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義氣為先
噌!
小安撿起了地上的劍,雙眼轉(zhuǎn)動(dòng)著,咬著牙。
心想:我雖是個(gè)混混,可每日口中喊著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若是今日供出了這三人,豈不是壞了心中之義?便宜爹說,忠義兩肩挑,不然非好漢!再說了,戲文中也講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小爺我今日干了!也叫那些平日里看輕我的人知曉,我平小安可也是個(gè)英雄!
“他這是要干什么?”陸清瑤疑惑著。
下一秒,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那小賊竟然一劍劃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嗯!”小安咬著牙,面色蒼白,鮮血就這么順著衣袖留下,那一把劍也哐當(dāng)一聲落在了地上。
“??!”楊清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小的眼睛滿是那一道身影,無可磨滅。
“小兄弟····”徐鶴山也是愣住了。
“?。?!有反賊??!有反賊??!救命?。?!疼死小爺我了!”小安一把摔倒在地,捂著胳膊滾來滾去,哭爹喊娘的,眼淚可是真切。
咚!
院門被一腳踹開,一隊(duì)官兵闖了進(jìn)來,將這團(tuán)團(tuán)圍住。
“哎呦喂!安兒!我的安兒??!”
平阿蘭跟著走了進(jìn)來,看到地上的小安,嚇得三魂丟了七魄,一把沖了過去。
“娘兒,疼死我了!”小安哭著道,余光卻是打量著周遭,尤其是領(lǐng)頭身穿甲胄的大漢。
嗖!
領(lǐng)頭的赤面虎韓明瞬間來到了小安身旁,撿起了地上的長劍,隨后皺起眉頭,居高臨下道,“怎么回事?你說!”
“疼死我了,官爺,有反賊!反賊??!可兇可兇了??!”小安哭喪著臉道。
“反賊?人呢?”
“小爺····人!小人我剛出門解手,沒想到碰到一青面獠牙的大漢,跟個(gè)鬼兒似的,拿著一把劍,看到我就想殺了我呀!”
“我問的是人呢?”
“哦···翻墻跑了。”小安抖動(dòng)著手,指著墻壁道,時(shí)不時(shí)吸著冷氣。
“跑了?”韓明皺起眉頭,看著地上的血跡,的確延伸到了墻壁上,上面也有些痕跡,只是···
“這把劍可不是那人的劍!”韓明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投向了小安,小安心中一咯噔。
“你這小廝,莫不是在騙我?”
“官爺,我說的句句都是實(shí)話啊,我這手上的傷也是個(gè)小女娃砍得,真的兇巴巴的,像頭母老虎似的,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兇的女人?!?p> “你!”陸清瑤鼓起臉,嘟囔著?!罢l是母老虎了?”
“別出聲!”徐鶴山壓住了她的肩膀。
“那鬼似的漢子聽到了官爺你們的動(dòng)靜,那是撒丫子就跑了啊,比兔子還快?!?p> “一共兩人?”
“三個(gè),三個(gè),還有一個(gè)女娃子,看著挺文靜的,不過我想也是只母老虎?!毙“灿樣樀?。
韓明瞇起眼睛思考著。
“這個(gè)殺千刀的反賊??!為什么要砍我們家安兒?”平阿蘭抱著小安就是痛哭。
“娘?。 毙“驳椭^,眼睛一轉(zhuǎn),頓時(shí)哭喊起來。
韓明聽得心煩,掃視了一圈周圍,沉聲道,“那家伙受了傷,肯定走不遠(yuǎn),沒準(zhǔn)使了一招調(diào)虎離山,給我搜!”
“不好!”小安心中警鈴大作,眼睛瞪得滾圓,豆大的汗珠慢慢滑落。
我滴乖乖,這位爺怎滴如此聰明?
徐鶴山默默將手放在了劍柄上,打算放手一搏,到時(shí)候決不能連累了這個(gè)小兄弟。
“反賊在這里??!快來人?。?!”
就在這時(shí),外面又有了動(dòng)靜,一聲聲急促的呼喊破空而來。
“嗯?走!”韓明面色微變,迅速揮手,隨后離去,一眾人馬跟上。
“呼————”小安可算是松了一口氣,不過這一松氣,胳膊上的傷更痛,頓時(shí)疼的叫喊起來?!疤鬯牢伊耍】商鬯牢伊耍?!”
“安兒!”平阿蘭哆嗦著,望向一旁的老嬤嬤,“陳姨兒,樓內(nèi)還有藥嗎?”
“阿蘭,咱們這其他好些藥都有,這蒙人的,墮胎的,打傷的,擦傷的,可唯獨(dú)就是沒有受了刀劍傷的藥?!崩蠇邒咭荒橂y辦道。
“不行!我去找大勇!”平阿蘭心中有了主意,“陳姨兒,就拜托你先幫我看著安兒?!?p> “好?!?p> “娘兒,你要去找便宜爹嗎?”
“是,除了他那有藥以外,哪里還能弄得到?”
“那就多要點(diǎn)??!”小安道。
“多要點(diǎn)?”
“我這傷口那么大,多要點(diǎn),換的勤快點(diǎn),好的快!”
“也對(duì)?!逼桨⑻m點(diǎn)著頭離開了。
“沒事了。”陸清瑤拍著自己的胸。
“多謝了這位小兄弟呀?!毙禚Q山喃喃道。
楊清婉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幼小的內(nèi)心仿若被種下了一顆種子。
這一夜好些個(gè)折騰,外面官兵抓人砍人,平阿蘭費(fèi)了好些功夫才從鄭六哪兒討了藥。
“疼!疼!”
“疼也給我忍著!”平阿蘭見小安沒事,狠狠瞪了他一眼,“叫你這小兔崽子不好好睡覺出去!”
“我尿急嘛!再說了,若不出去,那些個(gè)反賊闖進(jìn)來,一刀抹了我脖子,我都不知道!”小安呲牙咧嘴道。
“好了,你便宜爹說了,這幾天別沾水,少動(dòng)作,你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的睡在這里!”平阿蘭指著小安道。
“好的,娘!你還是早些睡吧,折騰了一宿,再不睡,天都要亮了!”小安催促道。
“也對(duì),啊~~聽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有些乏了,這些個(gè)殺千刀的反賊!”平阿蘭,念叨著,朝著自己床上走去。
小安故意打了幾個(gè)哈欠,縮在小床上。
不一會(huì)兒,床榻之上,傳來了平阿蘭的打鼾聲。
小寶偷摸著起身,捂著手臂,朝著門外移動(dòng)著,躡手躡腳的樣子生怕吵醒了老娘。
吱嘎~~
碰!
當(dāng)門輕輕關(guān)上的那一刻,平阿蘭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眼底閃過一絲憂色,最后還是閉上了雙眼。
咚咚!
“徐大哥,我來了!”
“是··小兄弟嗎?”徐鶴山虛弱道。
“是我!”小安慢慢推開了門板。
“咳咳,你總算來了,這兒味太沖了!”陸清瑤捂嘴道。
“嘁,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逃命呢,還管味兒沖不沖?”小安蹲在地上努努嘴。
“你說什么?”陸清瑤瞪大了眼睛。
“哎,你這人好生無禮,我可是救了你的性命,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就是這么和恩人說話的嗎?”小安嘿嘿一笑。
“小賊···”
“嗯?”小安伸手指了指,蹙起眉頭。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陸清瑤低聲氣呼呼道,事實(shí)如此,自己也不能不講理。
“早那么說不就沒事了嗎?來!都先出來再說!這我和我娘隔壁的房間是個(gè)雜物房,里面有個(gè)暗室,你們可以暫且在那躲著?!毙“舱?。
“暗室?”
···
一會(huì)以后,小安帶著三人走入雜物房內(nèi),于一角推開了隱蔽的墻門。
里面果然有個(gè)小暗室,擺放著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些擺設(shè),不過看起來廢棄很長時(shí)間了。
“咳咳···”徐鶴山捂著傷口,哆嗦著。
“徐大哥,我這還有些金瘡藥,你雖然點(diǎn)穴止血住了,可傷勢(shì)不醫(yī)治的話還是會(huì)有危險(xiǎn)的。”小安將懷中的金瘡藥瓶拿了出來。
“多謝小兄弟了!”徐鶴山感激道。
“沒事沒事,小事一樁!江湖中人,義氣為先嘛!”小安嘿嘿一笑。
“小賊,沒想到你還懂這些?”陸清瑤有些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