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之“嘿”了一聲,“那我還敢教你嗎?你跟我學(xué)了功夫,我就是你的師父,你該好好聽我的話才是?!?p> 葉兒低著頭,似乎有點(diǎn)為難。
張夢之趁熱打鐵,起身拉著葉兒的手到了院子。
文紅玉和鹿連舟只能跟著。
“小葉兒,光說不練假把式,我現(xiàn)在就教你?!?p> 葉兒點(diǎn)頭,站得筆直。
“你是想學(xué)拳腳還是學(xué)劍?”
文紅玉說:“小姑娘家還是用劍好看?!?p> 葉兒又點(diǎn)頭,“我聽小姐的,學(xué)劍好了。”
張夢之接過綠劍,抽開,用手指在劍身上一彈,“這劍一般,而且劍聲不純粹,似乎不是純鐵打的?”
文紅玉道:“是,此劍乃紅泥堂小堂主用金銀銅鐵四色金屬制成,取名‘柔荷’,不怎么結(jié)實(shí),平時作把玩來的?!?p> “無妨,我仔細(xì)著些。小葉兒你看好了?!睆垑糁謩υ谑?,腳尖一點(diǎn),身子緩緩飄出,又把手腕一扭,已在院子里那顆楊樹身上劃了掌心大小的淺洞出來。
“這一招叫做夢回還,你正好學(xué)。來,你試試?!?p> 葉兒遲遲不接劍,低頭說:“我沒看清?!?p> 張夢之道:“還沒看清?這一招最講究快,我因為要教你才故意這般慢騰騰地?!?p> 鹿連舟抱著雙手,忍不住道:“人家沒看清你就再使一遍不就好了,你師父教你的時候難道也是唰地一下嗎?”
張夢之回身道:“這招可不是我?guī)煾附痰?,是我十六歲那年自創(chuàng)的好不好?!?p> 無奈,又使了一遍。仍然腳尖點(diǎn)地,劃在之前那個洞上。
“這下看清了嗎?”
“看清了?!比~兒接過劍,學(xué)著張夢之的動作,等劍碰到樹皮時,卻感覺有些劃不動。手上一用力,那劍“啪”地斷成兩截。
其他三人都“哎呦”一聲。
葉兒拿著半截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張夢之走上來,從葉兒手里拿過斷劍,一抬手扔進(jìn)了池子里,“我一直覺得紅泥堂這名字起的就不好,打的劍跟稀泥一樣。等我下次找他們算賬?!?p> 眾人又回屋落座。葉兒悶悶不樂枕在文紅玉腿上。
張夢之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葉兒,這樣吧,等我和你家小姐成了親,我把我的劍送給你?!?p> 葉兒猛然起身,眼中靈光閃動,問道:“真的?”
鹿連舟和文紅玉也是一驚。那了殘生名動江湖十二載,武林排名猶在白云令之上,這里面雖然也有張夢之的功勞,但就其削金斷石的本事來說,自身確也無愧奇寶異器。
文紅玉道:“這如何使得?”
張夢之?dāng)[手道:“張某百年之后,總不能把它帶到棺材里吧,不傳給我徒弟還傳給誰?”
鹿連舟道:“夢之你真的要收這小丫頭當(dāng)徒弟?”
“有何不可。葉兒,你愿意嗎?”
葉兒愣了一會,又扭頭看著自家小姐。文紅玉笑道:“傻丫頭,這是天大的好事,還不趕緊給你師父磕頭?!?p> 葉兒果然起身,倒了杯茶端在手里,跪到張夢之跟前,舉茶正色道:“徒弟給師父磕頭?!睆垑糁硬韬攘耍粗~兒重重磕了幾個頭,這才爽朗笑了一會,扶起葉兒說:“好徒弟。”
葉兒這時也不管張夢之是不是殺人魔頭,也不管對自家小姐有禮沒禮,挪到張夢之身邊,又是捶腿又是捏肩。
文紅紅怨道:“這小丫頭原來這般勢利,有了師父就不要我這個小姐了?!?p> 葉兒吐著舌頭,憨憨一笑也不答話。
張夢之咳了一聲,望向文紅玉,“玉兒,不知你愿否?”
文紅玉嘆了口氣,說道:“小女子漂泊無依,得夢之如此傾心,實(shí)乃幸事。只是……”
張夢之忙問:“只是什么?莫非你已有心上人?”
文紅玉搖頭說:“三年前,你我西湖相會時,我已知你意,紅玉本也有心與你結(jié)成佳偶。無奈命途多舛,我早年立過誓言,誓不成,永不結(jié)親。”
鹿連舟心里暗道:怎么這么老套。
張夢之也皺眉,緩緩問道:“什么誓言?”
葉兒只知小姐事出有因,卻不知因從何來,也一臉好奇望著文紅玉。
文紅玉卻看著張夢之,輕笑道:“夢之,你自入江湖,可知自己殺了多少人?”
“啊?這……”張夢之一時犯難,“我是該說多一點(diǎn)好還是說少一點(diǎn)好?”
鹿連舟道:“肯定越多越好?!?p> 張夢之怪道:“你別說話?!庇謱ξ募t玉說:“玉兒,你不是想給我使什么絆子吧?”
文紅玉說:“我又不是官家,你但說就是。”
張夢之這下想也不想,“三千多吧。不過我要解釋一下,并非我嗜殺成性,實(shí)是朝廷無能、不宣法度,張某不忍百姓受其害,這才行此下策,以殺止殺。”
葉兒驚得張大嘴,“師父,原來你真能殺了這么多人?”
張夢之說:“葉兒莫怕,以后我慢慢教你,保證能比我殺得還多。”
葉兒不敢吱聲了。
文紅玉道:“江河不堪多計較,拔劍殺人了殘生。夢之不必多言,我自知你心意。只是想問你,可還記得哪一個人最難殺?”
張夢之猛地一驚,揣測道——莫非玉兒是那梁能之女?
鹿連舟見張夢之久不言語,打岔道:“只怕對他來說哪一個都很容易。”
張夢之心下大罵一聲:他娘的,大丈夫敢作敢當(dāng)!那梁能殘殺百姓以萬計,我殺他沒錯!
“最難殺的該是,白河大王梁能?!?p> 葉兒年紀(jì)不大,還沒聽過梁能的名頭,只當(dāng)他是武林高手,自覺梁能本事可以啊,連我?guī)煾付颊J(rèn)為難殺。
鹿連舟和文紅玉愣了半晌。鹿連舟道:“夢之,你可別哄我們?”
張夢之道:“張某殺人,有一說一。我那把了殘生就是梁能的佩劍,是我殺了他后奪過來的?!?p> “乖乖,原來白河營覆滅還有你的功勞。連舟失敬。只是我好奇,那白河營人馬數(shù)十萬,你一己之力如何能敵?”
“哦,我當(dāng)時化成一個軍士,去他帳中送酒,結(jié)果梁能看我長得好看,還拉我一起喝……”張夢之突然惱火,“哎呀,你別打岔。這事日后再說。玉兒,你問這干什么?莫非你是他的女兒?”
文紅玉“嗯?”了一下,笑說:“不是,家父早歿,并非那兇徒?!?p> 張夢之松了口氣,“嚇我一跳,我就說嘛,你長得這么好看,那梁能,”
鹿連舟又插話說:“怎么,他長得很難看?”
“倒也不是難看,就是有點(diǎn)像,怎么說呢,有點(diǎn)像大猴子。”
幾個人笑了一會。張夢之說:“我明白了,玉兒,你是想讓我?guī)湍銡⑷???p> 文紅玉點(diǎn)頭。
張夢之看看鹿連舟,自信道:“那有何難。只要他不是良家子弟,縱有天大神通,這么說吧,就算是皇帝老爺,張某也殺得?!?p> 文紅玉笑而不語。
鹿連舟一愣。張夢之也是一愣,狐疑道:“真是?你想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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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徽州
呃,怎么說呢,人類的極限也有可能是兩天兩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