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女皇神探

第三十九章 自投牢籠

女皇神探 火牛風云 3105 2020-12-29 09:19:00

  丑時。夜色最深之時。

  黑洞洞的夜,如同巨獸的恐怖大嘴,將圣都給整個吞掉。宵禁后的圣都,清冷黑沉的如同鬼域,只有幽黑的天穹不時幾顆寒星劃過。

  衛(wèi)尉寺主簿段承德的府邸,后院燃起幾十支火把,照的白亮一片。

  府內百十名奴仆挎刀背弓,整齊站立,宛如一支軍隊,而站立最前的最為雄壯的幾十名,身上竟然還披著厚重甲胄。

  段承德與一名白袍文士,站在隊列前。

  “你們原本都是觸犯法令,必死之人,段老爺用通天的手段,救了下你們,平日更待你們甚厚。而今他奉皇命,討伐逆賊,明日搶占天禁門,你們卻要奮勇爭先。誰立了功,不僅不吝賞賜,表現(xiàn)英勇者,更可以授予官職。”一名中年文士負手站立隊列之前,冷冷訓斥道。

  “喏!必然不敢讓總教頭、讓段老爺失望!”

  “總教頭盡管放心!”

  “我等必然奮力上前,立功而還?!?p>  ……

  聽說不禁賞賜豐厚,更還有可能升官,這支奴仆兵大喜,紛紛叫道,嚴整的隊列一陣渙散。

  旁邊段承德肥胖如炊餅般一張大臉,滿是亢奮,禁不住道:“也不知岳父大人倒底擔心什么,有這等精兵在手,何事不可為?至于這般小心翼翼?”

  中年文士心下鄙夷:如非你府邸距離天禁門最近,能夠最短時間內抵達,以你的草苞,這等大事公爺會與你謀劃?表面卻笑道:“此事畢竟事關重大,謹慎一些也是好的?!?p>  “老爺,大事不好,一位大理寺寺正大人,在外敲門打戶,指名道姓要見老爺你?!倍纬械赂系睦瞎芗胰缫娏斯硪粯语w奔而來,一張老臉滿是惶急。

  段承德與中年文士齊齊嚇了一跳。

  段承德一張臉瞬間變成了豬肝,額頭冷汗?jié)B出來油亮一層,顫聲道:“大理寺?大理寺來做甚?莫非……莫非事情敗露……陛下養(yǎng)的這些紅皮狗嗅到了味兒……完了、完了,一切都……”

  看他窩囊廢的模樣,中年文士差點沒有氣厥過去:一切順風順水時,就口若懸河,不可一世,好像自己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無所不能;一遇波折,立即嚇得屎尿齊下,魂飛魄散,標標準準一豬隊友!——呸!稱之為豬,都侮辱了豬!

  “立即打發(fā)他走,就說主簿大人吃醉了酒,已然睡了,有任何事,明日再說?!敝心晡氖看驍喽纬械铝駸o主的哀號,對管家道。

  “沒錯、沒錯,就說我睡了,讓他滾蛋!——明日一切都成定局,哼,還怕他小小寺正?他們寺卿見了我也要老老實實!”聽中年文士的話,段承德頓時又有了精神,神氣活現(xiàn)地對管家道。

  “老奴這么回話了!可那位大人說,他手頭有一件緊要案子,與老爺有關,那怕老爺、那怕老爺就是死了,他也要打進門來,見到尸體!此時不依不饒,拿著刀將大門快砍爛了……”

  “這是什么屁話?”段承德氣的暴跳如雷,旋即面色如喪,惴惴不安看著中年文士,“牽扯到一件天大案子,就怕是真……”

  中年文士面色陰沉,略一思忖,揮手讓管家放那囂張的大理寺正進來,轉而對段承德狠聲道:“怕什么,看他進來怎么說,也許不是那事呢,即使真是密謀敗露……能拖就拖,就是拖不過去……”中年文士手掌狠狠向下一砍,“你手上有這百十名久經(jīng)訓練的仆役兵,怕他怎的?砍成肉醬就是!明天就變天,小小大理寺正,能翻起什么浪來?”

  段承德精神一振,雙掌一拍:“對啊!老子怕他什么?”

  不等中年文士再說什么,急匆匆去了客廳。

  中年文士見他神經(jīng)病一樣一陣亢奮一陣驚懼,大為氣結,只得一邊自認晦氣,一邊忙忙追了上去,不住聲叮囑著這棒槌要注意的事項。

  客廳內,木榻上,劉章正襟而坐,悠悠然品嘗著端上來的茶水。孫科弓、吳奇兩人,按刀肅然站立身后。

  一見劉章繡著獬豸的大理寺寺正官服,以及孫科弓與吳奇兩人透露著肅殺氣息的緹騎服,段承德被中年文士鼓起的勇氣不由一泄,雙腳一陣陣發(fā)軟。

  “大聲怒斥他,來個先聲奪人!仆役兵就在殿外,隨時可以進來,將他們剁成肉醬?!币灰姸纬械乱?,中年文士知道不好,上前兩步低聲道。

  段承德點頭,想到殿外埋伏好、就等暗號的仆役兵,鎮(zhèn)定了幾分,大搖大擺走到主位上,屈膝坐好,剛要說話,對面劉章將茶杯一扔,冷邦邦喝道:“段大人,你可知罪?”

  段承德腿肚子一哆嗦,側頭看了身旁的中年文士一眼,硬撐著道:“本官有何罪?你休要……”

  “閉嘴!現(xiàn)在是本官在問你話!”劉章打斷他的話,自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啪”拍在桌子上,“你指使‘金針判官’宋梓,用毒針暗害右羽林大將軍段寅,讓貳將軍吳璨上位,欲圖謀不軌,——這封信,可就是你寫給宋梓的親筆信,證據(jù)確鑿,還容你抵賴?趕緊自縛雙手,跟我去大理寺獄好好呆著涼快,等候陛下發(fā)落吧?!?p>  面對劉章一番狂風驟雨般的話語,段承德像是被劈打的七零八落的嬌嫩小花,面如尿色,渾身哆嗦。

  身為朝官,對于當朝圣皇的英明嚴酷,可是知之太深了。圣皇身為女子,原本是一國之母,卻最終能登上帝位,這一路走來,說是用鮮血與白骨鋪成毫不為過。

  擋在她道路上的人,無論是皇親、王公、權臣、猛將,甚至親兒子,統(tǒng)統(tǒng)非死即囚,無人是她敵手,——不用說區(qū)區(qū)段承德,滿朝文武又有誰不懼?

  見段承德居然被劉章幾句話給嚇破了膽,跟受驚的鵪鶉一樣,縮著脖子,大有俯身認罪的架勢,中年文士心頭大罵,轉而對劉章大喝道:“胡言亂語,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大理寺寺正,分明是歹人冒充!甲士何在?將之拿下,砍成肉醬!”

  埋伏殿外的仆役兵,聽到命令一擁而入,揮舞刀槍,就要對劉章沖去。

  吳奇與孫科弓大吼一聲,也是拔刀出鞘,將劉章死死護住。

  “且住!”劉章一聲厲喝,看也不看中年文士,死死盯著段承德,“段承德,你可想好了,這廝孤家寡人,你可是還有滿門老??!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本官帶兩名緹騎,就敢前來拿你,說明什么?”

  “說明什么?”六神無主的段承德不由乖乖順著問道。

  “自己想!”

  “我就知道,這事肯定上奏圣皇了對不對?我就知道,孟戶是圣皇的心腹,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向圣皇稟報?想必我家馬上就要被包圍了吧?完了!真完了……”看劉章傲慢無禮的模樣,段承德越發(fā)慌了,嘴巴都歪了,哭喪些臉含含糊糊地道。

  緊握腰刀、只以為今天要被亂刀砍死在這兒的吳奇與孫科弓,面對這神轉折,呆愣愣看著拼命自行腦補、自己拼命嚇唬自己的段承德,再扭頭呆愣愣看著安然端坐不動、一副高深莫測模樣的劉章,明顯感覺腦筋有些不夠用:這樣也行?

  他們可是清楚,奏明圣皇,帶兵包圍,全都是無稽之談,統(tǒng)統(tǒng)都是沒影的事兒!

  “大人,不要中了他的詭計……”中年文士梗著脖子吼叫道。

  “你閉嘴!你沒有老小,可以說輕快話,我府里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孩童,老老少少幾十口呢。而今事情已經(jīng)敗露,在圣皇手下,還有咱們蹦噠的余地?老老實實聽候發(fā)落吧,畢竟我是受人脅迫,我對陛下一向可是忠心耿耿,陛下一定會對我網(wǎng)開一面的,——都給我滾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讓你們進來的?”

  涌進來的一干仆役兵,被罵的灰溜溜的又退出了大廳去。

  “你糊涂啊,他這是在詐你……況且,你干的這是什么事,圣皇會饒恕你?”中年文士真急眼了。

  “會!——你也知道我們寺卿大人與圣皇的關系,保你一家老小活命,毫無問題。”劉章在旁下了一劑猛藥。

  吃了定心丸的段承德,徹底倒向劉章,呼喝幾名仆役兵,反過來將中年文士給捆綁嚴實,怕他亂叫惹惱劉章,還體貼地讓仆役兵堵住了他的嘴,然后又喝令一干仆役兵卸甲回后院,相互監(jiān)督,不得外出。

  末了,一臉討好對劉章道:“大人你看這么辦可好?這中年文士是我岳父的一名謀士,一直在我府邸訓練家奴,以備不時之需,要不要我將他給砍了?”

  “干的好!這廝不妨留著,等待他的,將是律法的嚴懲?!眲⒄聺M意點了點頭。一旁被堵住嘴的中年文士,徹底絕望。

  準備好一輛馬車,段承德讓奴仆將自己綁了個結實,又主動自己鉆進車內,還不住聲催促押車的孫科弓與吳奇:“走,趕緊走,前去大理寺地牢,今晚上我就要住進去,務必讓圣皇看到我的臣服乖順之心……”

  孫科弓與吳奇到這時候還如在夢中,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這位寺正大人,帶著他們兩人深入狼穴,隨便幾句話一忽悠,首惡愣是乖乖束手就擒,還一心要自投牢籠,這操作簡直騷的也沒治了。

  

火牛風云

諸位大爺們高抬貴手,投投推薦票,收藏一下吧,不勝感激。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