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黎慕之闖絲廂院
第二日,阿姚打好水進屋,將躺在榻上呼呼大睡的黎慕之叫醒。
“陳朔呢?他這么早就起來了?”黎慕之看了看榻下,只見一床冰冷的被褥,再環(huán)顧四周都沒看見陳朔的身影。
阿姚一邊擰著毛巾一邊說道:“這幾日大公子起的可早了,現(xiàn)下正帶著小公子在院子里放風(fēng)箏呢?!?p> 黎慕之打著哈欠望了望窗外,“地里的事都處理好了嗎?”
阿姚將毛巾遞給她,“差不多了,不過還有些樹木,少夫人想怎么處理?”
“都有哪些樹木?覺著不錯的就都拿去賣了吧,木匠或者他們造房子應(yīng)該用得上?!崩枘街弥聿亮瞬聊?。
阿姚道:“這種事奴婢可做不了主,少夫人要不您親自去看看?那些樹有高的有細(xì)的,參差不齊,怕是不好賣。”
黎慕之想了想,這幾日陳白氏一邊要忙著給陳隅松納幾房妾室,一邊又要看顧嵐蝶的吃食,最近怕是想不起她來。
“那我就去看看。”
黎慕之和阿姚避開陳白氏的耳目,從陳家后門離開后便趕緊去了山上。
山中,一片荒地旁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樹木,另一邊還有幾十個壯漢正挖著一棵大樹,眾人見到黎慕之來了紛紛停下手里的活。
“這位就是陳家的大少夫人吧,快坐快坐。”一個汗流滿面的壯漢搬來木凳,還殷勤的為黎慕之倒了碗水。
“就這么幾天你們就將地移平了,真是不錯。不過這得花多少銀子啊……”最后一句她輕聲說著,轉(zhuǎn)過頭看了眼阿姚。
活做的快是好事兒,但請的也太多了,就算晚幾天也不打緊,主要是沒錢啊,此時黎慕之的心在滴血,但還是拿出十幾兩銀子給他們,讓他們快點干。
待這群壯漢重新回去干活后,她才揪著阿姚的耳朵說道:“我讓你多找人,但沒讓你找這么多啊,我珠釵都當(dāng)了多少支了,這還沒開始創(chuàng)業(yè)呢,倒是先把創(chuàng)業(yè)金用完了。”
阿姚聽后有些委屈的說道:“奴婢這不也是怕您著急,也怕夫人發(fā)現(xiàn),所以才找了這么多人?!?p> 黎慕之看著遠(yuǎn)處烏泱泱的一群人在干活,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這么多人在山里干活,那他們的家人一定知道,他們的家人知道了那縣里的百姓也一定會知道,縣里的人都知道了,那陳白氏不就都知道了嗎?”
她正擔(dān)心著,遠(yuǎn)處一個壯漢走了過來,“少夫人,您就放心吧,阿姚姑娘都與我們說了,您背著陳白氏動地的事兒,縣里頭沒人知道,而且這山里頭都好些年沒人來了,您瞧,樵夫也在這兒呢,您別擔(dān)心?!眽褲h指了指正在干活的樵夫。
黎慕之聽他說完,這才放下心來。
“有小一些的樹木嗎?都給我拿來看看?!彼戳丝催h(yuǎn)處的樹堆中,倒是有幾棵長的不錯的。
不一會兒,幾個壯漢便將個頭稍微小一些的樹搬來她瞧。
她仔細(xì)的挑了挑,發(fā)現(xiàn)大多都是不同品種的松樹,若是修修剪剪也能賣了賺些銀子回來。
“阿姚,你會裁剪樹枝嗎?”她問身邊的阿姚。
阿姚點了點頭,“會一點兒,奴婢從前看過奴婢的娘親裁剪花枝?!?p> “那好,你一會兒將這些裁剪好后去找錢大媽來,就說我有事請教她。”黎慕之說罷撿起地上的一片大葉子蓋在臉上,準(zhǔn)備睡覺。
絲廂院中,陳白氏挑著桌上的畫像,眼睛都快看花了。
“萱兒,這幾日玉笙居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萱兒回道:“回夫人的話,自從琴鳶去到玉笙居后就沒回來過,奴婢前幾日去打探過,倒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p> 陳白氏冷哼了一聲,“沒有異常才是最反常的,這陳朔安安穩(wěn)穩(wěn)在家度過四日不說,還有這林紜娘,如今性子都變了,樁樁件件都與她黎慕之有關(guān),你且去玉笙居將琴鳶那丫頭帶來,我要親自審問她?!?p> 山上,黎慕之正與錢大媽說著話,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見著陳玴小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遠(yuǎn)處,跌跌撞撞的向她跑來。
“你怎么來了?是不是陳朔又跑了?”黎慕之見他來倏地站起身問道,以為是陳朔跑了心里有些焦急。
陳玴擺了擺手喘著氣,“不是不是,我哥一直在家里待著,是琴鳶,琴鳶被陳白氏的人帶走了,你先別想太多,定是有兇無吉,你趕緊回去才能救琴鳶?!?p> 黎慕之聽后趕忙對錢大媽說道:“錢大媽,我家里有點急事,方才和您說的您可千萬別忘了?!闭f罷便趕緊回到陳家。
絲廂院的屋子里,琴鳶被萱兒重重的推倒在地,坐在面前的陳白氏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問道:“這幾日你怎么沒回來報信啊?”
此時的琴鳶害怕極了,顫抖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說道:“回,回夫人的話,這幾日活多便給耽擱了,還請夫人恕罪,往后奴婢一定日日向您稟報玉笙居的一切事情,絕對不會有半點隱瞞?!?p> “那好,你且說說玉笙居的那個庶女現(xiàn)在在做什么?”陳白氏淡淡的問道。
琴鳶自然知道黎慕之此時和阿姚在山上,心里雖害怕陳白氏但也沒有將此事說出口,“回夫人的話,想必此時少夫人正在院子外教大公子和小公子念書呢,方才萱兒姐姐來找奴婢的時候,正巧少夫人去了書房找書,所以沒有見著?!?p> 陳白氏放下手里微涼的茶水,“我方才可沒問為什么萱兒沒見著那庶女,萱兒也沒告訴我她沒見著那庶女,你解釋這么多是想掩飾什么?”說罷目光凜冽的看著她,質(zhì)問道:“那庶女如今在何處?”
突然,房門被踢開,一道光照了進來,黎慕之站在中間,“我在這。”
她的身后,陳朔陳玴和阿姚正極力的阻止沖上來的下人。
黎慕之走到琴鳶面前,將她護在身后,“母親,我就在這,有什么話與我說便是,不必為難我的丫鬟。”
琴鳶見她來了喜極而泣,雙手拉著她的裙擺淚眼汪汪,看著黎慕之就如同仰望救世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