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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夢里看見你

(三)

我曾在夢里看見你 無衣飄絮 1891 2020-12-15 16:50:30

  婚禮請柬寄過來的十幾天后,許久不見得阿青打電話給我,只叫我出去喝酒,其他什么的他沒有說。應該是關于良子的事吧,我想“良子應該也給他寄請柬了?!?p>  阿青是我在大學最好的朋友,我和良子能走在一起,他功不可沒。在我記憶里他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人,他喜歡打籃球,也喜歡彈吉他,要說他這個人是個熱心腸,不過他有一點不好,就是他特別好酒,我的酒癮有很大一部分是他帶起的。

  記得我剛準備要把這件故事寫成一篇文章時,我打電話問過他,他挺支持我的,然后問我是不是要把他寫進去,我跟他說當然,他突然后怕地說:“不管你寫什么,兄弟我都支持你,但你能不能不要寫我的真名,你以前不是喜歡叫我阿青嗎?就叫阿青好了?!蔽覇査麨槭裁?,他說他怕被人堵門,被人寄刀片。我笑著答應了他。

  其實阿青這個名字不是我隨便起的,記得大學的時候他總喜歡喝一款啤酒,一次少說也得喝個六七瓶,后來我干脆叫他阿青,我自以為這個名字挺貼切的。

  我開著車,來到了我們大學時最經常來的燒烤攤,這個燒烤攤的老板是個老婆婆,老婆婆平時沒少照顧我們,只是后來畢業(yè)了,也就沒有來過這里了。

  我走了過去跟老婆婆打了聲招呼,沒想到老婆婆還記得我,“你們兩個是約好的吧,”她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阿青說:“我有些日子沒見過你們了,對了還有個女孩子呢?她沒跟你們一起來嗎”

  我支支吾吾地說:“她啊,最近挺忙的,您的身體還好吧?!?p>  老婆婆笑著說:“我身體好著呢,還可以再干幾年。”

  “老婆婆,您的女兒應該已經上大學了吧?!卑⑶嗤蝗豢窟^來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說:“等她實習了,您也可以歇歇了?!?p>  “我的女兒??!明年畢業(yè),跟你們是同一個學校呢!”

  “是學妹?。∧俏覀円院罂傻枚喽鄮椭??!?p>  “好!好!好!以后啊,我也能歇歇了?!崩掀牌耪f:“那個你們先坐,我去拿點東西。”

  我和阿青座在位置上,我拿起酒杯剛想要喝,阿青沉著臉說:“葉子,你知道了吧,良子要結婚了?!?p>  我點了點頭喝了一口酒,看了看阿青不禁失笑了,“你還是這么直來直往?!?p>  阿青沉著臉又說:“你把她忘了?還是說你已經放下她了。”

  這句話真是一針見血,一下就刺進了我的心窩,但我很快又釋然說到:“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沒心沒肺,對于良子的事啊,要不是你提起我差不多都忘了?!?p>  阿青突然猛地抓著我的領口把我提起,憤怒地說:“行了!你在我面前也要裝嗎!如果你真的沒心沒肺,我會跟你做兄弟?良子會死心塌地地跟你七年?”

  我被阿青說地有點晃神,沒有用力站穩(wěn),也不看他,一副死人樣。過了一會我死氣沉沉地說:“那又怎樣呢?事情都已經發(fā)生了,我能怎么辦,我又不是機器貓?!?p>  阿青放開了我,緩緩地坐下低著頭什么也沒有說,一個人喝起悶酒來。是的,那又能怎樣,我們不是機器貓,改變不了過去。

  許久之后我低著頭說:“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沒有把良子忘記嗎?”我抬起頭看著阿青,阿青也看著我。我說:“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我還沒能忘記良子,她是我無法實現(xiàn)的一場遺憾的夢?!?p>  阿青突然笑著興奮對我說:“要不,我們去搶親,把良子扛回來。”

  我有些無語地對阿青說:“你這個人指不定有些什么毛病。就算我是個混蛋,我也不能混蛋到這種地步吧?!?p>  我喝了酒口自言自語地說:“我總不能阻止她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吧。”

  阿青平靜地對我說:“其實啊,這次叫你出來喝酒,就是想知道你內心真實的想法,如今看你這么說,我心中的石頭也就放下了。”

  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對阿青說:“你不會是怕我去搶親,故意來套我的話吧?”

  “誰知道呢?”阿青笑了笑說。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曾幾何時那個直來直往的熱血少年也變得圓滑起來,說話拐彎抹角,真叫人感慨,他是不是也被迫改變了自己。

  我又喝了一口,心里暗想“這個世界真的是夠了,總把人往不想走的路上趕?!?p>  我又喝了一口說:“如果我真的去搶親,你會幫我嗎?”

  “當然!”阿青舉起酒說:“不管你要做什么,兄弟我永遠都支持你?!?p>  我舉起酒杯碰了上去說:“好兄弟!”我喝了一口,有點醉了。

  我突然來了興致對阿青說:“你知道為什么以前你每次找我喝酒,良子老瞪著你嗎?”

  阿青好像也喝醉了撓了撓頭說:“不知道,我明明沒有去招惹她?!?p>  “因為良子討厭你帶我出去喝酒,每次喝完酒回來我都醉醺醺的,良子不喜歡酒鬼?!蔽倚χf。

  “我就說,怎么良子老瞪我,原來是這個原因?!?p>  “后來我答應良子,不再喝酒了?!?p>  “可你還是喝了?!?p>  “至少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碰過酒?!?p>  “可你還是喝了?!卑⑶嘈χf,他似乎挺喜歡這個文字游戲的。

  我笑了笑沒有搭理他,喝著喝著,我就醉了,我只記得我們哼著歌,手拉著手開學的蹦起來,就像兩個二貨。

  我那天很開心,像鳥沖破了囚籠,像破繭重生的蟲子,我??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興奮了,也從這一天開始,良子從我的夢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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