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勢在必得
莫將軍雖然面色上敷衍著笑意,卻分明不悅。
就在上早朝之前,莫將軍的妻子在府上即將分娩,他都是要當?shù)娜肆?,理應在家中好好陪陪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這個時候去戰(zhàn)場,但凡有點兒人性和交情的,都知道不妥。
況且,此次邊疆鎮(zhèn)壓,并非是什么難纏的敵軍,莫將軍去,當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偏偏那些贊同他前往邊疆鎮(zhèn)壓賊人的,都是呂丞相黨派中的人,他們自然不會考慮莫將軍的家事,只想要將他從林墨然的身邊支走。
一旦林墨然身邊少了幫手,呂丞相對付起他來就容易得多了。
莫將軍手中握有十萬兵權(quán),雖不及林墨然手中兵權(quán)所占比重,卻也是不小的數(shù)目,若是能夠支走,呂丞相自然松口氣。
林墨然知道呂丞相心中所想,如此明目張膽地想要支走自己的人,可見呂丞相的有恃無恐,對于這個皇位他勢在必得。
林墨然不甘示弱,目光望向說得最歡的風將軍的身上:“風將軍,莫將軍官大你兩級,武功又比你精湛,他的手下都是精良人才,去鎮(zhèn)壓邊疆戰(zhàn)亂,太過屈才,這種小事,風將軍去足矣?!?p> 他既將任務推給了風將軍,又適時的貶低了風將軍,著實讓風將軍下不來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就差氣得吐血了。
“殿下此言差矣,邊疆禍亂非同小可,不可小覷,但凡有絲毫差池,那是涉及到江山社稷安危的,臣想,殿下只怕也不想讓先皇失望吧,若先皇知道殿下沒能夠守住江山,責怪下來,誰承擔的起?”
呂丞相總是喜歡夸大其詞,用先皇來打壓林墨然,之前還可以忽略先皇故去的事實,可勁兒地談亂皇位,現(xiàn)在反而借由先皇之名,逼迫林墨然派遣莫將軍,真是可笑!
風將軍見呂丞相給他撐腰,頓時挺直了背脊,聲音也嘹亮許多:“丞相說的是,殿下,此等重要差使,還是派遣莫將軍吧,正是因為臣事事都不如他,才不敢請命?!?p> 見縫插針,說的就是風將軍這樣的人,完全被頭上庇護之人牽著鼻子走,指哪兒打哪兒。
莫將軍此刻也按捺不住了:“風將軍,文官不知道戰(zhàn)場級別和對應人才的試用,你一個在戰(zhàn)場中摸爬滾打過的還不知道嗎?”他一開口,風將軍臉色頓時就變了,好像被誰給踩住了尾巴,竟是連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邊疆禍亂你能不能夠?qū)Ω兜昧?,在場的武將心里都明鏡兒似的,你就不要再裝腔作勢了。若是連個邊疆禍亂都無法對抗,你甚至都沒有站在朝堂上的資格!承認的話,你現(xiàn)在就可以辭官?!?p> 莫將軍向來有話直說,逼急了更是什么話都說得出口,沒臟字,但句句戳心,說的你無話反駁。
風將軍哪里還有的選擇?他只有接受。除非他承認自己沒能力,照莫將軍所講,辭官。
可他那么貪戀自己的權(quán)勢和地位,好不容易奮斗到這個品階,又攀上了呂丞相這課大樹,怎么舍得辭官?
林墨然這個時候又逼了一把:“風將軍,莫將軍說的沒錯,你去還是不去?”
風將軍看向呂丞相,呂丞相臉色鐵青,沒有看他,卻明顯不高興。
硬著頭皮,風將軍十分不愿道:“臣甘愿請命?!泵總€字都咬的十分用力。
呂丞相淡淡冷哼一聲,風將軍的心里便“咯噔”一下,想著早朝之后一定要找呂丞相好好認錯,否則,對不起他對自己的看重。
呂丞相當然不高興了,風將軍是他的人,本想將對手的人給支走,結(jié)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種吃癟的滋味兒是呂丞相最討厭的,也是他從未嘗過,一向都用來對付別人的。
他怎么都沒料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栽倒。
“呂丞相,邊疆一事得到解決,你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奏嗎?”
林墨然偏偏不放過讓呂丞相承認失敗的機會,特意詢問一聲。
呂丞相還能說什么,本來邊疆的事情就是他找茬兒,這會兒賠了夫人又折兵,他若是再得寸進尺,指不定又如何被林墨然給辯駁反擊呢。
“沒有?!眳呜┫嚯y得這般干脆,大抵是被林墨然給氣急了。
呂丞相無話可說,他黨派中人更是蔫了,剛才還吵鬧的朝堂,頓時安靜下來。
林墨然心里清楚,在這一次的拉鋸當中,看似他贏了,實則不過是讓呂丞相暫時跌面兒而已,遠派了一個風將軍對呂丞相來講損失并沒多少,呂丞相手中拉攏的人,林墨然個個都要提防。
林墨然將目光投向顧南川,目光中帶著詢問之意:“三弟可有事啟奏?”
顧南川能說什么,之前有關(guān)帝位的爭論,他便袖手旁觀,想要坐收漁翁之利,誰知道呂丞相敗下陣來,連帶著自己臉上也無光,雖然,他和呂丞相并非一派。
這會兒,被林墨然提名詢問,他哪好再找茬兒。
“臣弟無事可奏?!?p> 顧南川只得說道,確切的說,是他對國家大事沒什么關(guān)心,先帝尚在世的時候,他便一心謀劃如何爭奪帝位,現(xiàn)在先帝駕鶴西去,他更是全神貫注在奪帝位之上,哪兒還有心思去關(guān)心國民大眾。
顧南川除了詭計多端,實則沒什么治理國家的大計,不然,當初先帝在世的時候,顧南川也不會從未在解決憂患方面立功了。
他越是沒本領(lǐng),越是眼紅他人的成就,總覺得自己受不到上天的眷顧,先帝的照拂,稍稍努力一點,便被自己做出的丁點兒努力感動的熱淚盈眶,殊不知,他所謂的努力,與林墨然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朝堂之上,林墨然的氣勢成為壓倒性的,沒人再言語,沒人再找茬兒,林墨然當下宣布退朝。
呂丞相臉色鐵青地疾步離開,饒是風將軍在背后叫他,也都被他給忽略掉了。
呂丞相之所以焦急,不為其他,他在追一個人,為的是商量“大計”。
饒是清晨陽光再如何燦爛,卻也難以抵擋因為早朝發(fā)生的變故和暗流涌動而滋生的壓抑,眾人心中的一桿秤開始重新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