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他做甚?”
著一身金錢繡紋的寬袍的君捌萬問青衫中年書生西關(guān)悼。
“他見到我們了?!蔽麝P(guān)悼冷漠的說。
“是該殺。”皮膚如貼金的梵某將冷酷進行到底。
“呵呵。”君捌萬輕笑兩聲,沒再去爭辯什么,反正這人死了就死了,再來一個,可能就是他動手了。
小廟中復(fù)歸寂靜,只有一小子在瑟瑟發(fā)抖。
是那個一直在小廟進進出出的人。
“我聽聞,這神像是從天外來的,傳了與我們迥然不同的修行道路,只是軼散于戰(zhàn)亂中?!本迫f說道。
他這話是指著小廟中的神像說的。
這神像容貌奇怪,圓臉大耳,袒露著圓滾滾的肚子,頭上無有一根頭發(fā),坐在一座蓮花臺上,露著憨態(tài)笑容,面對著眾生。
“祂是佛?!辫竽痴f道。
“聽聞梵家自上古傳下,已有萬年,曾得一片祂的傳承的一角殘布。”西關(guān)悼道。
“在這?!辫竽硰纳砩峡嬷狞S布兜中取出一片殘缺的布料。
布料材質(zhì)不知名。
梵某大方遞出殘布,讓其余兩人傳看一遍。
只是兩人都沒從這殘布上看出什么,上面的文字形如蝌蚪,與天鼎界的所有種類的文字都不一樣。
蝌蚪文字上也無有什么精神烙印,沒法傳遞任何信息,更沒有感受到玄奧的氣息。
“此為天譴,此道天不容之?!辫竽痴f道。
“佛又是何物?”西關(guān)悼問。
“我也不知,祂的名也是祖先傳下的。”梵某答。
“我曾聽聞佛法可證長生,可飛升至長生之天,從此與天地同壽,不朽不死?!本迫f說道。
“何處聽聞?”梵某好奇。
因為天鼎界關(guān)于佛的消息幾乎沒有,梵家因為有佛的傳法殘布,所以知曉有佛,會去搜集佛的消息,可是他們梵家萬年來從未停歇的尋找也沒有再找到任何關(guān)于佛的消息。
這座小廟也是他從君捌萬處得來的消息。
“一位從天外降臨的佛子,他自稱羅漢。”君捌萬說道。
他又指指地板:“這廟也是他一磚一瓦建成的?!?p> 梵某聽聞,立即就激動起來:“他去哪了?!”
“建完這座廟后,他就離開此界了?!本迫f回答道。
“為什么?”梵某不可思議。
這可是他們梵家追求了多年的佛,怎么就這么離開了。
“他說緣法已種下,只待有緣人?!本迫f說道。
西關(guān)悼道:“我們?”
“正是我等。”梵某異常認(rèn)真道。
“為何不是他?”君捌萬忽然一指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少年。
唰!
一道白光落下。
噗。
少年斗大的頭顱與脖頸分離,血撒了一地,與查領(lǐng)泰的血交匯在一起。
“現(xiàn)在只有我等了?!蔽麝P(guān)悼收回劍氣。
“西關(guān)兄,真是殺伐果決。”君捌萬苦笑。
“呵。”西關(guān)悼只冷笑一聲,似乎不屑君捌萬的虛偽嘴臉。
“如何取得這份緣法?”梵某問了個關(guān)鍵。
“等,等雙月同天之日,緣法便可顯現(xiàn)?!本迫f說道。
“就在今晚。”西關(guān)悼神色一凜。
天鼎界有兩輪月亮,一輪藍(lán)月一輪白月,兩輪月亮輪著在天鼎界夜空替換。
而每十年,在二月初八那日會有一次雙月同天之景象。
而今日就是二月初八。
“那羅漢可還有留言?”西關(guān)悼追問。
“沒了,給我留了話,就破空飛升去了?!本迫f說。
“幾時幾刻?”梵某問。
“他沒說?!本迫f搖搖頭。
“他是回長生之天了嗎?”梵某失落又向往的自語道。
此界修行難得長生不死,即使練氣百重,最多也只能在人世久駐五百年,而后就會老朽而亡。
那位荒國太祖就是如此,他就是練氣百重的大修,最后坐化天柱九絕關(guān)中。
還有天下三宗的老祖,也都是練氣百重的大修,也是老朽而亡,更早前也有練氣百重者,盡皆老朽而亡。
許多有識之士開辟新路,但卻都脫不出練氣范疇,最后殊途同歸,與練氣百重一般無二,都求不到長生不死。
連那些神靈,最多也只有千年神壽,壽終時,就會道化新生,而新生者,便不再是他們,只是位繼承神位傳承的嶄新神靈。
似乎這方天地就不許有長生不死者誕生一樣。
因為沒有長生不死,所以天鼎界多有長生不死的傳說,佛就是其中一種。
而且還切切實實出現(xiàn)過,雖然不知道祂是否真能得長生不死,
但有希望就有機會,有機會就會有人去為之努力。
千百年下來,練氣士有萬萬,為了這驚鴻一瞥的佛的傳說而奮力追尋,然后與祂一同消逝與時間長河中。
而到現(xiàn)今,終于輪到他們仨了。
且他們仨還即將功成。
若是此道有成,他們仨將成為天鼎界有史以來第一個長生不死者,且為天鼎界開創(chuàng)了長生法。
“還有三個時辰?!焙鋈唬新曇粼趶R外傳來。
“誰?!”
三人被驚到,各自打了一道氣法,力求即使不能打殺了那人,也要讓那人不好受。
只是他們的氣法剛落到廟門外,就散成星星點點,濺落四處。
“我聽聞佛常言良善,常言好生之德,更言放下屠刀,幾位確實是和佛法多有緣分吶?!币坏朗繌膹R外趟了進來。
他穿著素色道袍,頭上烏色夾著白發(fā)的頭發(fā)被綁入一芙蓉冠里。
他面容年輕,似乎雙十之年。
手背身后,讓人不知是否藏了兵刃法器。
“你是誰?”西關(guān)悼冷酷又警惕的盯著來人。
“我啊,姓應(yīng)名君,也是與佛有緣之人?!眮砣随倚Φ馈?p> 他已跨過地上的兩具尸首,走入道觀中,與三人對峙。
“道長修為高深,不知仙鄉(xiāng)何處?”君捌萬笑呵呵道。
“家住乾坤佬山,有宅院一所,名歸陽觀?!睉?yīng)君答道。
“哦。”君捌萬點點頭,與另外兩人交換過眼神,傳音秘語后,都確定沒有聽過這個地名。
也無是在大荒州之外吧。
三人傳音秘語間,也確定了一件事。
他們?nèi)撕狭ε率且搽y以殺死對方,所以他們決定…
“既然道長也與我佛有緣,那便一起等待緣法,如何?”君捌萬說道。
應(yīng)君笑笑,想想也是有意思,一位道君與佛有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