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坦然與信任太明顯,反而讓她成了這件事里唯一的小人。
小肚雞腸,又斤斤計較的小人。
“我腿腳不好,去了Heter會成為非常顯眼的目標(biāo)。”
并沒有給她太多時間尷尬,慕景弦十分冷靜地為她做著分析。
“而司睿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Heter,我跟你一起去的話,等于我們把兩個弱點集中在了一個地方。”
他說的并無不妥,可她就是覺得哪里不太對。
只是這不對的地方到底是哪,她又一時想不出來。
只能定定地望著他,由著他繼續(xù)往下說。
“對方選擇在司家動手,說明他對于司家內(nèi)部的情況了解頗深。
除此之外,能夠精準(zhǔn)地用司睿控制傅沉郁的行動,也說明對方對于司家內(nèi)部每個人的情況都有所了解?!?p> 慕景弦一語中的,司錦姩只能被動點頭。
他總是能在任何情況下把利弊分析全面,相較之下,她就遜色許多。
“我真是很搞不懂你們兩個到底在折騰什么……”
看著趴在實驗桌上,一臉喪氣的司錦姩,慕費一很是無語。
“我也搞不懂。”
偏頭看著慕費一,司錦姩病懨懨地接。
理論上來說,慕景弦處處都好,可謂是完美的丈夫人選。
不論出于什么原因,她的不滿都會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可或許就是因為他太過完美,才會讓她總是覺得自己低了一頭。
“想不通的事兒就不想了,先來討論咱們的正事不好嗎?!?p> 估摸著她一時半會兒大概是想不通的,慕費一干脆將一沓文件往她面前一扔,拉著凳子坐到了她身邊。
“打開看看,你一定感興趣!”
司錦姩伸出手將文件扒拉到面前打開,看到上邊第一行字的瞬間,就瞪大了眼睛:“你確定?”
“經(jīng)過嫻嫻和我的雙重確認(rèn),準(zhǔn)確率不是百分之百就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p> “但是就算如此,要找到她可不容易?!?p> 短暫的興奮過后,司錦姩的眉頭又蹙了起來,“而且她現(xiàn)在明顯比在鏡像世界厲害?!?p> “應(yīng)該是學(xué)了什么術(shù)法,她的異能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從口袋里摸出一根水筆,慕費一指著文件里的一張圖表,“這里是她異能的峰值,以她當(dāng)初在鏡像世界所使用的方法來看,輸出的路早就被她斷了?!?p> 具有控制他人能力的異能往往會附帶巨大的缺陷,通常來說,就是只能走純控制或者純輸出的線路。
一旦進入純控制的修習(xí)提升,就不可能繼續(xù)進行輸出方面的學(xué)習(xí)。
雖然這其中不排除有個別極其特別的情況,但是司錦姩和慕費一都清楚,她們所面對的這個對手,并不是極其特別的那一類。
“別的不說,她如果有那么高的天賦的話,當(dāng)年就不至于用普通人當(dāng)做她修習(xí)的犧牲品了?!?p> 聽著慕費一的論斷,司錦姩默默點了點頭。
強者不會將弱者當(dāng)做自己的墊腳石,這是異能者公認(rèn)的事實。
“如果司睿的傷情是鏡像世界崩塌造成的,那么她有沒有可能也是因為鏡像世界崩塌導(dǎo)致了什么意外?”
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司錦姩又道,“畢竟我與她積怨已久,按理來說她應(yīng)該有更全面的設(shè)計才對?!?p> 在司家遭到襲擊這事兒,看起來確實是挺大的一件事,可事實上卻禁不住分析。
別的不提,若不是那天司錦姩帶慕費一去喚醒守護靈的話,她根本不可能去司家。
司老太太更是因為當(dāng)初對司夜月的愧疚,封鎖了司家的消息,所謂司老太太重病的消息根本就沒有傳到司錦姩耳朵里。
而司睿的情況,僅靠那些藥物最多再堅持一到兩日,按照傅沉郁和大夫人對司睿的在乎,根本也不可能老老實實地等下去。
這整件事中有著太多的不確定,若非有什么意外或者特殊原因,那就只能是她們的對手腦子里有泡了。
“不,她腦子里有泡是肯定的?!?p> 對于只是腦子里有泡這個說法,司錦姩并不認(rèn)可,“如果沒泡,就不會想到借著樓以諾的身份在樓家干那種事?!?p> 樓家在光都多少也算是有名的世家,借著樓以諾的身份干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本身就是挺沒腦子的。
尤其在慕景弦告訴她,鏡像世界中的事情是主世界發(fā)生過的之后。
一邊覬覦她的男人,一邊干見不得人的事兒。
這種事,司錦姩覺得腦子里沒個兩斤泡肯定是干不出來的。
“我覺得她應(yīng)該是腦子里有泡,同時也遇到了什么特殊情況,所以才這樣做?!?p> 至于朔月夫人,司錦姩在看完文件之后,也有了新的猜想。
“朔月夫人在司家以族長的名義掌權(quán)這么久,如果現(xiàn)在她的權(quán)利被我收回的話,必然會有很大的落差感吧?”
“應(yīng)該會有吧,畢竟手握重權(quán)的人,一日離了權(quán)力,一日心內(nèi)難安?!?p> 慕費一若有所思。
“你倒是突然把這些看得通透。”
并沒有想到慕費一會說出這樣的話,司錦姩稍稍一愣,緊跟著便笑著打趣她。
“是舅舅說的。”
司錦姩是司澈的女兒,但是對于同為司夜月女兒的慕費一來說,司澈的身份仍然是舅舅。
“他先一步想到了?”
這一點倒是讓司錦姩很是驚訝。
“昨天我去的時候,舅舅問了我一下?!?p> 手上的筆在紙上刷刷寫下朔月夫人四個字,慕費一答著司錦姩的話,“他說司家內(nèi)部要注意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狼子野心的傅沉郁,一個是害怕奪權(quán)的朔月夫人?!?p> “確實?!?p> 看著朔月夫人四個字,司錦姩點了點頭。
司澈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這讓她心間有些莫名的歡喜。
“不過我覺得,”
從慕費一手里接過筆,在朔月夫人上畫了一個圈,“她應(yīng)該還沒有介入其中。”
“怎么說?”
“司家至今仍是朔月夫人管事,如果她已經(jīng)介入其中的話,祖母生病這個假消息一開始就應(yīng)該傳出來?!?p> 這個道理并不難懂。
即使司老太太有意隱瞞,但管事的朔月夫人完全可以將消息透露給慕景弦。
就算之后出事,她也可以用她不清楚具體情況只是覺得老夫人生病,身為族長的司錦姩不來探望不合適來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