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三思而行
“李將軍這是要殺人滅口?呵呵,怪不得李將軍出現(xiàn)的這么巧,還一問三不知,感情監(jiān)守自盜,這場血案就是李將軍帶領(lǐng)下屬一干虎賁兒郎干的?好!好!”馬原像是打了雞血,一下子亢奮起來,在后面連跳帶叫,過于激動之下聲音都走腔了。
王融暗暗叫苦:大爺,你就別火上澆油了,刀還架在我脖子上呢……
“看看,這群混賬箭袋里可是都少著箭……哈,有的手上還有血……證據(jù)確鑿……李凈輝,我看你這下子往哪兒跑?”馬原雙眼尖利的像是發(fā)現(xiàn)了腐肉的禿鷲,明滅不定火把照耀下,在李凈輝身后一干千牛衛(wèi)箭袋、手腕上掃視著,興奮的像是乞丐撿拾到了一個大金元寶。
“給我統(tǒng)統(tǒng)拿下!”
隨著李凈輝一聲斷喝,冷酷如山的一干千牛衛(wèi)一擁而上,將面色警惕的大理寺緹騎與神色興奮的馬原,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馬原像是被抽了一鞭子,亢奮的尖叫戛然而止,驚怒交集道:“李凈輝,你什么意思?你想謀反嗎?”
王融吃了苦瓜般一咧嘴:“我的馬大人,難道這還不夠明顯嗎?這不禿子頭上的虱子一樣明顯的事兒……”
“身為護衛(wèi)圣皇安全的千牛衛(wèi),居然吃里扒外,投靠了姬承恩,嘿嘿,圣皇得知后,你這是夷滅九族之罪!”
“這,就不勞馬大人掛懷了,馬大人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當前的處境吧!”
……
一條隱藏在兩排合抱粗細大槐樹下,自外極難發(fā)現(xiàn)的漆黑逼仄小巷子內(nèi),影影綽綽站了四五條人影,將大街上所發(fā)生的一切,都盡看在眼里。
其中一個黑影悠悠然道:“看到了吧?死心了吧?看看你這位岳父多狠,嘖嘖,問也不問,派人一上來就將你射成了一個毽子,一心讓他的女兒守活寡!要不是我神機妙算,讓你手下穿了我們衣服,現(xiàn)在死在馬車里的可就是我們?nèi)齻€?!抢霞一锊蝗剩阋惨獙λ涣x,我家大人都親自前來見你,給足了你面子,現(xiàn)在可以將你岳父圖謀不軌的證據(jù),都交出來了吧?”
“你現(xiàn)在將和國公的謀逆陰謀,和盤托出,交出確鑿證據(jù),圣皇面前,我還能保你一條命,否則,哼!”
大街上,李凈輝率領(lǐng)的千牛衛(wèi)雖然占據(jù)優(yōu)勢,但真?zhèn)€將這支大理寺緹騎全部滅殺,也要付出慘重代價,最終將馬原、王融連同一干緹騎,逼進了旁邊一所大宅院里關(guān)押看守了起來。
漆黑胡同里,看著這一幕的段承德,耳中聽著孟戶與劉章的輪番威逼利誘,不知是怕還是怒,渾身肥肉哆嗦的如同涼粉:“好,我今天就不義了……既然姬承恩這么不是玩意兒……我、我全部交待……”
孟戶與劉章大喜,劉章不絕口地大贊段承德識時務(wù)、為俊杰,身后忽然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段大人,我勸你三思而后言,有些話,一旦亂說,那可是足以能夠讓你萬劫不復(fù)的?!?p> 三人同時一驚,回頭一看,一名下頜長著一叢惹眼的山羊胡,須發(fā)灰白的老年文士,戴著垂腳襆頭,著一件粉白色圓領(lǐng)窄袖衫,蹬一雙繡云紋烏皮六合靴,帶著一隊精悍強干的千牛衛(wèi)甲士,緩步自小巷兩頭圍了進來。
“你是何人?是千牛衛(wèi)的那位將軍?屬左、右千牛衛(wèi)的那一支?大理寺卿孟大人在此,還不速速見禮!”劉章與吳奇、孫科弓上前一步,將孟戶護在里面,冷聲喝道。
“徐、徐軍師?”一見這老年文士,段承德像是遭了雷劈,面色呆滯,身軀僵硬,喃喃自語道。
“老夫徐靖宗,和國公姬承恩的一名侍從,今日奉和國公之命,前來送一份厚禮給孟大人、劉大人,同時接段大人回府?!毙炀缸诠傲斯笆?,語調(diào)舒緩,透露著一股從容不迫的意味兒。
“他是公爺?shù)氖紫\士,連同田虎也歸他調(diào)撥……一向心狠手辣……公爺府無人不怕……他親自出手,這下可真完了……”段承德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孫科弓、吳奇面色一變,拔出長刀,身形飛掠,對著一干千牛衛(wèi)沖去,就要殺出一條血路。
那知最前的四名千牛衛(wèi)像是訓(xùn)練了千百遍,齊齊跨前兩步,無比嫻熟默契地一揮手,一張偌大漁網(wǎng)兜頭落下,將孫科弓與吳奇就此大魚般罩在了下面……
其余千牛衛(wèi)長矛齊出,矛鋒犀利,對準了劉章與孟戶。
“假扮菜奴,在南曲第四院內(nèi)逼死田虎的,原來就是閣下?呵呵,閣下隱藏的好深,一直將田虎推在幕前,我居然絲毫沒有察覺?!眲⒄吕∶蠎?,瞇著眼道,“我一直在奇怪,圣都實行宵禁,坊市夜間關(guān)閉,不能隨意走動,鄭獻怎么可能夜間自安仁巷坐馬車抵達南曲第三院卻沒有被金吾衛(wèi)擒拿,原來有千牛衛(wèi)在后面遮掩,大開方便之門。
連圣皇身邊護衛(wèi)的千牛衛(wèi)都收買了,還玩弄手段掌握了右羽林軍,和國公真是大手筆,現(xiàn)在手頭的力量還在當年發(fā)動政變的太宗之上,真是萬無一失、穩(wěn)操勝券了?!?p> “劉大人也是名下不虛,一直死死咬住疏漏緊追不放,老夫?qū)覍覍⒕€索斬斷,依舊擋不住你,司馬閣老真乃神人,那怕不再主掌大理寺,依舊留下了高人?!?p> “還不是敗在你手里,功虧一簣?”劉章臉色陰沉,冷哼道。
“慚愧、慚愧,老夫這是以力壓人,真正以計謀來算,你已經(jīng)勝了。為了這一天,老夫足足謀劃數(shù)年,自然不是你一天所能力挽狂瀾。”
“輸了就是輸了,——你打算怎么處置我們,殺掉?”
“怎么可能!剛才老夫說的很清楚,要送一份大禮給兩位大人,和國公最為愛才,兩位大人且到右羽林軍營土牢呆一個晚上,后面加官進爵,我們還將繼續(xù)同殿為臣。特別對孟大人,和國公向來極為推崇,登基后,必倍加重用。”
“哼,姬承恩為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政變得手,為了穩(wěn)定朝堂,拿我做做樣子,表明他的寬宏與仁慈,穩(wěn)定朝臣之心罷了,后面還不是一樣會殺掉我?而憑他,還想不出這等權(quán)宜之計,想必也是出自閣下之手吧?”孟戶冷冷開口道。
“孟大人雖為女子之身,卻比男子還要剛烈,老夫領(lǐng)教了。只是,說破又能如何?徒增煩惱,何不裝糊涂呢?”
“徐、徐大人,還望你在我岳父面前多多美言,我、我可是對他忠心耿耿,一切都是這兩個混賬逼迫的我,我可是一個字都沒有吐露……”段承德哆嗦著一身肥肉,雙膝一軟,不由跪在徐靖宗跟前,哀聲求告道。
徐靖宗俯首看著他肥臉上的滿臉油光,長嘆一聲:“當日我就對和國公說過,你為人貪婪輕滑,意志不堅,見到利益時往往膽大包天,遇到危害后又不免恐懼畏縮,不值得共謀大事。和國公卻是不聽,以為你是他的女婿,府邸又靠近皇宮,有著地利,執(zhí)意在你府上訓(xùn)練奴仆,充作甲士。
而今果不其然,問題就出在你身上,數(shù)年謀劃,差點因為你一舉崩潰,如不是老夫一直死盯著你,眼下和國公滿府老小,連同老夫,以及共謀的文武臣僚,都要因為你被投入死牢等候問斬了?!?p> 聽著徐靖宗話語,段承德幾乎沒有癱瘓在地,雙手著地,飛快爬到徐靖宗跟前,“砰、砰”不住磕頭求饒。然而隨著徐靖宗一揮手,一名千牛衛(wèi)一刀砍在他的脖頸,就此斃命。
看著段承德尸橫當場,劉章?lián)u了搖頭。
孟戶見一干千牛衛(wèi)包圍圈密不透風(fēng),除了幾十支長矛將自己與劉章等圍了個密不透風(fēng),外圍幾十名千牛衛(wèi)更端著弩機,直直對準了自己四人,箭矢寒光閃閃,情知自己四人一旦稍有妄動,立時將萬箭齊發(fā),就此被射成刺猬,禁不住長嘆口氣,神色絕望,放棄了反抗的念頭。
火牛風(fēng)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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