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禪比較關(guān)心的卻是溫言所顯化出的法相。
至今為止,溫禪十年前見過溫易山的法相,見過奎靈法相,亦見過余淮的法相。
相較于前三者法相面容都是施術(shù)人自身,溫言的法相卻是蒙著一層淡淡的灰霧,令人看不清虛實(shí)。
……
溫言與王凡的斗法讓眾修驚嘆,驚嘆于王凡的實(shí)力,亦驚嘆于天機(jī)閣的厲害。
可以從天驕如云的幽都中選中王凡,并且不畏溫易山的威名,將王凡排在第四名。
如果溫言不是進(jìn)入到了第五境,他根本就不是王凡的對手。
先天種道之體,雖然可以讓溫言快速升級變強(qiáng),但……他的對手王凡似乎擁有更加強(qiáng)橫的手段。
一化為四!
這可能是道家斬卻的三尸!
眾修這么猜測。
但似乎這三尸又與尋常的道家三尸有著很明顯的區(qū)別。
在外表上,王凡所顯化出來的三道身影與本體沒有區(qū)別,實(shí)力也沒有上下高低之分,更沒有三尸的負(fù)面效果。
完美的三具分身。
也正是因?yàn)檫@三具分身,王凡才得以跟溫言斗了個不分上下。
當(dāng)兩人斗得不可開交時,白玉樓十九樓的欄桿處,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長須老者,他瞇著雙眼看著溫言二人的斗法,而后袖袍一揮,只見耀目霞光自老者袖袍中而出,隨后竟是霸道的將溫言與王凡直接隔離了開來。
仿若直接在兩者半空中設(shè)下了一道屏障般,就連下方密密麻麻的修士,都是在這道屏障下,硬生生逼退了一個身位。
“成何體統(tǒng)!”
長須老者冷眼看著溫言二人,怒氣沖沖的呵斥。
眾修看到長須老者現(xiàn)身,皆是神情一凜,大氣不敢出。
溫言與王凡,看到老者后,也是行了一禮,隨后各自飛回自己的飛行法器上。
“誰啊?”桃生問身旁的余淮。
“曲陽將軍!”
余淮看著那長須老者,從牙縫中吐出來四字。
兵家曲陽將軍!
溫禪也是有些意外,在春雷鎮(zhèn)便見識過曲陽將軍麾下的柳氏兄妹,沒成想這位常年駐守在北漠的曲陽將軍竟然在自己第一天抵達(dá)幽都時就現(xiàn)身了。
看這狀態(tài)!
老當(dāng)益壯吶。
“這青云榜的排名順序乃是經(jīng)過圣上以及諸子百家各位首座點(diǎn)過頭的,你要是有意見,回家去問問溫易山!在這里大打出手的,真就以為有溫易山在背后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曲陽將軍一雙眸子緊緊盯著溫言,道。
溫言臉色陰沉,不言不語。
曲陽將軍說著,隨后目光一轉(zhuǎn),卻是盯上了……溫禪!
與看溫言時的冷酷不同的是,在看向溫禪時,曲陽將軍微微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溫禪溫公子了?”
柳氏兄妹在春雷鎮(zhèn)敗退后,沒有多做耽擱,直奔幽都而來。
而后,曲陽將軍便一直派人在幽都城門口等著……
直到溫禪等人到了白玉樓,曲陽將軍以天機(jī)閣長老的身份現(xiàn)身。
溫禪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被曲陽將軍給盯上。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未嘗不是一樁好事!
至少幽都的諸子百家都知道了……溫禪回幽都了。
虎毒可食子,但在幽都,溫易山想來也會稍微的收斂些許。
當(dāng)下,溫禪便是拱手道:“溫禪見過曲陽將軍?!?p> 眾修開始議論紛紛,有知情人開始向身邊人講述著溫禪的身世……
“聽柳哲說……老夫的面子不夠大,邀請溫公子去曲陽府做客被拒絕了!所以,老夫今日就親自過來再問一句,溫公子可否愿意去曲陽府吃一頓便飯?”
此話一出!
眾修第三次嘩然。
與前兩次有所區(qū)別的是,眾修驚嘆于溫禪竟然敢拒絕曲陽將軍的邀請,更沒想到曲陽將軍作為幽國資歷很高的將軍,在被拒絕了一次之后,竟是絲毫不計前嫌,當(dāng)眾再次拋出了橄欖枝!
“此人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些,連曲陽將軍的邀請都敢拒絕!”一位兵家修士憤憤不平,恨不得將溫禪從飛舟上給扒拉下來一頓揍。
“聽說……這是溫相跟曲陽將軍之間的舊怨,溫禪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他不論答不答應(yīng),今天都不好下場了?!鄙晕⒅獣砸稽c(diǎn)內(nèi)幕的修士搖頭道。
“溫禪作為溫言的弟弟,我看這修為不過第二境,看來虎父也有犬子?。 毖酃舛纠钡男奘?,只是瞥了眼飛舟上的溫禪,便是冷笑著說道。
至于事主本人,溫禪則是在沉吟片刻后,說道:“曲陽將軍的心意,溫禪心領(lǐng)了!不過家父還在丞相府等著,今日卻是不能隨將軍去吃這一頓便飯了?!?p> 怎么可能答應(yīng)!
溫禪最受不得這種道德綁架!
十年前,溫易山就使用過一次。
當(dāng)時的溫禪本來就是想拒絕,只是前身夙愿作祟,結(jié)果搞得溫禪在外奔波了十年。
誰知道……今日答應(yīng)了曲陽將軍的這頓便飯,會招惹出什么禍端來。
對溫禪而言,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去丞相府,問一聲溫易山……自己的那顆七竅玲瓏心是不是該還給自己了。
曲陽將軍似乎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局面。
自己親自開口邀請!
這小子竟然又拒絕了。
想了想柳氏兄妹被自己關(guān)了三個月的禁閉,曲陽將軍干咳道:“怎么?老夫的面子就這么不值錢嗎?可以讓你隨意丟在地上踐踏?”
這話卻是說得很嚴(yán)重了。
眾修看著臉色平靜、可眸光灼灼的曲陽將軍,心中卻是想著……如果是自己在面對曲陽將軍這般邀請時,能否做到像溫禪這般果決了。
溫禪搖搖頭,道:“將軍說笑了!在下不過是思家心切,等見過家父,定當(dāng)上門賠禮謝罪!”
曲陽將軍冷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道:“可以?。匾咨揭婚T兩子!長子公然挑釁天機(jī)閣威嚴(yán),在白玉樓前大打出手!次子骨氣十足,三番兩次拒絕老夫!不愧是溫易山教出來的好兒子!”
溫言這時才緩緩開口說道:“曲陽將軍莫不是又想去告御狀了?”
前者話音剛落,曲陽將軍面色一滯,隨后才笑道:“既然你不愿意來我曲陽府,那老夫就親自去丞相府!想來溫易山不會介意多添一副碗筷吧!”
曲陽將軍話說的不急不忙,落入白玉樓前的眾修耳中,卻是極其意外。
殊不知曲陽將軍在兵家修士面前都是古板嚴(yán)肅,喜好按自己的思路對事物進(jìn)行定論,就算是溫易山,也經(jīng)常被曲陽將軍告御狀,在皇帝面前大肆討伐。
曲陽將軍什么時候這么不要臉了?
眾修這樣想著。
這位溫禪,到底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