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銘匆匆忙忙從樓上下來,背上背著一個大包,手里拿著一個iPad,清楚地標(biāo)注出每一條路線,滿屏的綠色晃得人暈,唯獨那一點藍點引人注目。
放大,整片土地的景象被清楚得展示在面前。
“來了來了?!苯憦臉巧舷聛?,手里的iPad屏幕黑下去:“用全球定位系統(tǒng)做出來的,再加上你,別擔(dān)心?!?p> 說著,跟著祁涯往外走,順手關(guān)了門。
所有的東西甩在后座,兩人上車,姜銘坐在副駕駛,始終抱著懷里的iPad,開關(guān)一按,屏幕再次亮了起來。
跳動的藍點在屏幕上無比醒目,兩指一劃,放大,再放大。
肖佳晗狼狽的身影出現(xiàn)在屏幕上,臉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還在滲血,小腿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著,膝蓋上突兀地突出一塊。身后漸漸走來一個有虎牙的男人,他在笑,笑的瘆人。
“快走!是袁景!”姜銘急忙喊到。
聞言,祁涯一腳油門往前沖去,太陽穴“突突”跳動,后槽牙緊緊咬在一起,頗有斷裂意思,邪魅妖冶的眼睛沒了往日柔情,只剩下滔天的怒火和揪心的疼痛。
他看到了!只一眼,就想把袁景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外面的雨依舊沒有小下去的意思,雨水砸在玻璃窗上,一下接一下聲音聽的人心慌。
......
市中心CBD
祁霖西裝革履從高大的建筑下走出來,身邊一個人給他撐傘,送至一輛黑色轎車前,便往回走。
轎車開走后不一會兒,整個公司的人三三兩兩都從里面出來,很快,公司關(guān)門。鑰匙被撐傘的人帶走。
面前的雨刮器在車前來回掃著,紅綠燈的亮光被雨水暈染開來,后輪胎駛過水面,濺起大片水花。
“袁景?”混厚的聲音牙縫中傳來。
祁霖在車里打著方向盤,臉色冰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耳朵上藍牙一閃:“我親愛的祁總......”緊接著就是一陣信號不良的忙音。
這是袁景的聲音,祁霖兩只手搭在方向盤上,聽著耳機里的聲響,莫名怒火中燒。
“碰!”雙手一下打在方向盤上,肉眼可見眼底的怒意。
紅燈成了綠燈。
祁霖一腳油門往沖過十字路口,濺起大片水花,生人勿近的面色看向窗外雨景,有些冷漠。
......
某處山間
肖佳晗趴在地上,暴雨沖刷著逐漸裸露的泥土,身后的袁景正在逐漸靠近,她能明確感知到身后的人還拿著一樣?xùn)|西,有什么液體正在滴下水來,落在地面山“滴答滴答”。宛如死神的吟唱。
“嚯擦!”又是一道閃電從天上劃過,將身后的身影映了個十成十。
身后的皮鞋在泥地上踩在,手里的東西一甩一甩,正巧,甩在了肖佳晗背后。
只覺得背后一涼,像是被水潑了個正著,還未轉(zhuǎn)頭,一股血腥味自身后傳來,這下,背上的東西只讓人覺得心慌的發(fā)毛。
那是熊的骨頭?還是甩在我背后的是血?
緩慢轉(zhuǎn)頭的瞬間,余光清楚地瞥見身后袁景高高舉起手里的長條狀的白骨一樣的東西,丹鳳眼彎彎地看著自己,他在笑!咧開嘴,兩顆虎牙上的血滴在地上,暈開來。
她驚恐地看著袁景,眼睛里盡是絕望。
下一秒,他手里的東西猛的向自己砸來!
肖佳晗嚇得趕緊閉上眼睛,無可奈何地接受了自己即將死亡的結(jié)局。
此時的暴雨,是否在為我即將逝去的,年輕的生命,在惋惜?
云幕中的時而劃過的閃電,是否是我臨別前最后的見面?
祁涯......
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良久
身上遲遲沒有傳來料想之中的痛感。
相反,取代它的,是一聲尖銳到刺耳的聲響:“錚——”
“佳晗!”一聲熟悉的聲音從身旁驟然響起,點燃起之前盡數(shù)熄滅的希望。
睜眼,身后是祁涯,手里的刺刀扛下袁景落下的白骨!
“快起來!”他的衣衫被雨水盡數(shù)打濕,額前的碎發(fā)緊貼臉頰,水珠順著發(fā)絲到臉頰再到鼻梁,淅淅瀝瀝往下淋著。
握著刺刀的手腕在隱隱發(fā)抖,骨節(jié)發(fā)白,在大雨中浸刷。
他咬著牙,面目有些猙獰的對著面前手持骨棒的人。肖佳晗忍著腿上的疼痛拼了命的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姜銘繞過這兩人,趕忙把搖搖晃晃的肖佳晗拉到身后護著,且隨時等待祁涯將他踢開后,補上一刀!
就在這時,袁景耳尖一動。
“滴滴——”
一聲車鳴聲從眾人身后傳來,帶著輪胎碾壓雨水泥土的聲音,沖破這場僵持的局面。
正僵持不下的兩人被這輛不速之車被迫分開。
“袁景!”祁霖渾厚的聲音從車內(nèi)傳出,帶著命令的口氣。
一個甩尾,順帶將后座車門打開,外面的人聽到,立刻扔下手中骨棒,躍上車內(nèi)。
未等剩下三人反應(yīng)過來,那車便以揚長而去。
祁涯正欲上前追去,被姜銘攔下,順手從背包里抽出一把大傘,足夠容納四個人的空間。
他渾身都被雨水打濕,身上的襯衫緊貼肌膚,露出好看的線條和紋理。
肖佳晗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地上的泥土,只覺得身上疼痛不已,但是就算是如此,那雙眼睛還是堅持地半睜著,盯著面前的祁涯一動不動,不愿以開半分。
顫抖的小腿被滾落下來的小石頭打到,微微一動。
“啊——”疼的忍不住叫出聲來。
這聲呼痛將祁涯徹底喚過神來,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這副狼狽的樣子任誰看了都覺得揪心,只覺得胸腔里的某處,像被開水生生澆上去一樣,那處最柔軟的地方早已鮮血淋漓。
祁涯趕緊蹲下去,眉頭緊鎖,眼里的柔光全部灌注在她身上,手里的刺刀被隨意扔在一邊,姜銘撿起來放在背包里頭。
忍不住看向祁涯側(cè)臉,他看到那雙清冷的鎏金色眼睛,它霎時間紅了起來,只覺得鼻頭一酸,幸好,不幸中的萬幸,肖佳晗還在。
“先回去!”姜銘對著兩人說道,不顧背上來時被劃傷的傷口。
這些小傷對他來說不算什么,倒是肖佳晗在這里,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早已被雨水泡的發(fā)白。
就在祁涯打算將她把橫抱起的時候,肖佳晗緊緊抓著祁涯胸前的衣服,兩眼一昏,整個人虛弱的張了張口,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只記得耳邊徘徊不住的,男人焦急的呼喊:“佳晗!佳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