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現(xiàn)在橫有什么用,等老夫人接手中饋,就算是夫人也只是個(gè)擺設(shè)。
“夫人息怒,張管事性子耿直,所以說話不中聽,但其實(shí)是個(gè)有能力的。”一名蓄著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笑著朝羅氏拱手行禮。
此人是帳房的管事,姓周,說起來跟老夫人房里的吳媽媽還沾親帶故的。
羅氏看著他,道:“能力?周管事是說他貪污的能力,那倒是挺厲害了。”
張管事聞言,臉色頓時(shí)一變,當(dāng)場便嚷了起來:“夫人這是什么意思,奴才一心為主本份做事,到頭來卻得了個(gè)貪污的罪名,沒有證據(jù)的事情夫人也能隨口誣蔑么,奴才不服。”
“閉嘴?!绷_氏怒喝一聲:“你為哪個(gè)主子做事心里清楚,別跟我在這里演大義,就你話多?!?p> 說著,她清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帶著震攝人心的光芒,道:“誰也不是閑得沒事做來找你們閑磕牙,這些日子你們上躥下跳的跟我作對我都一一記著呢,不要以為有仗著有老夫人給你們撐腰,就覺得我這個(gè)當(dāng)家主母是擺設(shè)可有可無,今天都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著?!?p> 吳媽媽跟喬微相視一望,總覺得今天羅氏鬧這么一出很不尋常,于是兩人眼神一交流,立即決定先回松年堂,將老夫人搬出來。
只是剛轉(zhuǎn)身,就聽霍念幽幽的嗓音響起:“吳媽媽,您二位去哪?”
吳媽媽眼皮子直跳,訕訕的回:“奴……奴婢回松年堂伺候老夫人。”
“急什么,老夫人叫你們過來,肯定得知道母親想干什么,現(xiàn)在就走回去也沒什么可回稟的,看完再走啊,也能好好給老夫人說說情況,銀栗,看好了她們?!闭f著,她又朝田氏跟喬氏看去,笑瞇瞇的道:“花朝,給二夫人三夫人搬椅子,站著看多累人啊?!?p> “是,小姐?!眱扇藨?yīng)道,銀栗冷著俏臉,站到了吳媽媽跟喬微的身后,而花朝去了正院搬了兩張椅子出來。
田氏嘴角狠狠一抽:“霍念,你這是限制我們的自由?!?p> “二嬸這話說的,熱鬧是你要過來看,我可沒綁著你來,既然來了,我給你搬椅子請你看熱鬧還成我的錯(cuò)了?!?p> 喬氏斜斜昵了田氏一眼,在花朝搬來的椅子上坐下,朝著羅氏笑道:“大嫂不怪我們不請自來就好?!本湍壳皝砜矗_氏要懲治這些奴才跟她沒有任何利益沖突,有的坐誰愿意站著。
霍念攔著吳媽媽跟喬微是怕老夫人親自到場會添麻煩。
至于說怕老夫人……
羅氏或許會怕,這霍念嘛,估計(jì)是怕自己收不住脾氣把老夫人給氣死了。
田氏心有不憤,可見喬氏坐下,再回頭一看,她們這邊拿著棍子的小廝,不知何時(shí)全站到了身后,那架勢跟看管似的,仿佛誰敢走,棍棒伺候。田氏氣得嘴皮子直抖,卻也不敢鬧事,只能恨恨的坐下。
賤人,看你能折騰出什么花來。
“周管事?!绷_氏忽然叫他,周管事忙作揖應(yīng)是,就見羅氏從落春手里接過一本厚厚的賬冊,翻了幾頁看著他道:“早年的王管事退下后,賬房就由你管著,府里支出收益一概由你記錄,工作累不累?”
周管事一愣,想著自己如果說累的話夫人是不是也要給他換個(gè)輕松的活?這莫非就是她自己說的睜眼看清楚的能力?
會不會太天真了些?
他們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可能夫人說換走,就能把他們換走的,看好了吧,不出幾日還得乖乖把他們請回原來的位置上。
老夫人怎么可能由著夫人胡來呢。
“回夫人的話,不累。”周管事回道,一副老實(shí)憨厚的模樣。
羅氏露出一絲驚訝,好奇打量著周管事:“不應(yīng)該呀,你要想著中飽私馕,怎么做假賬才能叫人看不出來,這些都是費(fèi)腦力的活,怎么會不累呢?!?p> 周管事怒了,義正言辭的看著羅氏:“夫人,你怎可胡言,這樣隨意給人按罪名實(shí)在是太過份了。”
身后奴仆們紛紛附和,看著羅氏的眼里藏不住的輕蔑。
張管事冷笑一聲,語氣諷刺的道:“難道夫人是打算給我們每個(gè)人隨意按個(gè)罪名么,奴才們雖然卑微,可也容不得夫人這般踐踏,就是告到衙門奴才們也要替自己討回公道?!?p> “對,討公道?!?p> 羅氏的話像是犯了眾怒,一個(gè)個(gè)憤怒的看著羅氏。
面對突然躁動起來的奴仆,羅氏不緊不慢的抖了抖手里的賬冊,然后在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朝周管事的臉上砸去。
“啊……”厚厚的賬冊砸在周管事的鼻梁上,疼的他尖叫一聲,就感覺一股溫?zé)岬母杏X,兩行鼻血蜿蜒流下。
“太過份了,夫人怎么能動手砸人呢?!敝芄苁率窒碌男P扶著他,怒道。
周管事捂著鼻子,也是眼睛噴火的看著羅氏。
“打你都是輕的,給我跪下?!绷_氏喝道。
周管事不甘的看著羅氏:“夫人要爭對奴才,也得給奴才一個(gè)理由……”
話到一半,周管事的腿上便被人打了一棍子,慣性使然,他雙膝一彎就跪了下去,緊接著頭頂響起孫總管的冷斥聲:“主子叫你跪就跪,哪來那么多廢話?!?p> 說著,孫總管舉著棍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敲,瞪著扶著周管事的小廝,那意思,他如果不跪,自己不介意用棍子幫幫他。
小廝嚇的一哆嗦,乖乖的跪了下去。
羅氏看著神色不忿的周管事,冷聲道:“老夫人信任你,霍家養(yǎng)著你,你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見錢眼開貪得無厭,做假賬,貪銀兩,你把我們都當(dāng)傻子看是不是?!?p> 周管事大驚,大聲嚷道:“夫人,奴才冤枉??!”
“先別急著喊冤,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里沒點(diǎn)數(shù)么。”羅氏說道,然后又看著其余幾名管事:“咱們府里養(yǎng)這么多人,花費(fèi)多一些也應(yīng)該,可奴才加上幾位主子,一百人不到,張管事,我倒是想不明白了,這些人要怎么吃才能每天要一百斤大米,五十斤白面?你當(dāng)喂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