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做好了飯菜,簡單的四個,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一大一小兩個美女坐在桌子旁,瞪著明亮的眼睛看他。
如果忽略了許彥卿的年紀和三人的處境,誰不說這場面很溫馨呢!
他食指不停的扣著桌面,思索銀子與拜師學(xué)藝的事情。這是近來最重要的事情,由不得他不謹慎。
他想的入神,絲毫未注意到兩人的表情。
最后心一橫,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報名,就去趙家的鎮(zhèn)山武館。武館名字土一點沒關(guān)系,只要功夫是真功夫就行。
現(xiàn)在的他并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
當(dāng)然若是林掌柜那些人都來了,多多少少他也算是一股小小的力量。
定了計劃,他回過神,看到薛蟬兒小臉都鼓了起來。
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薛夫人太客氣了,以后不用特意等我的?!?p> 薛夫人道:“那怎么可以!公子收留我等已經(jīng)感激不盡,妾身盡己所能,等公子回來一起吃飯算不得什么?!?p> 許彥卿勸不過,只好悶頭吃飯。
這四個菜雖然不是什么爆炒,限于條件,其實已經(jīng)做的非常入味了。
他又不是挑剔之人,穿越而來后不是吃臭了的魚蝦,便是在荒島上吃些鳥蛋,哪里正經(jīng)吃過一頓飯。因此這一頓反倒是他吃過的最美味的了,一時他忍不住的有些想念從前了。
春分過后,白日越來越長,夜里黑的晚。
飯罷,收拾了干凈,三人坐在廳堂門口說話。
“薛夫人,明日早上我會去趙家武館報名習(xí)武,若一切順利,回來當(dāng)會在傍晚了。您不用管我,照顧好自己和薛姑娘就好?!?p> 薛蟬兒可愛道:“神仙小哥哥也要練武嗎?”
許彥卿笑道:“對啊,神仙哥哥不練武也打不過壞人的?!?p> “神仙小哥哥練好武功,把欺負我的壞人都打敗,這樣就沒人敢欺負我了?!?p> “欺負你的壞人很多嗎?”
“可多了,今天還有壞人要來呢!我和母親嚇的躲在柜子里面沒敢動。神仙哥哥,我可聽話了,沒有出聲?!?p> 許彥卿臉色立刻就變了。
這三郎巷不怎么安全??!若是明天上午他去拜師,有人前來禍害她們母女,那該如何是好?
“薛夫人……”
“許公子,人心亂了,我們都是新來乍到,難免會被人覬覦?!?p> “是的,周圍的街坊鄰居都不熟悉,最是容易被盜賊盯上。薛夫人,這確實是個問題,你有什么辦法嗎?”
“要么尋找?guī)团?,繳納一筆保護費尋求保護,要么等公子拜入武館。我聽聞外城還有秩序的坊市都是有武館鎮(zhèn)壓維持秩序,這才沒有徹底亂起來。如果公子拜入武館,成為正式弟子,想必普通的流氓匪類會忌憚不敢招惹?!?p> 許彥卿點點頭,這確實是目前最有效的辦法了。
不過在拜入武館成為正式弟子前的這段時間還是非常危險的。
除非他能當(dāng)日拜入,當(dāng)日就登堂入室,成為正式弟子。但這談何容易,任何事情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薛夫人畢竟對底層的生活了解的少,能夠想到求助幫派和拜入武館已經(jīng)很不錯了。
聊了一會兒,她們困了便先去休息。
天色黑了下來,許彥卿提劍在院子中守著。他沒忘記昨夜盜賊之事,何況白天竟然又賊人光明正大的來,實在令人不得不多多想,今晚會是個不平靜之夜。
院落中有一棵大棗樹,此時已經(jīng)抽了些嫩芽。
他靠著樹干抱著劍閉目養(yǎng)神,薛夫人從房間內(nèi)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提了鞋子出來。
“許公子,你不必如此辛苦的?!?p> 她以為許彥卿是為白日里的事情擔(dān)憂,特意出來守夜的。畢竟明日里他還要去拜師,少不了各種測試,如此還要守夜,真是辛苦。
她心里倒是有幾分感動,覺得對方是個知恩圖報的少年。
更覺得自家女兒當(dāng)時的一點善舉,竟是換來這么大的回報。
“薛夫人不如講講薛姑娘先前所說之事?!?p> “來的是兩個人,其中一個好像是叫做彪子的,另外一個不太清楚。他們闖進來后,踹了十多下門,周圍鄰家起了狗叫聲,他們找不到人,便急匆匆的離去了?!毖Ψ蛉苏f的非常簡單,其實確實不復(fù)雜,畢竟她一直躲在里面并不敢出來看。
許彥卿道:“叫彪子的?若真是此人,那我倒是有些印象。王保長要我注意的人中便有他,他是長樂坊的二流子混混,曾經(jīng)混過幫派,但因為太好賭誤了事,被人剁了根手指趕出來?!?p> “許公子莫要小瞧,這等人最是難對付了?!?p> “夫人也懂這個?”
“我夫君走南闖北,雖然掛了皇商的名頭,實則也要少不得和地方大大小小的勢力打交道。有時候回來也會與妾身說一說各地的風(fēng)俗,因此略知一二?!?p> “薛先生當(dāng)真是個開明之士。真說起來,這樣的流氓確實很難對付,一般人家遇到只能自認倒霉,咱們這些外來人家更是無法與其相抗。而且我還聽聞對方與盜幫有關(guān)系,專門為盜幫拐賣擄掠婦女和兒童尋找目標,比起一般的人更加難對付。”
薛夫人聽到這里害怕起來,身形微微有些顫抖。
其時月光明亮,地上一片銀白。她站在空曠的院落中,被月光一照,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風(fēng)情。
許彥卿看的一陣恍惚,然后醒悟過來道:“不過這類人的兇惡只會對著更弱者,真遇到不怕事,敢下手的惡人,卻又是另外一副面孔。夫人但請安心,許某也不是吃素的?!?p> 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明日在巷子口先去找那彪子動手,震懾住他。
哪怕后面幾日被其發(fā)現(xiàn)也不要緊,相信幾日時間夠他突破步入正式弟子了。只要他成了武館的正式弟子,那個時候就不是對方威脅他,而是他要不要去處理兩個敗類了。
薛夫人楚楚可憐的抱著雙肩,眼神驚恐。
許彥卿猛的向前一撲,提劍回身便刺。
當(dāng)?shù)囊宦?,劍尖仿佛撞在了什么金屬物品上?p> 來人順勢后退,退到旁邊。
許彥卿這才看清來人,七尺身高,雙臂過膝,一對小眼睛四處亂尋,顯得無比淫邪。
他的氣血并不能支持久戰(zhàn),因此不給對方反擊和逃跑的機會,提劍再次沖了上去。腦海中的記憶如同流水一樣,手中的劍舞動更是游龍一般,來人并未想到此間少年是個高手竟不能逃脫。
薛夫人仿佛嚇傻了一般,呆呆立在院子中不動。
那人見狀更是幾次想要靠過去,可惜他手中并無兵器,一時片刻不能得逞。
月光如水,偶有幾聲怪異的夜梟叫聲,聽著非常瘆人。
地上兩道長長的影子,劍來人往,過招極快。
隔壁的狗叫了起來,薛夫人如夢初醒,趕忙躲到了臥室中去。
地上忽然又多了一道斜長的影子,墻頭一個高大的人影忽然出手,一顆石頭直奔許彥卿面門而來,他趕忙后退躲開。
賊人趁機逃脫,與墻上的人影匯合后眨眼不見了。
許彥卿提了劍,跳上墻頭,望著黑呼呼的巷子,心中非常沉重。
巷子中除了狗叫聲,什么聲音都沒有,一個出來的人家都沒有。
“許公子,人都走了嗎?”
“走了?!?p> “許公子,他們還會來嗎?”
“不知道。”
薛夫人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此刻她真是有些絕望了。
許彥卿道:“夫人不必擔(dān)心,我定不會眼看著你們陷入險境。明日我去尋王保長,令他受累多照顧一下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