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教鞭》

　　昨兒馬衛(wèi)都便把稿費給送了過來，還順帶著催催稿。

　　這承諾的話??！千萬別張嘴就來，說的輕快收回來就太難了，駱濤是見識了，沒辦法答應(yīng)人家的事，不能光說說不算數(shù)吧！

　　只好提筆寫個新故事，還好要寫的小說和《山遙路遠(yuǎn)》文風(fēng)上一脈相承，寫起來也沒有多大難度。

　　“一九七五年，我在生產(chǎn)隊已經(jīng)干了七年?？硥?，燒荒，挖穴，挑苗，鋤帶，翻地，種谷，喂豬，脫坯，割草，都已會做，只是身體弱，樣樣不能做到人先?！?p>　　是的，這部小說的開頭就是這樣，這以上的農(nóng)活駱濤也曾干過，就算沒有做他也曾見過。

　　這不是駱濤的知青經(jīng)歷，這是上千萬知青的縮影，主人公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駱濤想著他三年的知青歲月，回想那塊曾經(jīng)燃燒著他的激情，同時又錘碎他理想的地方。

　　駱濤便下筆如有神，一點點把一個瘦弱且又堅強(qiáng)的老桿給勾勒了出來。

　　他幸運的被選去一所高中當(dāng)老師，到了那他才發(fā)現(xiàn)教的學(xué)生，居然是一群差不多半文盲的初中生，連課本中的字都認(rèn)不全。

　　學(xué)校窮的沒有多于的紙張可以供給學(xué)生使用，但又多到隨處可見寫滿了**語句。

　　駱濤要把老桿的硬骨和對那群孩子的愛放大，一切事物都應(yīng)該去放大，只有放大了才會有人去關(guān)注。

　　他看到那一雙雙對知識渴望的眼神，讓他不得不拿起勇氣，與那些陳舊去做斗爭。

　　最終他失敗了，他走了，只留一本字典。

　　老桿和他留下的那本字典改變了另外兩個人的命運，王福和來娣初中畢了業(yè)也當(dāng)了知青，但他們?nèi)匀粵]有放棄學(xué)習(xí)。

　　一九七七年冬恢復(fù)高考，他們都雙雙考上了西南某所高校，他們用努力證明了老桿是對的。

　　這是阿城先生“三王”中的《孩子王》，一樣的開頭不一樣的發(fā)展和結(jié)尾。

　　駱濤寫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才把這本原來只有萬余字的小說，給大刀擴(kuò)斧的修改加工，演變成了一本全新的小說。

　　駱濤還給它取了另一個名字——《教鞭》。

　　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駱濤起身伸展一下腰肢，活動活動全身，他希望這本書的發(fā)表能改變一些社會現(xiàn)狀，而不是只改變了小說中老桿和王勇、來娣的人生。

　　窮什么也不能窮了教育，這年月都改變?nèi)嗣\的途徑就是讀書，或者做那被輕看的二道販子。

　　“寫好了嗎？”朱霖在炕上一直逗弄著小十月，見駱濤起身便知道他應(yīng)該寫的差不多了。

　　“好了，就等老馬來催稿了?！瘪槤剡^身也逗著小十月，邊回復(fù)朱霖的問話。

　　“哦……哦?！?p>　　“嚯，這小子要想說話?。　瘪槤龑χ炝卣f道。

　　“又沒有了正行，他才兩個月大，那有那么快說話。”朱霖白了他一眼，便也伸手逗小十月。

　　生孩子就是來玩的啊，大號練廢了再練小號。

　　夫妻倆就這么開心的逗著小十月。

　　下午時分馬衛(wèi)都便帶了一個中年男子過來。

　　昨兒馬衛(wèi)都下了班就來了，兩個人約好在今兒下午來，稿子就可以完成交付給他。

　　他們帶了一些禮品和樣本書，一般都是先在報紙上連載，只要反響好才會出紙書，這一點可沒有《收獲》有魄力，人家報紙上連載著，書也跟著印兩不耽誤。

　　這位中年男子是《青年報》的副主編姓方。

　　“駱先生您這小院真雅致，是一處居住的好居所??！”

　　“呵呵！”駱濤微微一笑。

　　客套了幾句駱濤便邀他們進(jìn)了正堂，斟茶待客。

　　“方主編您請，品一下這茶怎么樣？”

　　方主編也作了一個請勢，三個人便小啜了一口，便放了下來。

　　他也連連說了幾句夸贊的話，便直奔了主題。

　　“不知道駱先生新作是否完成了？”

　　“今兒上午剛剛修改好，我取來請方主編您給指點一下?！?p>　　“不敢，不敢。”

　　駱濤便自取了《教鞭》的手稿，片刻的功夫便回了來。

　　“方主編您給看看?！瘪槤咽指暹f了過去。

　　“好?！彼恿诉^來，便開始了他的工作，一會的功夫就給看完，一目十行是他們的本領(lǐng)。

　　他便轉(zhuǎn)給坐在他下首的馬衛(wèi)都，“駱先生這故事很精彩，不知道是否經(jīng)歷過？”

　　他夸獎了小說，也借機(jī)詢問駱濤是否是當(dāng)事人。

　　“不，我聽來的故事，但那個情況是所有知青都應(yīng)該看到過的，不知道方主編怎么看？”

　　駱濤知道他顧慮什么，寫得就是露骨，如果只是胡編亂造，《青年報》還沒有那個能力抱回這個炸彈。

　　“哈哈，我是很喜歡，就不知道別人怎么看了，能否讓我?guī)Щ厝?，好好看一看?！?p>　　他自身是明白也清楚，小說所寫的都可能是真的，因為這些問題太普遍了，稍一打聽就知道了，就是沒有人去寫出來吧了！

　　“方主編喜歡看，我就沒有白寫，起碼有一位讀者了，稿子您可以帶回去?！?p>　　駱濤明白他說的好好看一看是什么意思，就是說他做不了主，帶回去給能拍板的看。

　　“哈哈，那好，我們也不便打擾了，明兒下午有沒有準(zhǔn)信，我都會讓小馬來通知您?！?p>　　他聽到駱濤的同意，也很高興，見事情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在此多待無意，還是回去找主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事。

　　駱濤又說了幾句挽留的話，又握了一下手把他們送出小院。

　　走在后面的老馬跟駱濤輕聲說了一句：“寫的很好，保準(zhǔn)會過?！?p>　　說完便跟隨他的領(lǐng)導(dǎo)走了，也沒有和駱濤多解釋什么？

　　心想難道今兒這位來頭很大？還是就單單就是自己寫的好。

　　這仕途一道太復(fù)雜，如果真過了稿就全且歸功于自己寫的好，沒有辦法，站在大家的肩膀還不能一路綠燈嘛！

　　駱濤便神色喜悅的回到北房，準(zhǔn)備收拾好茶具。

　　“跟小馬來的那人誰啊？”蘇桂蘭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哎呦，我的親娘啊！咱走路能有點聲成不成，嚇?biāo)牢伊??！瘪槤@魂未定，這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人嚇人嚇?biāo)廊恕?p>　　右手輕撫前胸，以使自己快點回過神。

　　“是你自己不長耳朵，怎么還怪上我了？你還沒說那人是誰呢？”蘇桂蘭還倒打了一耙，你說這事給弄得，氣人還得生生忍著。

　　駱濤回道：“馬衛(wèi)都領(lǐng)導(dǎo)，來取稿子的?！?p>　　“什么，你又寫書，我怎么不知道。”蘇桂蘭沒有第一個知道兒子又寫書而感到吃驚。

　　“我這幾天都趴在那桌上，您老沒看到?！?p>　　“額，有嗎？我怎么不記得了?！碧K桂蘭有點尷尬了。

　　“哼，您啊是有了孫子沒有兒子?！瘪槤鹱魃鷼猓职驯胁栾嫳M，離開了北房回自己的小窩。

　　“我樂意。”蘇桂蘭愣了一下，回過了神便道。

　　這老娘蘇桂蘭也是無理找有理，疼孫子在她那就是王法，她現(xiàn)在可不會多關(guān)心駱濤在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