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亞迪,豐田,斯柯達……”
肖沫站在馬路邊,舉著一根手指頭,一搖一搖地念著車河里的車輛品牌,終于,一輛豪華款寶馬開了過來,她的手停住了。
“對不住了,江湖救急啊?!?p> 心一橫,眼一閉,夏沫沖上了馬路。
這次應該可以成功了吧?
失敗是成功她娘,加油!
這個月,她第三次嘗試碰瓷了。
人若不是被逼急了,也不會干出這種缺德事兒?何況她還是個有臉有皮的大姑娘。
只不過肖沫的碰瓷兒技術(shù)太菜了,人還沒沖到寶馬車前,已經(jīng)有一位老大爺搶先了一步,躺在地上學驢打滾兒了。
肖沫傻眼了。
尼瑪?shù)模@也有截胡的?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有些應接不暇,果然天外有天,意外之外還有意外。
碰瓷兒的老大爺正在和寶馬司機商量賠償?shù)氖乱藭r,一輛保時捷瘋狂地撞了過來,接著是兩輛奔馳,一輛瑪莎拉蒂。
整整等了三天,不見一輛豪車,今天這是豪車云集了嗎?
豪車的司機好像都打了興奮劑,砰砰砰!車頭撞車尾,車尾嗑護欄。
肖沫的心都在流血,她仿佛看到人民幣在天上飛。
但肖沫真的沒膽子沖上去。
訛點兒錢可以,要命可不行。
肖沫撒丫子就跑,可躲過了橫沖直撞的車輛,卻躲不過一個從胡同奔出來的男人,她被撞了一個人仰馬翻。
危急時刻,大家都在逃命,發(fā)生推推搡搡的事很正常,只是撞她的男人長得太帥了,皮膚白,五官俊,一雙狂野不拘的眼睛,只看一眼就能淪陷……
帥到爆炸。
男人撞了肖沫后,不但沒有道歉,反而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沖進了左手邊的小胡同。這個行為恰到好處地逃過了一場血肉橫飛的車禍。剛剛還在為碰瓷兒成功得意的老大爺,一命嗚呼在車輪子底下。
英雄救美??!
肖沫以為遇到了命定的英雄,為愛舍身,她甚至在腦補一個畫面,男人擋住了胡同外的飛沙走石,她小鳥依人地靠著他結(jié)實的胸膛……
可是……
男人接下來的動作是……
一把扯掉了她脖子上的項鏈?。。?p> 是個賊????
搶了項鏈后,男人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用一雙俊朗的眼睛打量著肖沫,眼神里溢著近乎野獸般的貪婪和渴望。
劫了財,還要劫色嗎?
二十八歲了,沒男友,沒人愛,被劫色了還是個處,這家伙會不會笑得太大聲?
這是一個死胡同,入口小,肚子大,里面空無一人,很適合男人辦事后灑脫逃離。
“我,我,一把年紀了……”
肖沫嚇結(jié)巴了。
“還有,有病,艾,艾滋病知道嗎?”她強調(diào)著。
肖沫以為這樣說,可以嚇退男人,誰知男人不但沒怕,還笑出了聲兒。
“你有艾滋???”
他的聲音有點兒好聽。
“笑,笑什么?”
肖沫翻了一下白眼兒,用手小心地指了指男人的下面。
“傳染的,會,會爛掉你的小……弟弟……”
“弟弟?”
賊也會難為情嗎?他的臉紅了。
氣氛稍稍有點兒尷尬。
“封鎖現(xiàn)場!”
胡同外便傳來了警察的喊聲。
男人聽說要封鎖現(xiàn)場,立刻放開了肖沫,站起來四下看了兩眼,然后邁開大長腿,向胡同外飛奔而去。
“就知道你怕了……”
肖沫拍了拍手,想要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她的額頭和腿不知何時受傷了。
十分鐘后,警察控制了現(xiàn)場,肖沫連同其他傷者一起被送去了醫(yī)院。
這是一年來,肖沫第五次置身車禍現(xiàn)場了。
如果不是經(jīng)歷了那么多場車禍,她還想不到碰瓷兒這個賺錢的好主意。
一個月前,一輛車沖向了她,多虧一個垃圾桶掀翻倒在了馬路上,替她擋了一下,不然她就被肇事車輛碾在車輪下,好像每次市內(nèi)發(fā)生惡性交通事故,她都幸運參與了,只是每次都能僥幸逃脫。
“真稀奇,我們的永動機肖醫(yī)生,又躺在病床上了?這得耽誤多少賺錢的機會啊”同事唐甜穿著白大褂,端著一杯咖啡走進了病房,把咖啡遞給了肖沫。
“倒霉,我剛好經(jīng)過?!?p> “上次也是剛好經(jīng)過?”
“我是不是有車禍體質(zhì)啊?!?p> 肖沫聽過什么“渣男體質(zhì)”,“渣女體質(zhì)”,“受虐體質(zhì)”,就是沒聽過“車禍體質(zhì)”,她這是怎么了?走在大街上,都能被車追。
“聽說現(xiàn)場撞壞了不少豪車,嘖嘖嘖,可惜了。”
“白白撞了那么多車,我卻一分錢都撈不到,是挺可惜的……”
“你說什么?”唐甜愣住了。
“沒事,沒事?!?p> 肖沫連連搖手,生怕同事知道她有碰瓷兒的打算。
至于被搶走的項鏈,肖沫向警察報了案,但面對現(xiàn)場眾多的傷亡,警察只是敷衍地做了記錄,估計也找不回來了。
“肖醫(yī)生,今天不用出外診了吧?”
“糟了,我還有兩個預約的外診?!?p> 肖沫不知死活地從病床上跳下來,唐甜按都按不住她,她頂著頭上的紗布跑出了病房,忙著預約的外診患者去了。
唐甜無奈地聳聳肩。
“肖沫不要命了吧。”
“她的妹妹再不進醫(yī)院接受手術(shù),就要進火葬場了,幾百萬,不是個小數(shù)目?!币幻嗅t(yī)生嘆息著。
“所以賺錢對肖沫來說,永遠是第一位?!?p> “不然怎么叫永動機?”
……
碰瓷兒沒希望了,肖沫還得做好本職工作,帶傷跑外診,現(xiàn)在多一分錢都是好的。
只是這次出外診有點兒倒霉,最后一趟公交沒趕上,還淋了一個落湯雞,回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十一點多了。
連續(xù)熬了幾個晚上,她有些吃不消了,黑眼圈加額頭上的傷,別說什么姿色?連人樣子都看不出來了。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這么拼圖什么?”
同事都這么問。
哎,能享受誰不愿意好好享受呢?肖沫天天做夢都在數(shù)鈔票。
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了記事本,精打細算了一下,一年下來,她雖然多賺了大約三萬元,可距離天價的手術(shù)費還是那么遙遠,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怎么辦?”
能借的都借了,可以求的,肖沫一個都沒放過,她甚至連碰瓷兒這種缺德事兒都想到了,實在太難了。
“叮鈴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肖沫疲憊地拿起了電話,還不等開口,對方就把電話掛斷了。
神經(jīng)病吧,連電話也耍她嗎?
肖沫氣惱地放下了聽筒,可兩秒不到,它又響了。
“逗我吧,這都幾點了!”
肖沫又拿起了電話,剛說了一句“喂!”。
嗡嗡嗡……
里面?zhèn)鱽砹舜潭碾娏饕簟?p> 肖沫快速將聽筒從耳朵上移開,拍了兩下,電流音還在,她只能把電話又掛斷了。
本以為是什么人打錯了,或者小孩子的惡作劇.
可兩秒不到,電話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