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嬸嬸的樣子很不對勁?!?p> “是,是不對勁,但已經(jīng)好很多了不是嗎?希望舒白能陪著她慢慢走出來吧?!?p> 嬸嬸最后有沒有走出來,江九州不知道,可是他親眼看著江舒白和嬸嬸一樣一日日消瘦,一日日沉默。
可每每兩人出現(xiàn)的時候,又是十分和諧。
嬸嬸變回了從前的樣子,溫柔和藹,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她明明將江舒白照顧地無微不至的,吃穿用度無一不親自照看著。
可是江舒白的情況還是肉眼可見的差了下來。
大家終于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
可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個午夜,隨著一聲巨響,都結(jié)束了。
江家迅速將這件事壓了下來。
洛云的情況本來就不對勁,江家只是對外宣稱她積郁沉疾,最終熬不住離開了。
而江舒白因為親人的接連離世,心里承受了巨大的壓力精神也處于崩潰邊緣,不適合接觸外界事物,也被迫留在了家里接受教育和治療。
江九州成為了江家的驕傲,成為燕京圈最為矚目的年輕一輩。
這是他曾經(jīng)最期盼的事,可如今真的實現(xiàn)了,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只要一有空,他就會回老宅,去看望那個將自己鎖在閣樓里的小堂弟。
這一日,因為代表學校去外市參加一場辯論賽,他回去得有些晚了,可家中卻依舊熱鬧得很。原來時家的人來看望他爺爺,卻沒想到在臨走時,時家小孫女時念不見了。
大家在查看了監(jiān)控后才發(fā)現(xiàn),小時念沒從大門側(cè)門出現(xiàn)過,還在江家老宅里。
可他們已經(jīng)找了一輪了,卻依舊沒發(fā)現(xiàn)小時念的身影。
還是江九州反應(yīng)快,想到了那個幾乎不會有人去的閣樓。
眾人已經(jīng)沒時間去想,小時念是怎么離開主樓去到后邊小樓上的閣樓,只知道小時念實在太小了,離開了家長這么久,恐怕早就慌哭了。
可他們趕倒閣樓那里的時候,閣樓一向金幣的門敞開著,里面空無一人。
婁婉突然指著地上某處驚呼一聲:“你們看!”
馬上有人跑上去查看。
那時一柄小刀,上面沾著一絲血跡,而小刀上溝著幾輟蕾絲。
婁婉突然想到了什么,捂住了嘴巴,往后一癱,倒在時帛言的懷里,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yù)感:“念念今天穿的,就是蕾絲公主裙啊。”
此話一落,江老心中最是不安。
江舒白偶爾會有自殘的行為產(chǎn)生,若是他在發(fā)病的情況下無意傷了小時念該怎么辦?
正想吩咐下人盡快再去找人。
卻聽得圍在外面的幾人發(fā)出一聲聲驚喜的呼聲。
閣樓里的聽到后對視一眼,爭先恐后走了出去。
只見閣樓樓梯口,十二歲的江舒白一臉冷漠的抱著眾人,而他的懷中,抱著一個小小的人兒。
小人兒的臉埋在江舒白的肩膀上,不知道在和江舒白說著什么,江舒白冷漠的臉上產(chǎn)生了一絲不自然,他蹲了下來,想要將小人兒放下來,可懷中的人兒不一依,不僅兩只小胳膊使勁地摟著江舒白地脖子,兩條小腿兒也是使勁攀著江舒白的腰,軟軟糯糯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朵:“我,我不下來!”
婁婉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只得叫了一聲:“念念,你在干嘛呢?快到媽咪這里來。”
時念聽到婁婉的聲音,立馬回過頭來,一臉欣喜地對著婁婉叫道:“媽咪!”而后又看到時帛言,眼兒一彎,又甜甜地喚道:“爸爸!”許是察覺到還有其他許多人在場,時念朝著婁婉悄悄比著口型:“媽咪,我找到白馬王子啦?!?p> 她掩耳盜鈴的樣子惹得在場的人一陣發(fā)笑,婁婉哭笑不得,對著時念張開手臂:“好了念念,快過來,爸爸媽媽以后你走丟了,找了你一晚上。”
小時念也是很想爸爸媽媽的,可是此時此刻,她更想和剛剛找到的白馬王子在一起。她真的好糾結(jié)啊,于是干脆扭過頭對著江舒白誠摯地邀請道:“舒白哥哥,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家可大可好玩了,比你,比你住的這個地方大多了?!?p> 江舒白卻冷下了臉,也不顧小時念愿不愿意,直接將人塞到婁婉手里,然后默不作聲地就要越過眾人往閣樓走去,眾人攔都攔不住。
江家的人都知道江舒白的情況,也沒想攔著,畢竟眼下到底什么情況還是個未知數(shù),以江舒白的情況還是先一個人去待著讓他們?nèi)ヌ幚?p> 可江舒白前腳才剛踏進閣樓,卻聽得身后婁婉的驚呼聲還有眾人關(guān)切又心疼的呼聲,江舒白下意識就停住了腳步。兩只手緊緊攥著衣服邊角,整個人都有些緊張起來。
小時念肉乎乎的掌心處貼著厚厚的紗布,此時紗布上已然沁出了血,甚至朝著外邊流了一點點出來,她五官都皺在一起了,卻沒喊一絲疼,而是獻寶似地朝著婁婉揚著手道:“媽咪你看,這是舒白哥哥給我包扎的呢,要是沒有他,念念的血都要流光了呢!”說完,揚著一張小可憐的臉望著婁婉。
婁婉哪還能不明白呢,她的女兒是想讓自己將人江舒白叫回來呢。
最終,江舒白就算再不情愿還是和眾人來到了主廳。
在時念斷斷續(xù)續(xù)地敘述中,眾人終于了解到了事情經(jīng)過。
小時念想玩捉迷藏,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到了閣樓那里,纏著江舒白一起玩,人家不同意,就開始鬧著,鬧著鬧著就傷到了自己。
于是人江舒白就帶著她去包扎,再后來,他們這群人就出現(xiàn)了。
時家的人只知江舒白幾年內(nèi)失了至親,原本就對這孩子懷著一絲憐惜,聽到他照顧他們的小時念,更是看時念一個個夸江舒白懂事會幫他們照顧小時念了。
甚至應(yīng)了小時念的要求,以后一有空就帶她來江家找江舒白玩。
江舒白想要開口拒絕的,他才不要這個麻煩精來找自己玩,可對面的小時念卻揚了揚受傷的小手掌,無聲又得意洋洋地威脅著,他鬼迷心竅地就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