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在吃飯的時候談事情】

　　太陽西沉，已入夜色。

　　九歌東區(qū)某間咖啡屋外。

　　“就是這里了吧，竟然找了家這么偏僻的店?！?p>　　身上穿著花襯衫、踩著人字拖，一臉胡子拉擦的中年大叔仰頭看著咖啡屋的招牌，招牌上面印著‘瞳孔咖啡’的字樣，一旁還有一個眼睛的簡筆畫，看起來非常的詭異。

　　這位中年大叔的手上提著一個純黑色的工具箱，光是看著一點，感覺這個人的職業(yè)是維修某種東西的修理工。

　　“竟然會選這種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中年大叔自語著推開咖啡屋的木門。

　　這間名為瞳孔的咖啡屋并不大，所以中年大叔一眼便看見在吧臺前坐著的蘇行。

　　蘇行的腳邊還有一塊被白布裹起來的長條型物體，看不出里面藏著什么東西，但他猜里面是一把劍。

　　中年大叔徑直朝蘇行走了過去，然后坐到了蘇行的身邊，將手中的工具箱放在腳邊，笑著問：“今天怎么有興致跟我一起共進晚餐?！?p>　　蘇行撇了方自流一眼，伸手從口袋里面將早上托馬斯給他的名片摁在桌上：“你對這個名字，這個地方熟悉嗎？”

　　方自流的臉上露出非常浮夸的驚訝表情：“誒？這不是八方中介的托馬斯嗎，你怎么會有他的名片?！?p>　　“他有委托給我，”蘇行說話間，看向了吧臺后面的瞎子店主，伸手拿起了一旁的菜單，在瞄了一眼后便向店主說道：“先來一份干炒粉，再來一杯拿鐵，謝謝?！?p>　　店主空洞的眼睛平視著前方，并未第一時間回應(yīng)蘇行。

　　方自流目光看向了蘇行手上的菜單，吐槽道：“這家店也真是古老，竟然還用這么原始的點單方式?！?p>　　“好用就可以了，不論是什么形式都可以，總不可能一直用全息投影來點單，那就太單調(diào)了?！?p>　　蘇行的手指不緊不慢的敲在托馬斯的名片上，發(fā)出了‘叩叩’的聲音，提示方自流有人還在等著。

　　方自流朝瞎子店主看去，肚子忽然有點餓了，也想要點點東西吃，于是道：“老板，我要一碗伊面湯，一杯黑咖啡?！?p>　　“知道了，”沉默的瞎子店主沙啞的答應(yīng)，再確定不需要什么后就朝后廚走去。

　　“你想要知道些什么呢？蘇劍圣，”方自流一臉笑意的看著蘇行，配合身上的花襯衫和臉上的胡茬，顯得非常的輕浮，一點都不匹配他大叔般的年紀(jì)。

　　蘇行依舊是那么毫無波動的表情，平聲說：“為什么會有中介的人來找你？為什么你會向他們推薦我？九歌有的是比我劍術(shù)教的更好的老師，并不缺我這么一個吧。”

　　方自流為難的說：“你問題也太多了吧，怎么多我可回答不過來?！?p>　　“我并不是很會教人劍術(shù)，”蘇行再次說道。

　　方自流的臉忽然湊近了蘇行：“但是……你是最強的那個一個，強就足以掩蓋一切，不是嗎？”

　　蘇行稍微仰身，拉開和方自流的距離，詢問道：“你沒有收回扣吧，如果有的話，那就分我一半。

　　“你必然是知道的，我的收入主要來源于我徒弟上繳的學(xué)費，還有工資，夠花而已?！?p>　　方自流將身子坐正，義正言辭的說：“像我這種人，這么可能會吃回扣，我再這么說也是一名光榮的警察，吃回扣可是違背規(guī)定的，你可不要向我要這種不需要勞動就可以獲得的錢財?！?p>　　“算了，”蘇行用手指捏起桌上的名片：“快點告訴我為什么這個叫做蒙德納羅·托馬斯的外國人為什么會找上你？”

　　方自流非常痛快的解釋道：“因為我們認(rèn)識，所以他就找到了我，沒有更加深層次的原因。”

　　蘇行狐疑的看著方自流：“真的沒有？”

　　方自流攤了攤手：“當(dāng)然是真的，我沒有任何的理由的騙你，你也不用擔(dān)心托馬斯會害你，他在我的印象里面可是好人。”

　　要是我沒有突然失憶，然后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一個陌生人，我才懶得懷疑這其中有什么玄機……蘇行在心里面暗罵，“最近九歌有發(fā)生什么事情嗎？比如說有外來勢力入侵之類的?！?p>　　“外來勢力？”方自流遲疑了片刻，在大腦里面檢索完一遍情報后道：“頂多就有人想要繞開海關(guān)偷渡進入九歌，這些人都聚集在黑街那邊，起不了什么風(fēng)浪。

　　“還沒有處理鄰里關(guān)系麻煩?！?p>　　“說的你好像真的處理過一樣。”

　　“我當(dāng)然處理過，別看的這樣，我當(dāng)警察的時候才十六歲?！?p>　　蘇行不打算繼續(xù)跟方自流在這個話題上面糾纏，繼續(xù)問道：“也就是跟以前一樣，沒有什么異常發(fā)生？”

　　“除了會有殘骸因為人死之后還未達成愿望的執(zhí)念而出現(xiàn)外，天下太平。”

　　“那我怎么聽說最近有連環(huán)殺人犯在中央?yún)^(qū)出沒。”

　　方自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還有這事？”

　　蘇行質(zhì)問道：“你不知道？你好歹也是在刑事科掛名的警司吧，連這種命案的消息你都不知道？你不會在夜店找到所謂的真愛，然后沉迷的酒色之中了吧?！?p>　　方自流用笑來掩飾尷尬和想法，解釋道：“我也是有自己的任務(wù)的，有些事情知道的晚一點也是很正常的?！?p>　　就在這時，瞎子店主用身體頂開門簾，雙手穩(wěn)穩(wěn)的拿著一盤炒粉和一碗伊面從后廚出來，精準(zhǔn)的擺了蘇行和方自流的面前。

　　方自流如釋重負(fù)的拿起筷子，夾起伊面放進嘴里面，濃厚的湯汁隨著伊面在口腔炸裂開來。

　　“唔，砸吧，這面很好吃嘛，下次來我要再點一遍?！?p>　　蘇行白了一眼，默默的拿起筷子，吃自己的那盤炒粉，順便等咖啡上來。

　　時間過了好一會兒，兩人吃了有一半的時候，瞎子店主將兩杯咖啡擺了上來，一杯拿鐵，一杯黑咖啡。

　　蘇行借勢向方自流提起別的問題：“你認(rèn)識ＡＢ物流的林董事嗎？能坐到ＡＢ物流董事的位置上，想必不是什么尋常人物吧，這種人還需要通過中介來為自己的女兒尋找劍術(shù)老師？只要一聲令下，那為了謀財謀勢的競爭者想必會蜂擁而至?！?p>　　方自流在回答之前，偷偷瞄了眼周圍的情況，湊到蘇行的耳邊說：“林董事是偷渡的來的……當(dāng)然，偷渡只不過是我的猜測。

　　“真要確定他是偷渡進入九歌的話，那我已經(jīng)將報告送到市長的辦公桌上，所以他現(xiàn)在算是土生土長的九歌人，跟黑街那群不存在于九歌的人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蘇行默默的扒拉了一口炒粉，炒粉真好吃。

　　方自流繼續(xù)說道：“林董事最開始是ＡＢ物流的一名普通快遞員，然后因為業(yè)績突出和優(yōu)異的才能被調(diào)往最為核心的船運部門。

　　“他在完成人脈的擴充和履歷的積累之后，開始涉足俠道，跟一個二代組織的首領(lǐng)達成了合作關(guān)系，然后借此涉及ＡＢ物流部分煉金材料的運輸，攥取財富的同時，還收獲力量。

　　“最后成為了ＡＢ物流的董事，掌管幾千人的命運，聽起來是不是很勵志？”

　　“所以你很羨慕？”

　　“我羨慕他每天晚上都可以開泳池派對，而我只能在這里陪頂頭上司的弟弟喝咖啡?！?p>　　“說的我姐好像真的是你的頂頭上司一樣，從防衛(wèi)局被調(diào)過來的方顧問……你似乎跟我一樣，經(jīng)常不去執(zhí)行局吧，四處閑逛找樂子還挺開心的嘛?！?p>　　方自流以非常猥瑣的語氣說：“那是當(dāng)然的，像你這種沒有體驗的過的毛頭小子，當(dāng)然不知道找樂子到底有多開心?！?p>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