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力量的代價
來電人：古水月。
看清這六個大字，江林立馬拿起了手機，滑動接聽后，放在了耳邊。
“喂？”
“……”
電話那頭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就在江林感到奇怪，要開口說話時。
電話那頭突然傳出了少女冰冷中夾雜著哽咽的聲音。
“你在哪？”
江林越來越覺得奇怪，皺眉答道：
“在家啊，你聲音怎么了？感冒了嗎？”
“……”
“怎么又不說話了啊，到底發(fā)生什么了？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他起身準備換衣服，語氣關切地問道。
“……”
“不用了，我在你家門口?！?p> “……”
現(xiàn)在，輪到江林陷入了沉默。
他急忙向門口走去，扭動鑰匙，轉動把手拉開了大門。
今天的少女格外動人。
好似水墨畫中遠山的秀眉下，眼角泛紅的雙眸，還帶著淡淡的薄霧，纖長的睫毛夾著點點露珠。
抿成櫻桃狀的紅唇上，直挺精致的鼻子不時抽動著。
古水月一副快要哭出聲的模樣，紅眼瞪著江林，兇巴巴地說道：“發(fā)什么呆??？還不讓我進去！”
江林急忙側開身體，看著少女提著什么走進屋內(nèi)后，訕訕地關上了門。
“幫你做了早餐你愛吃的皮蛋瘦肉粥，三個小時了都，應該涼了?！?p> “你看著辦吧?！?p> 古水月看見江林走來，端坐在小客廳的沙發(fā)上，別過頭去，冷冷地說道。
“你在外面站了三個小時？”
聽到古水月的話，江林立馬驚出了聲，喉結顫動，一時無言。
少女嘟著嘴，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坐著。
江林回過神來，急忙去幫少女倒了杯溫水，將杯子遞給少女后，他飽含歉意地看向少女，
“對不起啊…昨晚睡太死了…”
關于發(fā)生在他身上的遭遇，在他沒有完全弄明白前，江林并不打算告訴少女，所以他編了一個半真半假地借口，說給少女聽。
“是因為趙雨么…”
古水月的聲音微不可查。
沒有聽清少女聲音的江林滿臉問號，疑惑地看向少女，“你說什么？我聽清…”
“沒什么…”
少女突然起身，放下手中的水杯，一把奪過了江林的手機。
江林不知所以地看著少女滑動著他的手機，露出來一個苦笑。
然后他也不管古水月會怎樣對待他的手機，拿起女孩放在桌上的飯盒，走向廚房。
反復確認完所有聊天軟件上消息后，古水月又翻動起了江林的通話記錄。
其中看到她打來的十三個未接電話時，她終于忍不住脾氣，嘟囔著嘴，惡狠狠地跺了跺腳。
“熱了下，一起吃吧?！?p> 十分鐘后，江林從廚房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出來。
看見桌上靜靜躺著的手機，再看見少女已經(jīng)舒展的眉頭，他終于松了口氣。
兩人坐在小客廳的矮桌邊，一同狼吞虎咽起鮮香美味的皮蛋瘦肉粥。
“你這個粥做得真好吃?！?p> 咂巴咂巴舌頭，江林眼睛瞇成了兩個小月牙，美滋滋地說道。
古水月則舔了舔嘴角，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其實…是我和別人一起做的…”
“我自己做的很難吃。”
接著她轉頭看向少年，注意到了少年嘴角的米粒。
“哈哈，我就說你怎么突然…”
少女光滑的指尖突然撫過江林的嘴角，感到嘴角柔滑觸感的江林，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少女，“古水月，你這是在玩火。”
而少女對他的話毫不理睬，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很快，江林察覺到氣氛的不對，連忙解釋道：“開玩笑的啊?！?p> 少女看到少年慌神的樣子，得意的笑出了聲，將指尖的米粒重新粘回江林的嘴角。
她起身蹦蹦跳跳地向門外走去，起身的沙發(fā)上，同時留下了一本泛黃的古籍，“不用送啦?！?p> “下個月上映的那個新片《孔雀東南飛》我很想看?！?p> 說完，少女的身影隨著關門聲，消失在了江林視線中。
江林重新擦掉嘴角的米粒，呆在沙發(fā)上許久，才起身收拾起碗筷。
擦干最后一個洗好的瓷碗放好后，江林甩了甩手，向客廳走去。
“咳咳?！?p> 客廳中，突然出現(xiàn)的兩個陌生人影，將江林嚇了一跳。
一位身著黑色中山裝，灰發(fā)白須，面部線條棱角分明的老者靠在沙發(fā)上。
他翹著二郎腿，手中不停翻動著一本泛黃的書冊。
而老者的身后，站著一名穿著干練，身材高大的英俊男子。
男子從江林看向他的第一眼，就用兇惡的眼神死死盯著江林，似乎恨不能將江林抽筋扒皮。
但同時，他看向江林的臉上又充滿著輕蔑和不屑，高昂著頭，就差要用鼻孔看人。
“容貌平平、能力平平、家世平平，真不知道水月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p>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從此離水月遠一點。”
“你配不上她?！?p> 聽著老人的話，江林嘴角一抽，“古爺爺，您喝茶還是喝水？”
老者突然干咳了一聲，沒有回答。
可老者身后的男子卻猝然激動起來，怒視江林道，
“放肆！”
他一聲叱咄，竟然立刻震的江林頭暈目眩。
江林頓時心驚，這是什么能力？
但馬上，一股清明之感又涌上他的大腦，驅散掉了那眩暈之感。
“章浩，不得無禮。”
老者平淡的聲音隨之響起。
而被老者叫做章浩的男子見狀，這才悻悻收回目光，低頭稱是。
江林向老者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隨即又將目光挪向那被老者制止后，依舊面色不善，對他充滿敵意的男子。
江林上下打量了章浩一番，對他自然也沒什么好臉色。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p> 他在心中報復般地罵了一句。
“小子！你找死！”
章浩早就感受到了江林對他的打量。
他本就憋了一肚子怨憤，現(xiàn)在又被一個他視作廢物的螻蟻甩臉色，哪里咽的下這口惡氣，心中早已火冒三丈。
正打算出手狠狠教訓一番這個小子時，老者警告的眼神，又讓他不得不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只能繼續(xù)用殺人般的眼神盯著江林。
“泡杯茶?！崩险卟恢螘r已經(jīng)將那本古籍收好，聲音聽不出感情地對江林說道。
江林瞧著朝他咬牙切齒，又被老者攔著，對他無可奈何的男子，呵呵一笑，轉身去廚房幫老者泡茶。
……
“古爺爺，今天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江林笑嘻嘻地看著面前已經(jīng)快十年沒見過的老者，突然回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老者時候的事情。
勉強喝了口難喝的茶水，古木秋淡淡地看了一眼，這個他曾經(jīng)見過幾次，天天被他寶貝孫女掛在嘴邊的少年。
“你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古爺爺你還抱過我呢?！?p> 老者胡子一翹，冷哼了一聲，“我那時候就看出你小子居心叵測，對水月肯定沒什么好想法?！?p> “真后悔當時我怎么就沒拍死你，留你到今天真是個禍害?！?p> 江林聽了老者的話，也不生氣，“古爺爺，您是要棒打鴛鴦了？”
既然今天女孩已經(jīng)表達了心意，他也不再退縮，直面心中的情感。
古木秋剛想發(fā)作，突然目光瞥向門外，八字胡須微不可查的抖動了一下。
“哼！你小子也配？”
“也罷！別說老頭子不給你機會，一個半月后，一次斗法，你要是進得了前二十，老夫就再也不管水月和你的事?！?p> “不過你要是敢不來，或者拿不到老夫要求的名次?！?p> “哼，小子，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宰了你！”
江林看著一身殺意近乎實化的老者，心驚肉跳，一臉茫然。
什么機會？什么比賽？什么名次？
他心中雖然波瀾起伏，但臉上還是一直保持著鎮(zhèn)靜的神態(tài)，靜靜等待著后續(xù)。
“哼！你且聽好！”
老者見江林茫然的神色，立馬變成一副怏怏然的模樣。
這個臭小子之前讓自家寶貝孫女悶悶不樂了五個月！還剛把自己寶貝孫女晾在門外三個小時！現(xiàn)在自己居然還要傳他呼吸吐納法？
他氣??！真真是女大不中留。
也不解釋，老者的聲音便從四面八方傳入江林耳中。
……
氣無理不運，理無氣不著。
交并為一致，分之莫可離。
流行無間滯，萬物依為命。
……
老者中氣十足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客廳內(nèi)。
每一個字，江林都聽得清楚，但每一個連起來的每一句話，他就不知所云了。
可漸漸的，他體內(nèi)突然感受到一絲熱流，似乎按照歌訣的內(nèi)容，沿著體內(nèi)的某種路徑流動。
江林來不及驚訝，急忙將注意力集中到體內(nèi)，試圖記住熱流流動的路徑。
并且，隨著對路徑流動的了解，他之前沒有弄懂的部分，似乎也漸漸領悟了。
古木林看了眼已經(jīng)入定的江林，散去指間的靈力，心中長嘆了口氣。
自家孫女這“拆房頂，開窗戶”的小心思，他怎會不清楚。
但他就這一個寶貝孫女，難道還真的看著自家親孫女，違背懲罰最嚴厲的一條家規(guī)，外露家族功法？
索性他順了自家寶貝孫女的意，去傳這小子一些簡化粗淺的法門。
到時候家里有人追問，便說這小子偷學的皮毛，他再倚老賣老，如此一番下來，想必家主也不會太為難他們爺倆。
但是，他說話也從來是說一不二，雖然他順了孫女的心意，隨便傳了這個小子些吐納法，引他入門。
可如果這個小子沒能展現(xiàn)出令他滿意的天賦，雖然他不至于真的傷他性命，但他還是真的會廢了這個小子，讓這個小子從他寶貝孫女的世界里徹底消失。
冷哼一聲，老者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臨走前，章浩依舊充滿敵意地看著江林。
這個小子，一個廢物！
不知用什么花言巧語，騙得了，他暗戀多年，并且今年就準備向師傅提親的小師妹的芳心！
就在他心中大快，以為師傅要出手，打殺這個小子時，沒想到師傅話鋒一轉，居然對這小子傳授起了呼吸吐納的法門！
雖然章浩聽后知道這是最粗淺簡陋的一種，但他心中依舊憤憤不平。
這個廢物小子，憑什么？
他心頭一動，正想暗中出手打斷江林體內(nèi)的靈氣流動，讓這小子領悟不全，修煉走火入魔死掉時。
一道嚴厲地目光向他射來，他急忙收手，低著頭心虛地看了一眼身前的老者。
“心思不正，回去罰抄古家家法一百遍！”
“是，師傅…”
章浩雙拳緊攥，咬牙答道。