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扶蘇依偎在嬴政懷里,同樣俯視著趙高,眼神中滿是復(fù)雜之色。
他其實(shí)早就猜想此人可能是趙高,卻沒想到趙高名字的由來會是這樣。
秦國之奴嗎?呵,有點(diǎn)意思。
老爹或許永遠(yuǎn)不會想到,就是這個自稱秦國之奴的家伙,覆滅了他一生建立的功業(yè)。
“我爹,秦始皇,他能在活著的時候鎮(zhèn)壓你,身為始皇長子的我,照樣能鎮(zhèn)壓你?!毙》鎏K心中冷笑道:“我心能容天下,豈容不了你區(qū)區(qū)趙高?”
其實(shí)在這之前,小扶蘇一直糾結(jié)要不要長大后殺了趙高,可后來想想,殺了他,還不如讓他見證大秦真正的萬世基業(yè),來得爽快。
說了讓你永世為奴就一定讓你永世為奴。
嬴政吸了口氣,瞥了眼趴在地上的趙高,道:“這件事,孤不希望傳入第二個人耳中?!?p> “小奴知曉?!壁w高趴在地上,叩首道。
“好了,下去吧?!?p> “唯?!?p> 趙高應(yīng)了一聲,旋即起身準(zhǔn)備離去,可剛走到門口,又有些猶豫,于是轉(zhuǎn)身朝嬴政道:“我王是否在為玉姑娘煩憂?小奴有辦法......”
“放肆!”嬴政眉毛一寧,斷喝道:“妄揣君意,該削首割舌!”
趙高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趴了下去,求饒道:“我王饒命啊....小奴,小奴知錯了?!?p> 說著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見嬴政面色陰沉,又接連掌摑臉頰,直到口吐鮮血,臉頰紅腫半指高,嬴政才淡淡道:“你雖然有功,但不該恃功而驕,念你初犯,孤這次就饒了你,再有下次,孤夷你三族!”
砰砰砰!
趙高連連磕頭謝恩:“我王放心,小奴絕不敢有下次,我王萬安——”
嬴政揮了揮衣袖,重新坐下,冷冷道:“你方才說你有辦法?姑且說來聽聽。”
趙高微微一愣,旋即心中大喜,向前爬了幾步,道:“我王如想常去桃林探望玉姑娘,又不被呂相所疑,可將公子扶蘇暫養(yǎng)在上林苑,然后差人前往章建宮接鄭姬一并來此,以后我王就能名正言順的來上林苑,且不必借用狩獵之名?!?p> 我頂你個肺啊!
我特么到底招誰惹誰了?
小扶蘇聞言,心中大罵趙高這狗奴才真毒。
他居然讓自己成為老爹私會的工具人?
不行不行,還是殺了吧!
小扶蘇都快被這家伙氣得吐奶了。
嬴政安撫了一下正撲騰手腳的小扶蘇,皺眉問道:“你如何肯定仲父會答應(yīng)?”
“小奴雖不是常伴大王的內(nèi)侍,但宮中之事卻略有耳聞,呂相對公子扶蘇寵愛有佳,自然不希望他在宮內(nèi)受到其他嬪妃的迫害,如我王向呂相提即此事,被應(yīng)允的可能極大!”趙高解釋道。
小扶蘇無語,轉(zhuǎn)頭望向嬴政,卻見嬴政若有所思。
似乎……
似乎覺得趙高說得有理?
不會吧!
我可是你親兒子啊!
嬴政沉思了片刻后,并沒有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只是揮了揮手:“下去吧。”
“唯?!?p> 趙高又恭敬的叩了一首,然后小心翼翼離開章臺宮。
..........
咸陽,長安君府邸。
成蟜回到上林苑后,便跟嬴政請辭,說自己晚上有酒宴,必須得回去一趟,嬴政知道成蟜愛玩,于是爽快的答應(yīng)了他。
此時他正在府中宴請子浠和一幫宗室大臣。
這些人都是近年來受呂不韋排擠,打壓的嬴氏宗親。
他們對呂不韋恨之入骨。
原本想借助成蟜挑唆和離間呂不韋與嬴政,卻沒曾想,成蟜被呂不韋看得死死的,平時很難接觸到嬴政。
即使接觸到了,也沒有機(jī)會。
因?yàn)橘c呂不韋的關(guān)系似乎堅如磐石,根本無法撼動。
不過,他們并沒有因此氣餒,反而選擇另辟蹊徑,讓成蟜取代嬴政,然后再搬倒呂不韋。
公子們都是成蟜的長輩,莊襄王同父異母的兄弟。
就算成蟜有心拒絕,但這些人跟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再加上他們對成蟜照顧有佳,因此也不好撕破臉皮。
這不,聽說他們要來拜訪自己,成蟜只好連夜趕回咸陽府邸,宴請他們。
他們一邊喝著,一邊發(fā)泄對朝堂的不滿,成蟜都是淡然笑之。
不久,有人就開始痛罵呂不韋,隨即附和的人越來越多,進(jìn)而開始對嬴政表達(dá)不滿。
成蟜微微蹙眉,有些不悅,自顧自飲了一爵。
突然,一個公子似喝多了,醉醺醺的趴到成蟜的案幾上,笑道:“我聽坊間傳言,說呂不韋之所以如此維護(hù)大王,而大王對他又言聽計從,是因?yàn)樗麄儽緸楦缸樱 ?p> 此話一出,滿堂頓時安靜下來,眾人都驚愕的望向那人。
成蟜聽了也是一愣,似未反應(yīng)過來,也跟著眾人一起望向那醉醺醺的公子。
那公子以為大家不信他,哈哈一笑:“你們不信?我還聽說,呂不韋時常與趙姬私會,大王是呂不韋的兒子,并非空穴來風(fēng)!”
嘭!
成蟜猛地站起身來,一腳踢在那醉公子臉上,怒道:“你竟敢如此辱我大哥和太后,我....我殺了你!”說罷,便轉(zhuǎn)身去取劍。
那醉公子被成蟜踢懵了,趴在地上驚恐的看著成蟜,忘了逃跑。
這時,成蟜身旁的幾位公子連忙抱住他,勸道:“長安君息怒,息怒,他喝醉了,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是啊,君侯,嬴肆喝醉后胡言亂語慣了?!弊愉灰舱酒饋?,朝幾位公子使了個眼色:“還不把他拉出去,留在這里干嘛!”
等成蟜情緒穩(wěn)定后,子浠才慢條斯理道:“君侯勿惱,此番流言,其實(shí)我也聽說過的?!?p> 成蟜冷哼一聲,掙脫掉幾位公子,沉聲道:“既然是流言,爾等何須在意,本君乏了,都散了吧?!?p> 幾位公子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子浠呵呵一笑:“其實(shí),那傳出流言之人還與君侯有關(guān)。”
成蟜一愣:“和我有甚關(guān)系?”
“傳出此留言的人乃是君侯的母舅趙晟,他來咸陽經(jīng)商,卻遭到呂不韋冷遇,不讓他去見太后,大王和你,所以酒后吐出此言,發(fā)泄對呂不韋的不滿?!弊愉灰贿呅⌒牡恼f著,一邊觀察成蟜的神色。
成蟜聞言又驚又恐:“你既然知道他是我母舅,為何不帶來見我?!”
“晚了?!弊愉粨u頭嘆息:“呂不韋說他是趙間,將他趕出了秦國?!?p> “或許只是酒后胡言罷了?!?p> 那些話成蟜有些不信,若大哥與自己并非親兄弟,為何與自己如此交好?
子浠顯然不想就此罷手,見成蟜話中有疑慮,悠悠嘆道:“或許是,也或許不是,萬一此言是真的呢?君侯可想我嬴氏血脈,被呂氏所替代?”
子浠話剛說完,還不等成蟜有所表示,其他人紛紛附和——
“呂不韋真是太奸詐了!”
“是啊,我嬴氏基業(yè)豈能拱手讓與他人!”
“君侯可要早做打算才是......”
守柴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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