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爹,打錢(7)
“小姐,你回來了。”
保姆站在門外,一臉猶豫,欲言又止。
阮時微微一笑:“怎么了?”
保姆:“是這樣的,我兒子有點發(fā)燒我想請個假帶他去醫(yī)院看看,但是今天劉姐也有事不在,夫人也出去了,小少爺……”
阮時頓了頓,看了眼坐在沙發(fā)眼巴巴地看著她的人類幼崽。
她又看了眼滿臉擔(dān)憂和緊張的保姆。
“沒事,您先回去吧,我看著他。”
保姆立馬展顏一笑:“謝謝小姐!對了,這事小少爺?shù)奈桂B(yǎng)守則,您抽空可以看看……”
說完她就飛快地拎起東西狂奔出去。
阮時:“……”
阮時麻木地低頭一看。
她的臉,直接癱了。
她把這張紙揉成團,直接扔了,然后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她一坐上沙發(fā),阮小寶就往她身上爬,阮時只能抱住他,讓他在自己身上踩來踩去。
“寶貝,你乖乖坐著,姐姐去給你沖奶粉好不好?”
她壓低聲音,誘哄著這只人類幼崽。
阮小寶不吃她這一套,死活要纏著她,阮時捂住了臉,長嘆一聲。
“好了好了,不去不去,那咱們看電視,你不要踩我了,好不好?”
阮小寶更狠地踩了一下阮時大腿的軟肉。
“……”
有一瞬間想要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小寶鬧了一會,終于安靜下來,阮時松了一口氣,以為他是困了,正想去抱他,然而下一秒——
幼崽扯著嗓子哀嚎起來。
阮時:“……”
寶貝你在為難我你知道嗎?
她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教養(yǎng),才沒有奪門而出。
也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才沒有一拳頭揮上去。
無論她怎么哄,小寶就是扯著嗓子不停地哭。
半晌,有人來敲門了。
阮時終于爆發(fā)了。
她煩躁地踢倒了一個椅子,抱著幼崽去開門。
“阮,阮時?”
“安純?”
男主和女主?
他們倆怎么在一起?呸,他倆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嘛,但是……他們倆怎么一起來敲他家的門?
龍御風(fēng)頂著一張驢臉,惡聲惡氣道:“你虐待小孩呢?已經(jīng)構(gòu)成擾民了你知道嗎?!”
阮時:“你說什么鬼話,這隔音效果,我就是拆家也傳不到你家吧?!?p> 龍御風(fēng):“……但他就是吵到我了?!?p> 阮時面無表情:“所以呢?”
安純拽了拽龍御風(fēng)的袖子:“別鬧。”她又軟著嗓音對阮時說:“阮時,我們來幫你吧?!?p> 阮時:“……不用,謝謝?!?p> 安純靦腆地笑了一下,然后從她手里接過阮小寶。
詭異的是……
剛剛嚎哭不止的小寶一看見安純就立馬止住了哭聲。
阮時:“……”
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到底誰是你親姐?
最后阮時還是開了門:“進(jìn)來吧。”
安純抱著阮小寶,溫柔且有耐心的哄著他,小寶很快就被逗得咯咯直笑。
阮時正準(zhǔn)備去泡奶粉,手上的傷口忽然不合時宜地復(fù)發(fā)起來。
被燒傷的地方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捏著奶瓶的那只手輕顫了一下。
龍御風(fēng)從她手里奪過奶瓶,“我來?!?p> 阮時沉默了幾秒:“……多謝。”
“加幾勺?”龍御風(fēng)忽然開口問。
阮時:“……”
她默然片刻:“額,你看著加?”
龍御風(fēng)用一種“你真的是親姐嗎”這種眼神看了眼阮時。
阮時:“親的,不用懷疑,謝謝?!?p> 龍御風(fēng)沖好奶粉,遞給安純,小寶在女主懷里很安分,一點也不鬧騰,他揪著這個溫柔小姐姐的一縷頭發(fā),笑得酒窩深深。
阮時一臉麻木。
女主輕輕哼起了一陣溫柔的童謠,伴隨著外面滴滴答答的雨聲,這只會鬧騰的幼崽終于睡著了。
把這個小鬼安置好,阮時牽起嘴角,對安純說了一聲:“謝謝?!?p> 安純笑了笑:“沒事,你也幫過我?!?p> 龍御風(fēng)在一邊諷刺道:“她針對你,欺負(fù)你的時候你怎么不記?”
安純責(zé)備似的看了他一眼:“別這么說?!?p> 阮時抱著臂,眸光沉沉:“無論如何,我欠你一個人情?!?p> 安純笑著擺擺手,跟龍御風(fēng)一起走了。
阮時這才徹底放松下來。
她揉了揉眉心,去換了身家居睡衣,然后立在落地窗前,看著撐著傘愈走愈遠(yuǎn)的兩人。
她收回視線,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旁邊是嬰兒床里的阮小寶。
阮時沉沉地睡了過去。
今天一天,確實都太疲憊了。
她本以為會失眠,畢竟進(jìn)入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之中,但竟然沒有,閉上眼睛幾秒鐘后,她就睡著了。
第二天,她是被阮小寶的哭聲吵醒的。
阮時一看手機,才五點三十五。
她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扯著嗓子開始嚎的幼崽,沒理會。
她拿了套衣服,今天下著雨,溫度估計會有點涼,她不想穿那小短裙校服,她選了一件黑色的襯衣,袖口挽起來一點,露出裹著紗布的左手腕,膚色蒼白,眼眶下有兩個淡淡的黑眼圈。
她又拿了件寬大的外套,套上去后走進(jìn)臥室。
劉阿姨已經(jīng)回來了,小寶被抱下去喂早餐了,阮時也不緊不慢地下樓。
劉姨乍然這么一見她這幅打扮險些以為是哪家的小帥哥在這留宿了,看清之后她驚地下巴差點掉出來:“小,小姐?”
阮時站在樓梯間,矜持又禮貌地朝她微微頷首。
一種刻在骨血里的禮儀自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另劉姨望而卻步。
這,這還是哪個動不動耍大小姐脾氣的阮小姐嗎?!
見了鬼了。
阮時又打了個哈欠,眉宇間帶著點疲色。
劉姨:“……”
還有人能打哈欠打得都這么有風(fēng)度?
當(dāng)然,這種人或許有,但一定不包括她家小姐。
阮時早上并不太有胃口,隨便吃了兩口就拎著書包走了。
剩下劉姨抱著阮小寶,一大一小,目瞪狗呆。
司機朝她打招呼:“小姐,早上好。”
阮時遞給司機一瓶溫?zé)岬呐D蹋骸霸缟虾?,辛苦了?!?p> 司機:“……”
他家小姐到底是抽了什么瘋。
司機從后視鏡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阮時。
她嘴里叼著另一瓶熱牛奶,坐在了后座,眉目低垂,看不清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