啊。你快醒醒啊?!?p> “走開走開,我.....”鐘容兒拼命的在床上掙扎起來,可怎么也掙不開。
紫衣的鐘容兒瞪大了眼睛,“再問你一次,你替我和爹爹報仇嗎?”
“我.....”鐘容兒臉上身上皆是汗,冬棗急的不行,立刻讓人去報皇上找太醫(yī)。
“說?!弊弦碌溺娙輧杭钡牟恍?,松了手,又抓住鐘容兒的肩膀,狠狠的搖了起來。
鐘容兒吸了一大口氣,“大姐,你抓住我脖子,我怎么回你啊?!币豢茨亲弦碌溺娙輧?,又要上前掐他。
鐘容兒無奈只能立刻應下了,“行行行?!?p> “你發(fā)誓,發(fā)毒誓。”
鐘容兒無力感:這姐們挺聰明啊,剛想耍個小聰明。
于是鐘容兒被逼著發(fā)了毒誓,若是不替鐘容兒和她爹報仇,自己就會孤獨終老,死狀極慘。
“大姐,你要我報仇,總得告訴我仇人是誰吧?”
紫衣女子似乎是受了極大的刺激,“那人位高權重,我落水那日偷聽到有個太監(jiān)在假山邊,說什么王爺大計指日可待,鐘庭死了,就是一個警告,以后誰擋殺誰。還讓宮里的人務必小心傳遞消息,我剛要走近,就被發(fā)現(xiàn)了。”
鐘容兒撫眉,就當我做件好事吧,“行,誰叫我占了你的身子,讓你成了孤魂野鬼?!?p> “還有齊衡哥哥......在家里的時候,有人曾在我桌上放了紙,讓我誤以為我爹爹的死和他有關。那晚我才知道,竟都是計謀,目的就是要我生恨取了他的性命。果真歹毒。幸好......”
“幸好你對他有情,未曾動手,只是對他十分冷淡?”鐘容兒已猜的八九不離十。
面前的紫衣女子笑了笑,不曾回答,卻流了一滴淚,“他十五歲那年,爹爹曾因機緣教了他兩個月的箭術。我第一次見他,他說他叫齊衡,那兩個月他一有空就會來找我,給我?guī)С缘?,帶玩的。他說他要娶我,后來,一切都變了。爹爹死了,他成了皇上,我入了宮。一看到他的臉,我就會想到我爹爹死在邊境,可我下不了手?!?p> “齊是他母親的姓?”鐘容兒忍不住問,心中也猜測了個大概,拜師學藝,自然不能用皇家姓氏。
“是。他在梧桐樹下救了我,可有人卻教我殺了他。等我死的時候才知道,竟都是旁人的計謀,我竟白白錯了這些年,他們都該死,都該死?!?p> 紫衣女子突然戾氣大增,一把掐住了鐘容兒的脖子,鐘容兒感覺下一秒仿佛就要死了,窒息的她眼前都已經開始看不見了。
突然金光一閃,那紫衣女子竟然化為一團霧氣散了。
可鐘容兒眼前還是渾濁一片,渾身半點力氣也無,眼前怎么也看不清,她拼命掙扎,還是怎么也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