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嘴里還隱約有著幾分咸腥的味道。
“你又喂我血了？”
慕景弦并沒有刻意藏著，那只被裴落落放過血的手明晃晃地落入司錦姩的眼中。
“沒事，不疼的?！?p> 他用沒受傷的手輕輕揉了揉司錦姩的頭發(fā)，又問：“喝點水嗎？”
不等司錦姩回答，他已經(jīng)倒了一杯水送到了她嘴邊：“還是喝點吧，你睡了好久?！?p> 裴落落站在一邊抿著嘴偷偷笑了一下，發(fā)覺慕景弦在瞪她，又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
“姩姩，身體上有不舒服嗎？”
就著慕景弦的手喝水的司錦姩并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互動，聽到裴落落問她，便抬了頭：“還好，就是心口有點痛?！?p> “你受傷是直接傷在了后心，疼也是正常的?？赡苓€需要時間養(yǎng)一養(yǎng)。”
司錦姩抿了抿唇，神色略有不安。
而心里惦記著去看另一邊司錦姩情況的裴落落，心里并不比她輕松。
三人之間因著每個人心里都有秘密而鮮有的有些尷尬。
“嫻嫻和暮暮呢？”
最終還是司錦姩開了口。
“去上學(xué)了，幼兒園要畢業(yè)了最近活動比較多?！?p> 順口接了話之后，裴落落才發(fā)覺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說話。
但是話已出口，再想收回也是不可能了，只得在后邊又補充了一句：“你一直不醒，他們每天都跑我這里，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想收房租了?！?p> 一副委屈的模樣讓司錦姩忍不住笑出了聲，她的眼睛亮亮地看著裴落落。
“謝謝你，”
她的聲音并不大，帶著滿滿的真心實意，“落落，謝謝你?！?p> 弄得裴落落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似是慍怒一般哼了一聲，接著道了一句：“一家人有什么好謝的?！?p> 司錦姩自小遇到裴落落，又與她一起進了研究所，炸了研究所之后又是相依為命，懷孕的時候還是靠著裴落落的稿費生活。
確實早已是親如一家了。
司錦姩垂著眼笑，沒有看到慕景弦和裴落落對視的瞬間，兩個人眼中莫名涌動的情緒。
司嫻和司暮放學(xué)后來看了司錦姩一趟，跟著她好一頓撒嬌之后，才被慕景弦哄著送回家。
“有沒有時間聊一下？”
在慕景弦鏡像的記憶里，司暮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
除了在司錦姩的事情上十分嚴肅的與他有過男人之間的對話外，多數(shù)時候并不會主動來找他。
所以當他打開浴室的門，看到門口站著的司暮時，十分意外地愣了一下。
“要聊什么？”
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慕景弦的頭發(fā)仍帶著些潮，額前的碎發(fā)偶爾還會凝出幾滴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司暮抿著嘴唇盯著他看，他亦是眼中帶著幾分疑惑地回看著司暮。
兩個人長著一樣的眼眸，有著一樣的神態(tài)。
這令慕景弦的心中一片柔軟。
面前的小人兒是他的孩子，他和他最心愛的女人的孩子。
是他曾經(jīng)想也不敢想的美夢。
“你是誰？”
司暮終于開了口，只是開口便讓慕景弦僵在了沙發(fā)上。
“你不是我們的爸爸，你是誰？”
慕景弦看著司暮的眼底閃過一絲慌張，隨即又被他迅速掩下。
“暮暮，你在說什么？”
他佯裝不解，與司暮那雙與他別無二致的眼對視。
面容雖是稚嫩，可那眼神卻是凌厲得不得了。
不愧是他的孩子，慕景弦在心里想。
“你是誰？”
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司暮固執(zhí)地重復(fù)著問題。
這讓慕景弦一時覺得有些棘手。
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大眼瞪小眼，很是尷尬。
“暮暮……”
在慕景弦潮濕的發(fā)絲干了一半之后，他才終于開了口：“我是慕景弦?！?p> 要如何才能解釋清楚他的身份，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他并不想欺騙司暮。
他確實沒想到這個問題會這么早攤開在他的面前。
更不曾想過，問出這個問題的會是他與司錦姩的孩子，而不是司錦姩。
他騙過了司錦姩，卻被司暮揭穿了，這么一想確實是有幾分失敗的。
“這種時候你應(yīng)該回答，你是最愛我們的爸爸！”
司嫻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靠著墻一臉嫌棄：“爸爸，你這個情商當年是怎么追到媽媽的?！?p> 慕景弦有些手足無措地張了張嘴。
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司暮，此刻正微蹙著眉頭，一副嫌棄的模樣看著司嫻。
“嫻嫻你怎么沒去睡覺？”
語氣是相當不善。
“睡不著?！?p> 踢踏著腳下的拖鞋，司嫻走到他們面前：“一起聊聊嗎？”
最終三個人一起坐到了玩具屋的地毯上。
“聊些什么？”
看著面前的兩個小家伙，慕景弦先開了口。
司嫻和司暮對視一眼，又轉(zhuǎn)過頭重新看著慕景弦。
“你不是我們的爸爸，對嗎？”
猶豫片刻后，司嫻開了口。
他們是怎么看出來他不是原來的慕景弦的？這個問題讓慕景弦很是疑惑，是以他并沒有做聲，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
“你否認也沒關(guān)系，但是我們知道你不是?！?p> 看他沒有回應(yīng)的打算，司暮補了一句。
“為什么會這樣說？”
“爸爸和落落阿姨不怎么說話的?！?p> 慕景弦一呆，回想起來，鏡像的記憶里和裴落落的接觸并不少。
唯一的區(qū)別不過是鏡像并不知道裴落落與自己的關(guān)系，所以一直把她當做司錦姩的朋友對待罷了。
“而且媽媽醒了，你居然沒有留在那里，而是帶我們回來了?！?p> 只顧著隱瞞司錦姩，他并沒有關(guān)注兩個小寶貝這一邊。
事實也是他瞞住了司錦姩，卻根本無法瞞住司嫻和司暮。
“你們，在裴落落那里就看出來了？”
兩個小腦袋點了點。
這反應(yīng)讓慕景弦一時不知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他們的孩子比他想象的機敏聰慧，他該開心的。
可是他被看了出來，就意味著他必須要想辦法說服兩個小家伙幫他一起瞞著司錦姩。
對于他而言，這顯然是不可控的可怕因素。
“所以，你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