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佳晗并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眼神交流,再次看了眼電腦里顯示的ip地址,掏出手機拍了張照。
“想去找?”祁涯見狀,開口道。
后者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祁涯再次開口:“我陪你?!蹦抗馊岷陀謭远?,看著面前一時間呆愣的少女,嘴角不禁勾起。
鎏金色眼眸依舊是妖冶魅惑,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優(yōu)雅,不過棱角分明的臉上卻顯現(xiàn)出只對肖佳晗才有的溫柔。
姜銘和顧瑩則一副姨母笑地看著兩人,隨后,顧瑩將帖子,昵稱,ip地址,之類的東西再次拍照。
“時間不早了,回去吧。”顧瑩開口道。
雖然不是很想回去,學(xué)校里因為這次的事件也停課了,但是那邊還是有些事需要處理,比如說:唐奕發(fā)來的那本日記,佳佳還想去找找那個“煩人精”......
姜銘一聽,推了推金絲眼鏡框:“那行吧,你們注意安全。”
話音未落,只見祁涯率先變成貓躍上肖佳晗頭頂,搖著尾巴趴著,絲毫沒有管姜銘。
后者又是無奈一笑,伸個懶腰,將腿交叉架在桌子上,看著他們出門的背影,不禁感嘆道:“哎呀,我怎么這么像一個空巢老人......”
肖佳晗和顧瑩出了別墅,不禁看向地上投下來的倒影,看著祁涯的倒影。
有時候覺得祁涯有些幼稚,明明是姜銘的兄長,但做事情卻一點都不計后果。說他肆意散漫,又每一步好像都有他的道理,落下的棋子分毫不差;說他幼稚孩子氣,卻能讓姜銘對他唯命是從,那些不成熟的決定竟也照著他的意思去做。
高貴霸道,隨心所欲,時而溫柔似水,時而烈火中燒,好像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千年前的祁涯,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帝王嗎?還是將軍?
......
E大
男寢
“滴——”唐奕刷了卡,身上背著書包,一身黑色大衣,開門進去。
眼中竟是疲憊,一抬頭,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自己課桌前,薄唇緊抿,面色有些嚴(yán)肅,低著頭隨意翻看課本,高束的黑發(fā)垂落在椅背上,修長的西裝褲架著二郎腿,悠閑,寧靜。
“祁叔叔?”唐奕見狀,眼中一驚,心中竟生出一絲害怕。
明明還未開口,但是空氣中就是彌漫著一股可怖的壓抑。
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無聲的抬起頭看他一眼,有用眼神望了眼對面的椅子:“坐?!笔疽馑谀莾?。
唐奕看了眼那張椅子,心中有些后怕??諝庵袕浡环N凝重又壓抑的氛圍。隨后,還是聽話地乖乖坐在椅子上。
祁霖將手中的書“啪”的一聲合上,面色嚴(yán)肅,黑色的眼中滿是探究,渾厚的聲音從薄唇口中傳來,語調(diào)帶著冷意:“為什么攔我?”
后者一愣,這幾個字像是一塊巨石落入大海,在心里驚起驚濤駭浪。
他在問醫(yī)院的時候,唐奕攔著自己深問那只“流浪貓”的情況。
祁霖對他來說就是神一樣對存在,從小到大什么事情都瞞不過他,他現(xiàn)在的公司曾經(jīng)在岌岌可危之時,一個人力挽狂瀾,造就了現(xiàn)在市中心的CBD。雖然看上去才三四十歲的感覺,但接觸過他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城府極深。
一顆石頭掉進大海,泡泡都不給你吐幾個。
自己這些簡單的小把戲肯定騙不過他。
“......”唐奕緊張地喉結(jié)忍不住滾動幾下,最終還是開了口:“佳晗對那只貓很看重......”
“你覺得我會把一只貓當(dāng)作威脅?”祁霖皺著眉頭,面上像是染了層冰霜一樣寒冷。
在唐奕的認(rèn)識里,只要是祁霖對自己看上的獵物有了捕殺的欲望,才會在醫(yī)院里露出那種表情,狀若閑聊,實則直擊人心。
那會兒唐奕意識到,肖佳晗那只貓怕是被盯上。至于為什么祁霖要盯著一只流浪貓,各種緣由自己懶得探究,也不想知道。
只是覺得她要是沒了那只臟兮兮的英短,應(yīng)該會傷心。
唐奕聽著祁霖的反問,一陣沉默。
反倒是后者先開了口:“小唐,有一點你要明白,有些事你不該管,也管不了。退一萬步講,你是我的兒子,這件事情上,你可以不插手,但絕對不能阻攔。明白嗎?”
祁霖渾厚的聲音從喉嚨中傳來,帶著些許沙啞,炯炯有神的目光不容人違抗。
畢竟這件事關(guān)系到祁涯,姜銘,還有她......
千年前的恩怨,不是一個孩子能攪和進去的,作為一個父親,他不想讓唐奕卷緊這場無妄之災(zāi)里頭。
“......”唐奕聞言,不禁低下頭去神色黯淡,最后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祁霖站起來,嘆了口氣道:“這么多年了,你都沒叫過我一聲‘父親’......”看著那張年輕陽光的臉,像是被陰云遮住,暗淡無光。
這般想著,心中竟有些失落,澀澀的還有些發(fā)苦。
唐奕聞言,一愣,一時間周圍的空氣好像都沉寂下去,眼中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薄唇緊抿,右耳上的黑色耳釘此刻也像是沒了光彩。
不是他不愿意叫,只是叫不出口,從孤兒院被抱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懂事的年紀(jì),那張男人的臉已經(jīng)印在自己腦海里揮散不去,他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知道自己有個妹妹,也知道他們?yōu)槭裁磳⒆约悍旁诠聝涸骸?p> 正因為什么都知道,所以明白他們的苦衷,所以從被抱回來的時候開始,叫祁霖,永遠(yuǎn)只叫“祁叔叔”。
那聲“父親”對他來說太過熟悉,又太過陌生。
唐奕沉默之后,輕聲開口:“對不起......”
“最近生活費夠嗎?”祁霖環(huán)顧了一圈,發(fā)現(xiàn)唐奕這房間干凈整潔,雖然跟家里沒法兒比,但是最起碼,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看著那個低著頭道歉的孩子,還是嘆了口氣。知道拗不過,也就隨他去了。
“夠的,不用給我了。”唐奕對著他搖搖頭,不敢抬頭看他。
若說唐奕的親生父母對不起唐奕,那唐奕就對不起祁霖。將他抱回來悉心培養(yǎng),成長,但是最后連一句“父親”都擔(dān)不得。
說實話,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