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徹告訴我,給蛇仙修的廟也建好了。雖然沒啥人供奉,不過短時間內(nèi)好歹也算是能吃上香火了。
我讓他開著破面包載著我上蛇仙廟看看,畢竟花了我二十萬大洋,總得看看耗費了我一個房子首付的廟是啥樣的,順便問問我背后的紋身是怎么回事。
蛇仙廟建在郊區(qū)的一個農(nóng)莊附近,畢竟市區(qū)的房價貴,就我那點錢估計買個廁所的地皮都夠嗆。
廟規(guī)模雖然不大,就比廁所大點。不過里面不僅有金身和貢爐,還有神龕什么的應有盡有,也算是麻雀雖小卻也五臟俱全了。
我轉(zhuǎn)一圈下來,還挺滿意,看來假何玲瑤手下辦事還不錯,這都趕上一般的土地廟了。
就是看著有點心疼,這里的一磚一瓦可都是從我這里硬生生地摳出來的。
“兩位小友,今日何事來拜訪”。
這時一條青蛇從神像后面慢慢悠悠地鉆了出來,身形比起以前都大了一圈,看來最近香火吃的是美滋滋。
“你看看我這紋身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親戚啥的”。
我懶得和它客套,對這么個黑惡勢力觀感實在好不起來。
直接把衣服一撩,然后背過身去把蛇頭刺青給蛇仙看,它們這都是蛇,說不定蛇仙知道點什么。
果然,蛇仙看到我背后的蛇頭竟然跟看到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迅速把頭扭了過去,不敢和它正面相對。
然后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像是被嚇到了。
“我不知道”。
過了許久它才緩緩說道,聲音里畏畏縮縮地還帶著一絲恐懼。
這不是瞎子賣眼鏡——明擺著忽悠么?
不知道你反應能這么大?
“那我就讓人把這廟拆了吧,反正我說好給你蓋廟,答應你的事也算做到了,可拆廟的事就不歸我管了”。
看來這蛇仙是吃硬不吃軟,于是我故意面色一沉,裝作很生氣的樣子,嚇唬嚇唬這個蛇仙。
“那可不行,這樣一來蛇仙豈不是沒有住的地方了么?還有,你要是不讓人來上香什么的,這種行為也是不可取的”。
一聽我這話,蘇徹立刻打蛇棍上,一邊假裝勸我然后一邊看向蛇仙,又對蛇仙說道。
“不就是一個破刺青么,有什么不能說的,大家都是文明神仙,和氣生財嘛。再說我這小兄弟脾氣暴躁,要真犟起來我也不好攔”。
蛇仙見我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它活了這么久當然知道我們是在故意做戲。
不過它才剛吃上香火,沒過幾天安生日子,要真被打回原形心里也接受不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就好比一個窮人突然得了一大筆錢,心態(tài)自然也就不像以前一樣光棍,而是變得害怕失去了。
蛇仙有些害怕我們真這么干,猶豫了半天,這才下定決心,隱晦地說道。
“這個圖案對你沒有壞處,其它的我就不能說了”。
這說了跟沒說有啥區(qū)別?
我剛想逮住蛇仙問個明白,又聽見它補充了一句。
“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再說就犯忌諱了。就算你拆了我的廟我也不會說”。
我見它油鹽不進,似乎是真的很害怕這個紋身,于是只好作罷。
橫不能真把它廟給拆了,它不心疼我都心疼,不能讓二十萬白瞎了。
不過至少知道這紋身不是啥壞事也放心了,以后出去還能把衣服一脫,裝裝大金鏈子小手表,一天三頓小燒烤的社會人。
見實在問不出別的什么東西,我和蘇徹就準備回去了,一路上無聊我看了看手機信息。
像我這種孤寡單身狗自然是沒有女孩子找我聊天,不過今天的微信消息好像有點多,叮咚叮咚地響個沒停。
我點進去一看,原來是大學同學群里的同學們不知道啥時候聊起來了,這可奇了怪了,平常除了逢年過節(jié)偶爾同學聚會會有人說幾句話,平常就一些什么幫砍一刀,幫誰誰誰投票的群發(fā)信息。
翻到最新消息,居然是陳明杰在群里發(fā)了一句:“哪個老同學能借我500吃飯,過段時間還?!?p> 然后下面就有人回復了:“陳哥開玩笑呢,你會沒錢吃飯?快別逗我們玩了?!?p> “對啊,你家那么有錢,aj都快堆成山了,還缺500呢”。
“陳哥你是不是少打了幾個0?”
……
其他幾個同學也跟著起哄,有幾個愛占便宜的還問他最近有啥安排沒有,同學們好久沒見面了,要不要老地方喝幾杯。
群里的同學東東西西的說了半天,就是沒有人給他轉(zhuǎn)賬發(fā)紅包的。
陳明杰又回復了一個苦笑的表情,然后@了幾個大學時自認為關系還可以的同學。
“說真的,我現(xiàn)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就借500,不行就300”。
然后剛剛說話的那幾個人立刻要么說沒發(fā)工資,要么說還了車貸房貸信用卡,不然指定就給他轉(zhuǎn)了。
至于陳明杰@的那幾個同學之前還天天吹噓自己年入百萬幾套房產(chǎn)來著,現(xiàn)在一直沒有吭聲,估摸著等到晚上再來一句不好意思人在美國,剛下飛機信號不好。
陳明杰是我大學時候的同班同學,家里聽說是做采砂生意的,算是個富二代。為人陽光開朗,加上出手也大方,所以大學時不少人跟他關系不錯。
我那會天天忙著打游戲跟他交集不是很多,不過他也偶爾請我們這些同學吃飯喝水什么的,因為我沒啥錢,估計請人家吃沙縣人家也看不上,所以我也一直沒回請他。
我之前的窮困程度在群里也是稱王稱霸,點個外賣都得扣扣餿餿地湊滿減,沒有人比我更明白,什么叫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了。
我想了一下便加了他的微信,然后直接給他轉(zhuǎn)了500,說兄弟,上大學那會多謝照顧,不過我現(xiàn)在過得也難,你先湊合一下吃點熱飯。
雖然我身上錢不多,不過幾百塊錢還是有的。
而且人也說了,是借,過幾天就還。
陳明杰收了我的錢后給我發(fā)了個感謝的表情包,隔了一會又給我發(fā)了個語音條,估計是好半天才想起我是誰。
“李瀟兄弟多謝你了,真沒想到困難的時候你會幫我,媽的上學那會老子有錢的時候帶他們出去玩花幾千上萬都不帶眨眼的,現(xiàn)在知道我家出事,借個幾百都沒人回我”。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好多人都這樣,他們占你的便宜可以,你遇上什么事兒,他們跑的比劉翔還快。
不過我倒是有些奇怪,按理來說他家這么有錢,上大學那會就天天開著保時捷泡妹子,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吃飯的錢都沒了,于是便好奇地問了一句。
一聽我這話,陳明杰便訴苦一樣跟我說了起來。
原來前些年他爸采砂賺了不少錢,那段時間房地產(chǎn)大火,便去拿著錢去投資了房地產(chǎn)。
沒想到工地接連出事,死了好幾個工人,賠了不少錢,還被責令整改,短時間內(nèi)是開不了工了。
其中有個極端的工人家屬嫌賠的錢不夠,趁著他爸上工地視察的時候直接用鐵錘給他爸腦袋來了一下。
這下不僅項目被套牢了,他爸也進了icu,那個工人家里也窮,賠不了多少錢,為了救他爸,不僅他家里的房子車子都抵押了出去,值錢的東西也都變賣了,親戚朋友什么的也挨個借了個遍。
現(xiàn)在他爸還在病房里躺著呢,一天光藥錢就是好幾千。
實在沒辦法他就出來跑外賣維持生活,因為不熟悉路況晚送餐了,前幾天接了個差評投訴,直接把這周生活費都扣沒了,這才想到來群里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