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的后宅書房里面,此時已經(jīng)坐了幾個人。這幾個人有的是眼熟的,有的則是完全的陌生人,言淺韶在門上輕輕地敲了兩下,打斷了里面的說話。
“太爺,叫小生前來可是有什么事情?”
“言師爺來了,快,請進,是請是這樣的,他們是隔壁青崗縣衙的,他們縣衙出了攔路劫徑的強盜說是想要求助咱們這兒,可是本官又不好出公差,本官就想問一下,言師爺可否帶領一隊捕快前去?”
“可,太爺放心,言某定當盡力?!毖詼\韶笑瞇瞇優(yōu)雅勁兒十足的從大氅里面伸出一雙潔白修長的手指,甚是隨意的一拱拳。
“那就辛苦言師爺帶著猴子他們幾人走上一趟了。”
言淺韶坐在了一旁的空座之上,接過來小丫鬟遞過來的茶水,優(yōu)雅至極的輕吹了一下茶盅的熱氣,含笑問著那幾個已經(jīng)看呆了的來求助的捕快?!白咭惶撕唵?,他們可知道賊人是什么模樣,在何處劫財?”
一群人看的還是呆呆的,看著這群人,言淺韶輕聲一笑,嘴角兒挑起來一個優(yōu)雅的弧度。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水。這才輕咳了一聲,把幾個人給驚醒了過來。
領隊的那人勉強的收回了視線,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罢f是六七人,就在西嶺山到廣嶺山中間,具體在哪兒,就眾說紛紜了。我等過來的時候沒有碰到,但是已經(jīng)有數(shù)位走腳的馬隊商隊遇上了,皆是被打劫的不輕?!?p> 言淺韶放下了茶杯,垂下來眸子,低頭看著手里的折扇。今日里折扇拿錯了,平時都是那把烏金的折扇,今日里為了裝范兒,拿出來的是一把白玉扇,打架不合適啊。萬一打碎了自己還得心疼。但是真實忍不住敲對面兒的這群傻子啊?!八麄兛墒钦J識你們這群捕快?那咱們兩個鎮(zhèn)子相隔不遠,應該也是會認識我們白霜鎮(zhèn)的捕快吧。恐怕去了也是白走一趟吧?!?p> “那依先生的意思呢?”青岡縣的幾個捕快也反應過來了,誤以為是言淺韶這位師爺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或者是不想幫忙,急忙的看向了縣太爺。
被突然看一眼的縣太爺,坐在太師椅上,也是一派悠然的放下了茶杯,聲音淡淡的?!皫孜磺蚁然厝ィ究h稍后便派人過去。告訴你們縣太爺,且不說我二人同窗之誼,淡淡就是同朝為官我,本官也是定當盡力的,稍后我書信一封,你們太爺自會明白?!?p> “那就有勞了?!睅讉€,捕快一拱手,右手握著的刀和拳相撞,發(fā)出很是沉重的聲音。
“無妨。”縣太爺鋪開了紙筆,開始揮毫潑墨少頃一封書信完成。封上信封遞給了幾個捕快。吩咐徐黑虎送客。
屋子里沒有了旁人,縣太爺這才收起來之前的優(yōu)雅。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從桌子上拿起來另外的一封信,讓身后的白子遞給言淺韶“先生可以看看這封書信有什么問題?!?p> 言淺韶折扇一轉(zhuǎn),優(yōu)雅的用小指夾住,然后伸手打開了那封信件。快速的在上面溜了一遍之后,言淺韶笑著站了起來,走到了縣太爺?shù)呐赃?。“太爺可否借我毛筆一用。”
“請?!笨h太爺把筆架向著言淺韶一推。想要看看言淺韶要怎么做。
隨便的拿起來剛剛縣太爺寫信的那根筆,在信箋上快速的劃了幾下,只見他劃得都是一些偏旁部首之類的東西?!鞍堰@些東西拼起來,便是一封求助信,這個人已經(jīng)是籠中鳥了,救出來也是死鳥兒一只。代價不大。不過就看太爺您是否要立功升官了,這個操作的好了,那可是飛黃騰達啊?!毖詼\韶意有所指的說著。指著信箋上最重的一個字兒。
“言師爺可否名言,什么飛黃騰達?”
“銀礦難道不能讓您飛黃騰達嗎?這里可是說的很明白?!毖詼\韶潔白的手指在信箋的中間點了一下?!耙磺薪允且驗樨敳瘎尤诵陌。螞r還是這么大的一座銀礦?!?p> “不可能。”縣太爺先是跳腳了,“怎么可能,銀礦金礦可都是屬于皇室的,怎么可能會讓私人開采,更何況發(fā)現(xiàn)了礦脈又怎么可能不上報朝廷。孫立生雖然不是什么清官,但是卻也沒有這么大的膽子敢瞞下這么大的事兒?!?p> “是與否,自然是事實說了算,縣太爺還請不要如此大動肝火。有些事情,真不是想想和敢不敢的問題。”言淺韶眉頭微微的蹙起,他也在發(fā)愁這個事兒究竟是管不管。管了這事兒就得捅馬蜂窩,不管,不管這個事兒可···可他娘的也瞞不住啊。
牙疼,手疼,手癢癢的慌。想揍人,但是這屋子好像是沒有可以揍的人。小生不開心啊不開心。
言淺韶還沒有琢磨出來一個所以然來呢,就被突然的一聲拍桌子的大喊以及叫疼的聲音給驚了一下。轉(zhuǎn)頭看過去,就是正在那兒豪言壯語的縣太爺?!安还苋绾危榍宄?,報上去,交由圣上裁奪??偛皇俏业刃」傩±艨梢宰鲋鞯??!?p> “縣太爺,您手不疼嗎?”言淺韶好笑的看著這個熱血書生。惡趣味的問了一句。
······
聽見了問,低頭看過去,縣太爺那雙蒼白的手已經(jīng)紅了,嗷嗚一聲,也不管什么斯文不斯文的了,縣太爺晃著手大叫著疼,跑出了門去找夫人求安慰去了。
噗嗤。。。
哈哈哈。。。。
數(shù)聲的爆笑的聲音之后,言淺韶發(fā)現(xiàn)不只是自己笑的開懷,就連門里門外的這幾個捕快們也都是笑的哈哈的。很明顯這樣的事情可不止一次發(fā)生了,就是次數(shù)少那么一兩回的話,縣太爺?shù)拇蠊脿斝旌诨⒉犊祛^子都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笑成這樣。
言淺韶止住了笑,頭也不回的問著徐黑虎。“人送走了?”
“送走了?!?p> “他們向著那個方向走的?”
“他們回去的方向就是青岡縣的方向,我一直送人出了城門才回來的?!毙旌诨⒒卮鸬母裢獾男⌒?。
言淺韶單手拎著毛筆,在筆洗里面清理好了毛筆,粘干凈了上面的水,聲音依舊是優(yōu)雅至極的對著徐黑虎說到?!叭ヅ挪橐幌赂鱾€酒樓,以及一些暗館之類,可否有什么外來人口,尤其是青岡縣的人?!?p> “要查什么?”徐黑虎不明白的看向了言淺韶。
“他們回去的太利索了。不是在半路等著,那就是城里有暗樁。去查一下暗樁別驚動了?!?p> 徐黑虎知道了什么意思,但是卻還是很為難,這么明晃晃的查過去,那不就是打草驚蛇了么?總要有什么名目吧?!澳俏覀円允裁疵縼聿椋俊?p> “名目啊···”言淺韶優(yōu)雅的拎著衣擺走過來,“理由什么的最好找了,例如,某位捕快的家里丟失了一個心愛的玉佩,不想太興師動眾的,就勞煩兄弟們費費心?!?p> 言淺韶走到了白子的旁邊兒,手腕一晃,就把白子的玉佩給拽了過來。扔到了徐黑虎的身上,,看著徐黑虎給手忙腳亂的給接住了“抓到了,把它神不知鬼不覺的給轉(zhuǎn)移過去,人進了縣衙,是與不是,不就是你說了算了么。小心點兒查,別漏了什么大魚兒?!?p> 輕飄飄的說完,言淺韶優(yōu)雅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