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景弦的爸爸一定是知道慕氏的詛咒的,不論是真是假,是聽說還是確實見到這樣的事情。”
所以他才會與懷了孕的司夜月發(fā)生爭執(zhí)。
想必對于慕辰而言,他應當是不希望司夜月懷孕的。
若詛咒是真的,那司夜月肚子里的孩子就等同于是司夜月的催命符。
孩子一天天長大,司夜月的死期一天天臨近。
對于好不容易能與心愛之人相守的慕辰而言,這并不比凌遲強到哪里去。
既然這件事慕景弦和裴落落都知道,那沒有道理司夜月不清楚。
“媽媽一定知道這件事,但是她還是一意孤行留下了你,”
溫軟的手指觸在裴落落的臉頰上,拂去了上邊不斷自眼眶中落下的淚,“你和我不一樣,媽媽是愛你的。她是因為愛你,才明知自己會死,也要留下你?!?p> 頓了頓,司錦姩伸手將裴落落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所以不是你害死了媽媽,如果她泉下有知,不但不會怪你,還會希望你放下這樣的包袱,好好地活下去?!?p>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咳绻麤]有我,你會有媽媽陪著你,就不會遇到那些事了!”
她的話意外的并沒有讓裴落落開心一些,與之相反,裴落落忽然抓緊了她背后的衣裳,哭得撕心裂肺,“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媽媽走了,所以司家才敢那樣對你,大夫人才敢用司睿去挑撥你和哥……”
“挑撥我和景弦?”
“是,”
埋在司錦姩肩頭的腦袋點了點,裴落落道,“如果不是如此,你當初也不會跳海,哥也不會因為用禁術被反噬成這樣……”
“反噬?”
關于跳海的事情,根據日記的內容,司錦姩大約也猜得到原因。
但是禁術反噬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對,”
緊抓著司錦姩背后衣服的手放開,裴落落的手握著司錦姩的肩膀,“哥為了救你,用了慕家的禁術。”
司錦姩不禁感到背后一涼,心中竄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對禁術什么的并不了解,可是她了解慕景弦。
他絕不會讓她出事,與此同時,如果她出事了,他一定會不遺余力為她善后。
“姩……姐……”
原本是習慣性稱呼司錦姩,可是名字念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和司錦姩的關系已經坦白了。
再按照原來直接叫她的名字,裴落落又覺得有些不合適。
可是那個千回百轉又別扭的姐字出來,她又覺得還不如不要叫。
“姩姐是個什么新稱呼……”
明白裴落落的別扭,司錦姩眨著眼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看著她,“你不會這么一會兒已經要給我改名字了吧!”
“沒……”
搖了搖頭,裴落落又咬了咬嘴,“就是一時不知道該叫你什么……”
“以前叫什么現在就叫什么呀,”
學著慕景弦的樣子伸手在裴落落頭上揉了揉,司錦姩眼尾帶著笑意,“這有什么好糾結的,我是你姐,也是你嫂子,更是你最好的朋友,只是多了幾個身份而已?!?p>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稱呼這個東西,只要被稱呼的人不覺得有問題,稱呼本身就沒問題?!?p> 看著裴落落,司錦姩眸光堅定,“你和我之間并不會因為多出的身份或者血緣而有什么改變,在我眼里你是裴落落,這是一輩子不會改變的事情!”
她們之間的血緣和身份,大多是上一代人的糾葛造成的。
在司錦姩眼里,不論是裴落落還是慕景弦,又或者是她自己,都沒有必要為這些而太過糾結。
做事的人沒有考慮到他們的未來,那么他們也不必將這些當做自己的丑事,并以此進行自我懲罰。
“不是的……”
垂下頭,裴落落聲音低沉而沮喪。
“怎么不是!”
深怕她陷入自我厭棄的情緒中,司錦姩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使勁搖了搖,“你就是裴落落,不管你其他的身份是什么,在我眼里心里,你就是裴落落!”
“我不是裴落落。”
搖了搖垂著的頭,裴落落的聲音短暫地停頓了一下,接著就見她仰起頭,大大的笑容綻放在臉上。
她瞇著眼,語音輕快:“費一,我是慕費一?!?p> 司錦姩一愣,然后下意識一巴掌就習慣性地拍在了自稱慕費一的裴落落頭上。
“別以為我不知道啊,慕費一跟你長得完全不是一個樣!”
“都說了我哥用了禁術,在這個世界我想長什么樣就長什么樣啊……”
捂著頭,裴落落一臉控訴,“而且當時禁術開啟的時候發(fā)生了一點意外,為了避免有心人搞事,我換張臉調查也比較方便嘛?!?p> “既然你說得這么有道理,那我就不追究了?!?p> 心知裴落落不會騙自己,也知道那一巴掌不過是她自己手癢。
畢竟這么多年,突然知道自己有個妹妹,難免會產生一些有點變態(tài)的想法。
“本來也沒啥你該追究的吧……”
雖然覺得哪里不太對,但是司錦姩并沒有給她太多將事情思考明白的時間。
“現在是什么情況,景弦的禁術目的和意義是什么?”
多數時候異能者使用術法是不會出現反噬的,但是禁術卻多是會造成強烈反噬的。
按理來說,以司錦姩對術法淺薄的認知來分析,她確實無法窺探出任何一點點慕景弦可能使用的禁術。
只是趕巧她前一日遇到了司馬硯冰,按照慕景弦害死了她的劇情來看的話,禁術無非就是與復活重生有關。
至少司錦姩自己是這樣猜測的。
“目的……”
像是給自己打氣一樣,裴落落深吸了一口氣,“是為了保住你的命?!?p> 抬眼看司錦姩沒有打斷她的意思,她才繼續(xù)說了下去。
當初司錦姩為了離開慕景弦,站在懸崖邊以死相逼。
深知她怕水的慕景弦站在與她三步之遙的位置,告誡她司睿不是良人,要她別聽信司睿一面之詞。
好不容易她終于平靜下來,慕景弦上前打算帶她離開懸崖邊的時候,她卻忽然縱身跳了下去。
幾乎是她跳下的同時,慕景弦伸手去抓她緊跟著一起跳下了懸崖。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沒有抓到她。
等他在海中抓住她,再將她帶上岸,司錦姩已經氣若游絲,命懸一線了。
為了救她,慕費一用了禁術將司錦姩的靈魂與慕景弦的綁在了一起。
讓慕景弦養(yǎng)著她的魂,而慕費一自己則是幾乎用盡了自己的精神力,保下了司錦姩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