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怪就怪在,這是危機重重的鳳凰林內圍,一個沒有靈力的少女,獨自一人還能如此淡然自若,這就有點詭異了。
冥連觀察半晌,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周圍也沒有隱藏的護衛(wèi),這才現(xiàn)身走了過來。
“花四,你怎么在這里?”
花琉璃早就察覺到他的存在,倒也沒有意外,只是抬頭目光平靜地看了過去。
來人是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此時顯得有些狼狽,身上白色的錦服,沾染著泥土和血跡,發(fā)型也凌亂了些許。但那容顏看去,卻是英俊不凡,一身氣質非富即貴,標準的世家貴公子打扮。
她看了好一會,才將人認出來:“六皇子,別來無恙?!?p> 記憶里,這男人叫冥連,是冥月國的六皇子,與五皇子冥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三年前冥連外出歷練,一直未歸。不想這一回來,居然在這里碰上。
冥連愣住了,他記得花四以前是個很怯懦的人,見人不是低著頭就是唯唯諾諾地自卑消沉。想不到三年沒見,居然變得有點不認識了。竟然還能以這樣平靜淡然的姿態(tài)與他對話,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你和家族的歷練隊伍走散了?”其實他能猜到,這丫頭估計是偷偷尾隨隊伍來到鳳凰林,然后不知怎么走散了。
“嗯?!被鹆щS意應了一聲,顯得有些冷淡。
冥連雖然出身皇室,但性子灑脫隨和,并無爭權奪利的野心,經常外出游歷,算是一個比較和善的閑散皇子。
有兩次花四被人欺負,剛好被冥連碰上,就幫了她一把。而恰巧又是自己未婚夫的親弟弟,所以她就悄悄把人放在心上,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看待。只是她很少能遇見冥連,這才沒機會顯示出她的熱情。
此時見到他,花琉璃能明顯感覺到殘魂對他有著強烈的好感。
但,這與她無關。
“……”冥連有點尷尬,他能看出花四對自己的冷淡,只是基于小時候花四的父母曾對他有恩,他不能放任她一個人留在這危機四伏的鳳凰林里。便道:“今晚先在這里休息,明早我?guī)汶x開?!?p> 說完,也不管花琉璃是什么反應,轉身進入林中。
花琉璃:“……”
她答應了嗎?
而且,這人是真的純善,還是愚蠢?他自身都過得狼狽不堪了,還有閑心管別人死活?
沒一會,冥連就拎著一只清理干凈的低階野雞回來了。
花琉璃見了,不由問道:“這野雞哪里來的?”
不是說高階王者靈獸的地盤上,沒有低階小動物嗎?就這么一會兒工夫,他去哪里抓來的?
似是詫異原本冷淡的小姑娘,居然愿意跟他搭話,冥連頓時笑了笑:“這還是在外圍抓的,之前放在儲物袋里,以備不時之需,剛才去找水清理一下,一會烤熟了咱們就能吃了?!?p> 原來如此。
花琉璃在他身上掃了一眼,就看到他腰間掛著一個巴掌大的小袋子,樣子跟荷包挺像的。
“能借我看看嗎?”
“可以。”冥連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摘下腰間的儲物袋遞了過去。然后在火堆上搭了個架子,看了看,似乎覺得還缺些什么,轉身拎著野雞又進了林子中。
這人還真不設防,這么貴重的東西,說借就借,還轉身就走,他就不怕自己給弄壞弄沒了?
花琉璃盯著冥連的背影目光微閃。
儲物袋,又叫乾坤袋,屬于靈器的一種,只能用靈力打開取放物品。
外表看著不大,但里面的空間卻有一兩個麻袋那么大,不但能裝東西,還能保障物品的質量和安全。
比如說往里面放一個花瓶,拿著儲物袋隨便怎么摔打,里面的空間卻是靜止不動的,花瓶完好無損。
若是放食品,因為里面的時間也是靜止的,所以食品也不會過期。十年前放進去的,十年后拿出來一樣鮮美可口。
因各種好處和便利,以及煉制的困難和限制,儲物袋極其稀少,在整個青云大陸都屬于極其貴重的物品。
就說冥月國,能擁有儲物袋的人也不出三人,還都屬于家族公有物品,個人是沒權利擁有的。
由此可見,儲物袋已經珍貴到何種程度了。
可冥連卻能獨自擁有一個儲物袋,這就值得思量了,也不知他到底有怎樣的奇遇。
花琉璃本想用靈力打開儲物袋,研究一下里面的構造,但一想到若是看到什么私人物品,也不太好,就拿著袋子把玩了一會兒,也懶得耗神研究了。
冥連回來時,見她漫不經心的拿著儲物袋,就跟拿著一個普通袋子一樣隨意,目光不由深了深。
她果然變得不一樣了。
若是曾經,估計這會都要誠惶誠恐,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大敵了,哪會如此散漫毫不在意。
想到那個場面,他不由笑了笑,覺得還蠻可愛的。
冥連這次回來手上又多了幾種調味植物。
他把一些植物塞在野雞肚子里,又在外面涂了一層,然后串在樹枝上,放在火堆架子上烤著。
“你怎么來這里了?”冥連弄完野雞,這才有時間打理自己的外表,一邊整理,一邊問花琉璃。
花琉璃將手上的儲物袋還給他,簡單地回了兩個字:“采藥?!?p> “什么藥?”冥連接過儲物袋,從里面拿出一件干凈的外套換上,頓時又恢復成一個翩翩佳公子的俊美形象。
“治毀容的藥?!?p> 冥連轉頭看了她一眼,神情中多了一絲憐惜:“我會幫你找,以后不要自己冒險來這里了?!?p> “為什么?”花琉璃有點好奇,冥連對花四的態(tài)度,實在不同尋常。
冥連換好衣服,在火堆旁坐下:“你父母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照顧你也是理所應當。”
花琉璃翻了翻記憶,并沒有這方面的印象:“什么時候的事?”
“那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你才兩三歲,自然不記得。但若是沒有你父母,我也活不下來?!?p> 難怪。
他對花四的照顧確實是從心而發(fā),并沒有半點不耐,可見這人的心性也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