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好像動情了
銀樞點點頭,與余澤一起走進了無人的巷子。
他在拐角處轉(zhuǎn)頭,又轉(zhuǎn)頭對余澤溫和一笑:
“我不在的時候,如果有危險記得告訴我。就算我來不及趕回來,兄長還在凡間游玩兒,你可以去找他。”
余澤點頭,想要告訴銀樞不必憂心。
而銀樞卻在這個時候伸出手,幫余澤捋了捋額角的碎頭發(fā)。
指尖接觸到額頭的皮膚時,余澤的心又不自覺跳動了一下。
掙扎著死而復(fù)生。
那天晚上,余澤就揣著時不時跳動一下的心、舉著幾串冰糖山藥丟了魂似地回到了驛館。
驛館很靜,
靜的有些寂寞。
他明明從前很習(xí)慣自己一個人的,為什么現(xiàn)在悵然若失。
余澤叼著山藥,一邊緩緩地咀嚼,一邊回憶著最近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奇怪啊……
他為什么會愿意跟銀樞躺在一張床上,
為什么會愿意在他面前肆無忌憚,
為什么自己會有心跳,
為什么……
自己剛才想要擁抱他……
漸漸的,一個十分不可思議的念頭涌了上來,直接把余澤嚇得一激靈——
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所有事情的關(guān)鍵。
如果銀樞自此與他分開,或者說,僅僅是不日日在一起,他會怎樣?
他可能覺得,
三界都失去了色彩。
但,
除了那種特殊的關(guān)系,又有誰會一輩子在一起呢?
“咚咚咚?!?p> 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余澤連忙吞下最后的山藥,將竹簽隨手消滅成灰。
他努力壓下了自己剛才令人震驚的推斷,然后做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對門外說道:
“有什么事嗎?”
他以為是驛館里的人給他送梳洗的熱水,沒想到外面卻是熟悉的聲音:
“余判是我,孟婆?!?p> 一聽是孟婆,余澤就知道八成是有什么正經(jīng)事,于是連忙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那個黑衣女子依舊是那般美貌,她端著一個精致的匣子,一板一眼對余澤說道:
“余判還沒休息?”
余澤扯了扯嘴角,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得自然一些:
“咱們做鬼的,休息不過就是湊個熱鬧。我今天晚上去夜市里逛的久了些,剛回來。”
孟婆點點頭,就把手里的匣子遞到了余澤的手上。
余澤接過匣子,想伸手打開,卻發(fā)現(xiàn)匣子上打了封印。他有些好奇,就用法力試探了一下,驚奇的發(fā)現(xiàn),匣子之中空蕩蕩的,卻包含了巨大的一處空間。
孟婆適時地給余澤解釋:
“這是錮靈盒,閻羅王知道你除了攻擊類的法術(shù)之外、其他任何法術(shù)都不怎么精通。怕你打敗蠱鬼后不知道怎么鎖住她,所以就讓我來送了這個法器?!?p> 余澤了然,順手就把錮靈盒放到了自己的靈墟之中。他以為以孟婆的性子,送完了東西之后就會轉(zhuǎn)身走人,沒想到孟婆卻一直看著他,也不說話。
余澤有些心里發(fā)毛,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
“孟婆,你看著我干什么?”
見孟婆不移開目光,余澤立馬心虛了,只能說到:
“我欠你的錢下個月就還,六月初五幽冥府就發(fā)放俸祿了,閻羅說至少給我一車冥錢呢……”
孟婆:
“……”
孟婆:
“我只是看你好像有心事,就想問問……”
余澤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孟婆接著說道:
“你別被閻羅忽悠了,凡人給幽冥府燒紙錢大多數(shù)都是一摞一摞燒,你這一車冥錢花不了幾個月。”
余澤震驚:
“閻羅長得那么慈眉善目,也做這種欺騙弱小的勾當?”
孟婆也是奇怪:
“余判你平日里都不在幽冥府買東西嗎?”
她這一說,余澤就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他輕咳了一聲,才說道:
“那個……我這不是從來就沒人給我燒過紙錢嗎,生活比較窘迫。所以我一直穿的閻羅送我的幾件衣服,吃飯也是吃賞善司廚房做的大鍋飯,私宅的人都是閻羅幫我付的工錢,有什么事情都是托牛頭和幾個賞善司同僚幫我干的?!?p> 孟婆:
“……”
孟婆:
“那余判,你為什么要跟我借八千萬錢呢?”
余澤正色,一指自己的脖子:
“我當時剛來幽冥府的時候,脖子上有那么老長一條深口子,都有一點腐爛了。身上擦傷也挺多的,自己不見好。我沒有辦法,就去養(yǎng)顏街找小黃、小白和小藍幫我修一下皮?!?p> 小黃、小白和小藍,就是養(yǎng)顏街三位老板娘。
他說到這里,無比肉疼:
“我當時打聽的價格是八千萬錢,差點兒把自己嚇死,心里就以為養(yǎng)顏街修皮是頂奢侈的事情。我又想了很多辦法修皮,但是我只會扒皮哪會修皮?。克跃椭荒芨憬桢X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