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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勵

第5章 艱難的繪畫任務(wù)

舍勵 花意濃銘 1960 2020-12-04 15:35:48

  愉快的午餐結(jié)束后,陽光變得灼熱起來。波波羅樹葉遮擋住烈日,在地面形成刀刻般的樹蔭圖畫。酒足飯飽的居民們逐漸聚在一起,享受美妙的午后時光。

  舍勵和米莉則按照金朵花的要求,各自選好了作畫景點(diǎn)。米莉決定把一家人野餐的情景畫下來。她哼著歌,盤腿坐在剛才那塊龜形白石上,將四十厘米長寬的畫布緊繃在一塊韌皮樹薄板上面,只用狼毛筆沾飽顏料,飛快地畫起來。舍勵默不作聲地帶著畫具來到北邊一處清凈地,背靠一棵紅皮榕樹坐好。他估摸著這里還算安全,“望北儀式”已經(jīng)結(jié)束,而且其他孩子也都明白,不應(yīng)該打擾用心作畫的人。

  他熟練地繃好畫布,若有所思著望向遠(yuǎn)處。午后的烈日將群山清清楚楚地分出陰陽兩界,就連總顯現(xiàn)青紫色的天邊也不再有丁點(diǎn)兒濃霧遮擋。他覺得日光有些晃眼,趕緊低頭摸摸畫布,用一根羊毛筆沾上藍(lán)色顏料,幾筆勾勒出忽而渡山的輪廓。他在山頂處單畫了一個背著弓箭的男孩兒,后來又在他的手里加了把劍。他非常滿意這種發(fā)揮,愉快地抬起頭,卻吃驚地瞪大了雙眼,啊——!

  米莉完成了畫作,興高采烈地去找珊藍(lán)幾個女伴兒玩耍。金朵花一直坐在樹下和幾個鄰居聊天。舍沃瀚盤腿坐在另一顆樹下跟男人們討論事情。

  鄰居蒲絨花是個時時刻刻都開心的母親。這會兒,她探直身體,看著遠(yuǎn)處的舍勵,笑說:“嗨!金朵花!你家舍勵向來悶不吱聲,這么坐得住的孩子可不多見,怪不得鏡子布老師夸他文靜,沒準(zhǔn)兒他會成為咱們瓦得吉令鎮(zhèn)的第一個男畫匠!”

  金朵花聽到“男畫匠”這個稱謂,不免嘆了口氣,說:“你們知道,我沒辦法才當(dāng)他女孩子養(yǎng)。他心里不樂意,大家千萬不要當(dāng)面這樣說?!?p>  朵薇的母親最善解人意,瞅了眼舍勵瘦弱的背影,安慰金朵花說:“這個當(dāng)然!舍勵現(xiàn)在還不能明白你的苦心,將來長大了,自然就能接受。這孩子天生身體孱弱,當(dāng)個男畫匠也沒有誰會嘲笑他。”

  鄰居紅柳也跟著說:“沒錯,你家舍勵是個安靜孩子,適合干這個,要像米莉那樣活波的話,你要操碎心啦!”

  金朵花聽了女伴們的話,露出一抹笑意說:“先祖保佑!也許這是舍勵最好的選擇?!?p>  胖牡丹是胡娜和蜜堡的母親,熱衷于挑剔鄰居的瑕疵。為了能夠馬上加入討論,她使勁咽下剛?cè)麧M嘴巴的蛋糕,說:“要論長相嘛,米莉像你有雙長鳳眼,真好看!不過那身形像舍沃翰,沒長出女孩子樣來!舍勵卻遺傳你的缺點(diǎn),胳膊腿又細(xì)又長。我估計長大了也沒個男子漢的摸樣!況且這樣瘦弱又不活潑,可見微微巫從來都沒錯!”

  朵薇的母親聽了,連連搖頭,反駁說:“舍勵瘦歸瘦,卻透著靈氣,看那眼睛有多亮??!天上的星星也黯然失色!看看你家蜜堡,可有點(diǎn)兒胖啦!”胖牡丹就回頭看了眼正想爬上樹的兒子,不由大笑起來:“哈哈!是有點(diǎn)胖,爬樹都費(fèi)勁兒!”

  “哈哈!”這群母親哄堂大笑,終于轉(zhuǎn)移話題,七嘴八舌討論起正在玩耍的孩子們。

  當(dāng)太陽距離西面山頂還有三尺高的時候,舍勵終于收拾起畫布,慢騰騰地走向金朵花。

  “舍勵!把你的畫給我們看看!”胖牡丹隔著老遠(yuǎn)就揮胳膊大喊。

  舍勵一邊挪步一邊把畫布緊緊卷起,又系了個死疙瘩,才抱歉的說:“再看吧,還沒畫好。”

  “呵呵!”幾位母親同情地看著他,笑得心領(lǐng)神會。

  舍沃翰這時趕過來,說:“要打擾啦!了不起的母親們!天氣不早了,我們得先回去。”

  金朵花看看太陽,起身跟女伴們告別,“今天真愉快,聊得忘了時間,晚飯前我讓他倆送生日糕餅給大家!”

  “好?。∥覀兯徒o兄妹倆最美好的祝福!”幾位母親鄭重承諾的說道。

  舍勵一家快步返回鎮(zhèn)里時,看到負(fù)責(zé)守衛(wèi)大門的哈雷巴矮正對著鎮(zhèn)口那根原生石柱轉(zhuǎn)圈,嘴里還念念有詞。

  “嗨!好朋友!這個時間祈禱什?”舍沃翰隨口打著招呼。

  “哈!好朋友!這柱子大白天放光,我可是眼花啦?”哈雷巴矮叫道。

  “什么?”舍沃翰走過去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一遍,拍著他的肩膀,說:“好朋友!你不能抽過多紅花茄啦!那樣會產(chǎn)生幻覺!”

  “是?。∈前。±吓笥?!我得聽你的勸!”哈雷巴矮認(rèn)真點(diǎn)點(diǎn)頭,又心血來潮地高唱起先祖那首《英雄誕生之歌》:

  “看那片神圣的土地,歲月變遷、歷經(jīng)滄?!行┤嗽谀胤瞰I(xiàn)??!——捍衛(wèi)生命的尊嚴(yán),守護(hù)自己的祖國,激勵人民勇往直前,幫助他們實現(xiàn)夢想!——英雄就如此誕生——濕潤了人們的眼眶——!看那片……”

  舍勵一家頭一次聽他唱歌,不免詫異,因為不能耽擱時間,便告辭離開。當(dāng)走到青草多又多和鵝仔呱噠噠街的岔路口時,金朵花好像想起什么,急著請舍沃翰帶兄妹倆先回家。米莉撒嬌要跟母親一路,卻被嚴(yán)詞拒絕了。她不甘心地想讓舍勵幫忙,卻發(fā)現(xiàn)他像個木頭人似的兩眼發(fā)呆,攥著畫布的手指都發(fā)了白。

  當(dāng)兄妹倆跟著舍沃翰快步回到家中后,米莉因為金朵花的嚴(yán)肅態(tài)度和舍勵呆若木雞的無聊樣子而撅起了嘴巴,賭氣留在花園里挑釁甜果樹根下的螞蟻。舍沃翰徑直去了小書房,說是要研究塔樓的建筑材料。舍勵趁著沒有誰在意,飛快地沖上樓,躲入自己的房間。他回身用力插好門閂,走到窗口觀望一番,才慢慢攤開手里的畫作。他看了一陣兒,急忙將畫卷起,卻猶豫著再次打開,又卷起……又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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