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你媽媽有沒有教過你聰明反被聰明誤?
夜晚十點半,顧星星剛回到家又接到了韓瑋霆的電話。
本來她不想接這個電話,因為白天的事,她對韓瑋霆幾乎沒了好感,就算之前覺得他這個人還算不錯,但在看到他跟lisa在一起后也變的蕩然無存了。
她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因為太想查清不雅錄音而掉進(jìn)了別人的陷阱,就像今天STM遇到的危機(jī)一樣,說不定都是他們早就謀算好的,而自己竟然還會覺得他這個人不錯。
哼,真是瞎了!
韓瑋霆打了兩個電話顧星星都沒有接,直到第三次鈴聲響起都快結(jié)束時,她才不情不愿地劃開了接聽鍵,故意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說,“你好...韓總,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嗎?”
“司機(jī)在門口,你現(xiàn)在出門,跟他走?!?p> 男人的聲音不咸不淡,既沒有因為她不接電話而不悅,也沒有向以前那樣好脾氣對她,就像上司對待下屬那般,因為他用的是命令的語氣。
顧星星揚唇冷笑,終于裝不下去了嗎?還是因為被撞破了真實面目,懶得再假意猩猩?
“我為什么要跟你的司機(jī)走?”
顧星星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情緒,甚至還玩笑說,“我媽媽教我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走,尤其是晚上。因為她說...這世界上壞人很多?!?p> 她著重說出'壞人'兩個字,就算是個傻子也該聽的出來其中的諷刺意味。
韓瑋霆在那頭低笑出聲,“看來你媽媽教會了你很多,那她有沒有教過你一句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的笑語中也有著淡淡的嘲弄,這讓顧星星難免有些不快,也不打算跟他玩這種文字游戲,反正以她的中文水平也贏不了,就說,“韓總知道我中文水平有限,想說什么就直說吧,不要咬文嚼字的,我聽不懂?!?p> 聽不懂是嗎?
此時的韓瑋霆正在蘇江邊的一家咖啡廳,他手拿一杯咖啡倚在圍欄,望著兩岸夜景絕倫,不由微微一笑,對著電話用法語說了一句,“我想說的就是...讓你上車,過來。”
顧星星不知道原來他的法語說的這么好,加上溫淳的聲線,竟讓她有片刻的沉醉...過了一會兒她才有所回神,再一次拒絕了他,“不好意思,我并不覺得在這個時間有跟韓總見面的必要,我不會去的?!?p> 她不想見他也沒必要見他,何況是這個點了。
但是他說,“如果你想要知道那個lisa到底是什么人,那就上車,過來!”
他什么意思?顧星星不太明白。
“顧星星,不要猜測我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用想我有什么目的,不管我有什么目的都不會去算計一個女人?!表n瑋霆像是知道她的所想打消她的顧慮,再說一遍,“如果你相信我,那就過來?!?p> “好吧?!边@回顧星星不再猶豫,爽快地答應(yīng)了,反正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她也不怕。
與此同時,剛跟她分開的夏爾嵐還在焦頭爛額地跟意大利方面溝通,希望對方不要無故解約,因為這樣真的會給STM造成不可彌補(bǔ)的損失。但就在這個時候,偏偏歐陽彬又一個電話過來找她,聽著聲音好像是一群人在組飯局,非要她過去作陪。
夏爾嵐正處麻煩頭上,根本沒心思跟他胡鬧,幾句話想打發(fā)了他,歐陽彬卻不肯放過她,告訴她說如果不過去喝一杯,他就立刻馬上撤了對STM的贊助,逼的夏爾嵐沒有辦法,只好答應(yīng)前往。
“守候...”
司機(jī)載著顧星星到了目的地,顧星星就被這家咖啡廳的名字所吸引,'守候咖啡屋',寓意不錯,看著也挺有情調(diào),不過...跟他應(yīng)該也不搭吧。
“我看韓總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了愛情至上的年紀(jì)了,怎么還會來這種咖啡屋,守候...”
顧星星坐在韓瑋霆對面,左右環(huán)顧一眼,這個點在這里喝咖啡的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基本都是fall in love的狀態(tài),像他跟她兩個隨時都有可能開火的人坐在這里,實在顯得突兀。
她不屑地笑,“我想應(yīng)該只有小孩子才會喜歡這種地方吧?!?p> 如果是別的女孩說這話,韓瑋霆一定會覺得驚訝,但顧星星...他并不覺得奇怪。在他眼里,這個丫頭本身就是一個奇怪的人,小小年紀(jì)卻好像看破紅塵,有時候看著她煙灰色的眼睛,彷佛能看到里面藏有淡淡的哀傷,不是很明顯,又不容忽視。
“正因為我年紀(jì)不小了,所以才偶爾想要找找這種小孩子的感覺。牛奶已經(jīng)幫你點好了,我現(xiàn)在的感覺還不錯。”他微笑著,極盡紳士風(fēng)度。
“是么?”顧星星不客氣地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正好緩解了她的奶癮,點點頭說,“嗯,味道還不錯。不過韓總要找這種感覺是不是找錯了對象?畢竟,我可不認(rèn)為這種地方除了談戀愛還可以談交易?!?p> 交易?韓瑋霆笑,“你覺得我找你出來是為了談交易?”
不然呢?顧星星不置可否,她可不認(rèn)為他會有這么好心白白告訴自己那個王慧雯究竟是什么人。
“那你覺得我想從你身上得到什么?”韓瑋霆看她一副看著壞人的表情更加覺得好笑了。
他想這個女人還真是難親近,他跟她認(rèn)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又有過命的交情,好歹也有信任的基礎(chǔ),但今天只是被她看到荒唐的一幕,她就這樣警惕自己,看來她真的...很缺乏安全感。
“好了,”韓瑋霆不再逗她,表情也恢復(fù)了正經(jīng),說,“別這樣看著我,顧星星,我不是壞人。”
至少在你面前不是。
顧星星卻是不屑的表情,哼,誰知道呢?
“小姐,您的煙灰缸。”這時,一個女服務(wù)生拿了一個煙灰缸放在顧星星面前,微笑著說。
顧星星愣了愣,一頭霧水地看著她,“我不抽煙?!?p> “啊?”服務(wù)生愣住了,趕緊再核對了一遍壓在托盤上的條碼信息,發(fā)現(xiàn)果然是送錯了位置,急忙將煙灰缸收回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弄錯了,抱歉打擾二位了。”
她不抽煙?韓瑋霆想起來那天晚上在她家里看到的滿滿一缸煙頭,難道不是她抽的?
“說實話我對韓總是什么樣的人興趣不大,我只想知道,韓總半夜三更讓我出來,現(xiàn)在可以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了嗎?”
韓偉霆還在疑惑,顧星星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催他了,很顯然,她沒什么耐心。
“可以?!表n瑋霆也很爽快,但是滿口答應(yīng)過后又提出了自己的條件,“只要你陪我喝完這杯咖啡,明天早上八點鐘,lisa的所有資料準(zhǔn)時到你郵箱?!?p> 他端起咖啡向她舉了舉,算是干杯。
顧星星無語了,所以他死活讓自己過來就是為了一杯咖啡?
“呵...”她嘲諷一笑,“我真是水土不服只服韓先生你了?!?p> “我的榮幸?!表n瑋霆斂眉,斂下了眸中得逞的笑意。
然而這一杯咖啡一時半會兒還喝不完,因為他看起來好像很悠閑的樣子,大半夜的也不見困,又跟她聊起了閑話,他說,“你還記得那次在伽藍(lán)酒吧騷擾你的那個酒鬼嗎?”
“嗯,記得,我還把他當(dāng)成歐陽彬了,怎么了?”顧星星不太明白,他提那家伙干什么?
“沒什么...”韓瑋霆看著她,表情似乎有些高深莫測,淡淡開口,“他死了。”
死了?顧星星神色一驚,不過很快冷靜下來,放佛并不關(guān)心別人的死活,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到讓韓瑋霆看不出任何破綻,比如她知情或者不知情,他完全看不出。
于是他繼續(xù)說,“前幾天的新聞你沒看嗎?南唐木業(yè)的董事長帶著妻小去趕飛機(jī)的途中出了車禍,一家四口都死了?!?p> 是那則新聞...?
“我沒看,不過家里阿姨倒是有說過,她說蘇城有家南唐木業(yè)...不會就是他家吧?”顧星星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回來,難道那家伙剛好是南唐木業(yè)的人?
“嗯...”韓瑋霆點點頭,晚餐時間春雷已經(jīng)把對車禍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告訴他了,果然那也不是一場意外,經(jīng)過春雷的縝密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南唐木業(yè)一家是被人害死的。
而制造這起車禍的人手段非常高明,一般人根本就查不出大掛車上被動過手腳,根據(jù)痕跡來看,這個人至少在特種部隊有過多年的訓(xùn)練經(jīng)驗,才能做到那樣疏而不漏,營造出了單純車禍的假象。
他想這或許是南唐木業(yè)的仇家做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在他看到那份調(diào)查報告的時候,竟下意識就想到了眼前這個女人,也是有點可笑,他總隱隱感覺這事跟她有關(guān),這才臨時決定讓楊明帶她過來想試探一下,不過看她的反應(yīng)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南唐木業(yè)...一家四口都死了...顧星星這才臉色微變,來不及多想,手機(jī)又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夏爾嵐。
不知道夏爾嵐這么晚了還找她干什么,她接起電話,那頭有幾個猥瑣的聲音先傳過來....
“夏爾嵐,你倒是喝啊,這才喝了多少就不行了,虧你還說自己是商場女將...”
“就是嘛,堂堂夏總可是大蘇城里出了名的女中豪杰,繼續(xù)喝繼續(xù)喝...”
“對!喝!喝了這一排小爺我還給你追贊助款...”
歐陽彬!
顧星星聽到這個聲音就氣不打一處來,夏爾嵐怎么又跟那家伙混一起去了,真是太不爭氣了!
“等...等一下,我要先去趟洗手間...”
聽夏爾嵐的聲音是已經(jīng)喝大了,說話都打著舌頭,在一陣椅子被踢翻的聲音后,顧星星才聽到她說,“星星...我,我喝了點酒,不能開車,你...你...”
“你在哪里?”顧星星直接問她。
“希爾頓酒店...”
“OK,我現(xiàn)在過來?!?p> 顧星星掛掉電話,對韓瑋霆說,“韓總,麻煩你,如果不介意的話現(xiàn)在可以送我去希爾頓酒店嗎?”
“怎么?有急事?”韓瑋霆聽不到她打電話的內(nèi)容,雖然語調(diào)很平靜,但口氣聽上去好像刻不容緩。
顧星星不瞞他,“eva喝多了,我要去接她?!?p> 韓瑋霆了然,什么都沒再問將她送到了希爾頓酒店。
到了酒店門口,顧星星只是說了句'謝謝'就下車走人,沒告訴他夏爾嵐是跟什么人喝的酒,也沒有因為他是歐陽彬的表哥而要他幫忙的意思。何況,現(xiàn)在的她并不覺得這個人能比歐陽彬好多少,所以她不想節(jié)外生枝。
顧星星在酒店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到了包廂門口,還沒進(jìn)門就聽到了陣陣起哄的聲音,都是鬧著嚷著要夏爾嵐喝酒的。
顧星星皺起眉頭,毫無預(yù)兆地推開包廂門口,對著一屋子的不良少爺大聲說道:“你們這么多男人在這里灌一個女人有意思么?”
顧星星?糟了!她怎么來了...歐陽彬一看到她手都抖了抖。
顧星星看了眼已經(jīng)醉成一灘爛泥趴在桌子上不會動的夏爾嵐,再看看一桌子的人還在慫恿她起來繼續(xù)喝,眼神冷了冷,對身邊的服務(wù)員說,“麻煩你先帶她出去醒醒酒?!?p> “呵...星星,你,你怎么來了呢?”夏爾嵐被服務(wù)員帶出去后,歐陽彬趕緊陪了個笑臉給她,暗暗地想,姑奶奶你可千萬別發(fā)飆??!
可夏爾嵐被他們整成這樣,顧星星哪里能輕饒了這群人,她抬著下巴掃視一眼,說道,“還不是聽說彬少在這里組了個酒局嘛,這種事情你怎么只叫了eva不叫我呢?eva她酒量不行,你們要喝酒還得我來陪。說吧,你們是想要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來?”
“咦...這個小妞有點意思,看樣子也是社會人啊?!鳖櫺切窃捯魟偮?,就有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接了上來,還沖她眨了眨眼,非常自以為是。
歐陽彬一聽這話急忙走到顧星星身邊,用小小的聲量對她說,“星星,你給我點面子,千萬別鬧,我讓人先送你們回去。”
他是知道顧星星的脾氣,更見識過她的動手能力,他可不認(rèn)為這女人真有閑情逸致跟他們喝酒,她說的來,八成是要拳打四方了!
歐陽彬不指望她能饒了自己,但只求姑奶奶別在這里鬧??!畢竟,在這群狐朋狗友面前他還是要face的!
顧星星倒也沒心情真跟一群傻子在這里計較,本想唬弄幾句就先帶夏爾嵐回去,可偏有些不識相的不肯讓她走,嚷嚷著說,“彬少,你別放她走呀,夏爾嵐那個小娘們倒了,我看她正好可以接著陪我們玩嘛,反正也是自動送上門的,不玩白不玩啊...哈哈...”
刺裸裸的調(diào)侃,引得大家發(fā)出一陣陣?yán)诵Γ瓦B歐陽彬都聽不下去了,拍著桌子大喊一聲,“你放什么狗屁!她是小爺?shù)呐?!?p> 啊?這話一出,幾個少爺當(dāng)場愣住,臉色也有些尷尬,原來...
“原來彬少又換口味了,這回竟然喜歡雜交品種了?!蹦莻€油頭粉面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話,玩笑道,“阿彬,像這樣的雜交品種哥們兒會所里多的是,八國雜交的都有,這個...”
他用手中的煙頭指指顧星星,露出嫌棄的表情,“看著就太瘦了,你信哥們兒的,這種身板睡起來不舒服,還是別要了?!?p> “葉辰,你噴什么...”
“哼...是么?”顧星星忍無可忍,唇角一揚,勾起一抹冷笑慢慢走到那個叫葉辰的油頭粉面身邊,輕輕說道,“你別看我身板瘦,我爆頭的力氣可不小。”
話落,她抄起桌子上的一瓶酒,一把按住那個油頭粉面的腦袋,揚起酒瓶就要砸下去...
但就在她揚起酒瓶的一剎那,突然有只手同時握住了酒瓶將之定在空中,讓她也一時無法動彈。
顧星星有些訝異,也有些憤怒,狠狠地抬頭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敢阻撓自己,沒想到看的卻是韓瑋霆!
韓瑋霆比她高了一個頭多,此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中帶有一絲淡淡的玩味,讓顧星星越加不爽,他也要來多管閑事嗎?
就在顧星星分神之際,被她按在桌子上的葉辰趁機(jī)想要掙脫,卻被韓瑋霆用另一只手輕松地按了回去,對顧星星道,“放手,讓我來?!?p> 他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可聽在人耳朵里卻像是不容置否的命令,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底一寒,韓家二少,可不是好惹的人。
歐陽彬看著這局面越加心里慌的厲害,這顧星星來了,怎么小表哥也來了,這場面...讓他怎么收拾?
“嘿嘿...哥,你今天怎么也有空出來玩了?這真是太難得了...不如大家先一起愉快地喝一杯,降降火先...怎么樣?”歐陽彬眼看掌控不了局面了,只能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當(dāng)起了和事佬。
但兩人誰都沒有理他,韓瑋霆也還是單手掐著那個葉辰,對顧星星說,“司機(jī)就在大堂,你先帶人回去,這里...我來解決?!?p> “對對對...”歐陽彬一聽這主意不錯,趕緊點頭附和,“星星,你先帶夏爾嵐回去...”
“讓開!”顧星星懶得理他,在韓瑋霆的堅持下沒好氣地甩開那個油頭粉面就走了。
她一走,歐陽彬小小地松了半口氣,但還有半口仍是卡在韓瑋霆的身上,今天好像...確實玩的有點過了。
好在顧星星一走韓瑋霆也立即松了手,看他神情淡淡地放下酒瓶,大家還以為他并沒有生氣,剛才的嚴(yán)肅也不過是作作樣子,都心情放松了下來,甚至都搶著給他倒酒。
那個葉辰自然也把他當(dāng)成了自己人,活動了幾下脖子,陪著笑說,“多謝二少手下留情了...沒想到這臭丫頭還挺兇,倒是比其他女人有趣多了?!?p> 他邊說邊樂呵,其他人也跟著又樂起來,只有歐陽彬一句話都不敢說,他太了解這個表哥了,通常在這種狀況下,他越是冷靜越有說明問題??!
“你叫什么名字?”韓瑋霆問。
“葉辰,我父親是尚臣廣場的董事長,以后還請二少多多關(guān)照?!比~辰毫不設(shè)防地自報家門,熱情地伸出手去。
但回應(yīng)他的只是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或者說是冷笑...韓瑋霆點點頭說,“尚臣廣場...好,我記住了。”
記住了?什么意思?
大家都不太明白他這一句話的意思,有些納悶地相互對視,他卻已經(jīng)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